车门打开,长腿迈出,管家不复淡定,面色大变惊叫一声:“少爷!”
这道声音刺破云霄,打破了老宅的宁静。最先听到管家声音的,自然就是在周围忙活的佣人,心里头奇怪,难道管家这是得了失心疯了吗?
少爷不都已经死得连渣都没有捞回来嘛!
结果等他们顺着声音看过去,那道熟悉得仿佛在发光的身影顿时就刺痛了他们的眼睛,一群人瞠目结舌,表情扭曲。
真真真真的……少爷?!
此起彼伏的尖叫声混合在一起像是一曲混乱的乐章,管家很是满意自己制造出来的震惊效果,他的惊讶一般是装的,一半是真的,毕竟在不知道这个秘密之前,他也是真心实意为祁晔封伤心过的。
余光观察着众人的反应,管家心中得意,这样一来应该就不会有人怀疑什么了吧?
祁晔封本就因为自己的胡思乱想有些心情不愉,此刻听到这些要掀翻天的尖叫心中更是烦躁,利落地摘下了墨镜,形状完美的嘴唇吐出了冰冷的话:“吵死了。”
照理说,隔得那么远应该是没人听到他的声音的,但众人看着他脸上的表情下意识地便收住了声音,半张着嘴愣在原地。
这果真是他们少爷,这么久不见还是那么厉害,众人心中默默想到。
引发了这一切的管家垂着头有些尴尬,不敢发出声音,要是让祁晔封知道了,他怕不是要被冷眼给片成片!
想到此处,管家擦了擦额角吓出来的汗,恭敬道:“少爷,先生和夫人都在家里。”
祁晔封自然是知道的,他步履有些匆匆地往里走着,管家艰难地跟着他的步伐,心中欣慰,看来他们家少爷也长大了,知道先生和夫人的不容易了。
祁晔封不知道管家心中误解,他现在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赶紧找到祁夫人、问清楚她到底要说什么事,然后就去找萧芷溪!
祁温夫妇在客厅坐着,祁温温声细语地哄着祁夫人,像是完全不知道祁晔封的归来一般。
“先生、夫人,少爷回来了!”管家适时大吼,祁温夫妇立刻转头看了过去。
一早就听到了动静一直在强忍的祁夫人在看到祁晔封的那一瞬,通红的眼眶立刻盈满了泪水,跌跌撞撞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想要靠近祁晔封。
最终她在祁晔封身前几步的位置站定,带着哭腔的声音从半捂着的嘴里发出:“晔封,晔封……你回来了……”
此情此景,没人会觉得祁夫人这是装的,就连管家听着都忍不住有些鼻酸。
祁温脸上恰到好处的惊讶一闪而过,随机便是看不出任何信息的沉稳,这样的表现也非常符合他平日里的人设。
祁夫人将祁晔封从头到脚细细打量了好几遍,确认他毫发无损后一直悬着的心才终于安稳落地。
哪怕祁晔封一直都告诉他们他没事儿,但孩子独自在外还要隐姓埋名打拼她又怎么可能不担心?
“行了,我们去书房说。”良久,祁温轻轻拍了拍祁夫人的肩膀。
祁夫人擦着自己的泪不住点头,祁晔封心里头也松了口气,他是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样的祁夫人。
三人转移战场,震惊却又怀着八卦之心的佣人们失望无比失望,他们也很好奇祁晔封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啊!
管家站在书房门口,目空一切像是一尊无情的雕像,心底傲然。
果然,他还是这个家里无所不知的存在啊!
书房门一关上,祁晔封便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开口问祁夫人有关萧芷溪的事情。
祁温看着这一幕心里头又不是滋味儿了,自家夫人还在因为这臭小子伤心流泪,他倒好,心早就已经飞远了。
他的眼里到底还有没有父母了?
对萧芷溪祁温现在早已经彻底转变了印象,但为了不引起怀疑他还是维持着原先的态度,不过看着祁晔封此刻的表现他心里头还是忍不住感叹,儿大不由爹啊!
这两人的那层窗户纸还没有捅破,祁晔封就这样了,要等到捅破了,那还得了?
再说了,谁得夫人谁心疼,他可不想看到自己还在落泪的夫人被祁晔封粗声粗气地逼问。
是以心中不满的老父亲假咳两声,吸引了祁晔封的注意力,借着询问工作的借口生生将祁晔封拖在了自己这里。
祁晔封心中焦躁不已,但看了看祁夫人还在控制不住抽噎的模样,又看了看仿佛公正无私的父亲,还是按捺自己的心情,和祁温一板一眼地汇报起了在禹城的进展。
祁晔封说的简单,轻描淡写地就将那些困难带过了,只重点强调了目前取得的效果和未来的可期,祁夫人听得入神渐渐止住了哭,祁温在商场中拼搏了这么多年自然明白祁晔封那些没说出来的艰难。
看着不知不觉就比自己高了许多的祁晔封,祁温心中有千言万语的感慨想说,但最终他只是轻轻地拍了拍对方的肩膀,感慨道:“长大了。”
哪怕不需要祖祖辈辈留下来的资源,他也能靠着双手和脑袋闯出一片天;他不再是那个倔着性子不想接受小姨变母亲的存在,长成了一个能顶天立地的独立男人,心中有了自己想要守护的人。
到这一刻,祁温才彻底放下了对祁晔封的担心。他没和任何人说过,他最担心的就是祁晔封孤独一生,他害怕是自己自私的行为导致了对方对婚姻的抵触。
所以他支持自己的父亲早早为祁晔封定下未婚妻,在萧芷溪的事情发生后他才会想让祁晔封另寻她人。
哪怕没有所谓的爱情,至少找个性子温顺的以后也能一直陪着他。
现在看来,他已经可以放下这个担忧了,自己的儿子很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他也在朝着这个方向去努力。
这就够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他相信祁晔封能达成自己的目标。
“你们说话吧。”祁温深深地看了一眼祁晔封,松开了自己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