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嗖嗖——”
诡异地声音破空响起,林间树上歇息的鸟儿被这突然响起的声音而惊醒,扑打着翅膀惊慌地到处逃窜。
浮尘抱着北冥婼嫣,冰冷的眸看了一眼紧跟在身后的黑衣人们,银色面具下的眉不着痕迹地一皱。
不屑地笑了笑,浮尘掩下气息,带着北冥婼嫣向另一处飞速前进着。而他走过的道路,却是不见丝毫有人经过的痕迹。
北冥婼嫣紧紧地闭着眼睛,琉璃般清澈的眸中似是有些害怕。但是她不后悔,如果自己再呆在那里,能带给赵天奇的,唯有麻烦而已。她不想拖累别人,更不想……拖累他。
浮尘撇过眸子,看了一眼空荡荡地身后,似是嘲讽地笑了。
然而,在他转身的瞬间,一群红衣女子突然出现在身边,将他和北冥婼嫣包围着。那群红衣女子的脸上都带着火红的菱纱,遮住了姣好的面庞,浮尘蹙了蹙眉,这些,也是墨龙国某皇子的势力?
不,应该不是。
若说赵子维的杀手比二皇子的杀手强上数十倍,那么眼前的这些红衣女子就明显跟赵子维的杀手不是一个档次上面的了。
赵子维的杀手显然是经过严格训练的,他们的身上都散发出肃杀之气。而眼前的这群红衣女子,看似妩媚娇柔,红纱遮住了那红颜,更是衬托得神秘无比。但是那锐利的眸子以及深藏的杀气却是没有瞒得过浮尘。
这群人,应该来自于江湖。
那么,会是谁?
“杀。”领头的红衣女子抬起袖子袭出一丈红绫,杀气瞬间四放,北冥婼嫣的心中忽然升腾起一股恐惧起来。
那强烈的杀气,寸寸掠夺着她的心神,让她不敢睁开眼睛。
浮尘一手抱着她,一手拿着长剑与红衣女子对持,显然是因为北冥婼嫣的缘故,浮尘的行动受到了不少的牵涉,但是即便如此,也能跟那明显不俗的红衣女子打得不相上下。
铿铿锵锵兵器碰撞的声音不断传来,北冥婼嫣紧闭着眸子,小脸苍白,握着地拳头无一不再彰显着她的害怕与紧张。不行,她不能拖累浮尘。这种时候,决不能表现出害怕的样子,决不能让浮尘分心。
紧了紧拳头,北冥婼嫣睁开眸子,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地上血迹斑斑的尸体,随后迅速地移开了视线。
“嘁。”红衣女子冷哼,潜伏在浮尘身后的红衣女子,火红的袖子忽然抬起,一道锐利地东西伴随着清风向浮尘袭来。
不好!
浮尘的银色面具看不出个所以然来,眸中一逝而过的慌张却暴露了他心中所想。
抱着北冥婼嫣不再恋战,急速地向树林内部运用轻功飞去。
“噗——”该死的!
浮尘皱了皱眉,身上地疼痛让他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黑色的衣衫上,后背处汩汩流出的鲜血与黑衣融为一体,树林外的红衣女子嘴角勾起冷嘲的弧度。
呵!
浮尘倒是没有想到,那红衣女子的暗器竟是如此之厉害。他已经躲进了树林深处,却没想到那暗箭竟是生生穿透了三颗粗壮地大树再射进了他的后背!
还好。她无碍。
“追。”红衣女子冷笑一声,一挥长袖对着身后的红衣女子们吩咐道。
“继续找。”绛紫色长袍的男子看了一眼单膝跪地一脸虔诚地看着他的黑衣杀手,阴柔的声音弥漫在空气当中。
那个女人,他一定要得到!
浮尘带着北冥婼嫣,一路逃进树林深处悬崖半壁的山洞。
这里是树林深处,野兽纵横,即使是武功高强的红衣女子,在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下,也绝不会闯进这里的,更何况,这还是悬崖,一般人根本不会找到这里的。
浮尘现在已经重伤,他只能做出这般保险的举动。
浮尘从黑衣中掏出了一个瓷瓶,在山洞附近撒了一些银白色的粉末。随后,强忍着痛楚,脱下黑衣小心地包扎着自己身上除了那道剑伤之外的其他的伤口。
皱了皱眉——
最严重的伤口在后背,他没办法自己处理。且不说那箭已经深入骨髓,就是一个偏差,若不是他武功高强,感受到了背后的剑风而刻意一躲,可能那箭,就已经穿透了他的心脏。到那时,北冥婼嫣,这个赵天奇唯一的软肋,也会落入一群来历不明的红衣女手中。
这样的事情,他浮尘怎么可能会让它发生?
“你……你没事吧?”北冥婼嫣咬了咬粉唇,苍白的脸上满是愧疚之色。
她的心很痛很痛,她好恨自己。为什么自己这般无能?想起赵天奇因为自己而受伤,甚至现在中了敌人的毒而生死不明,想起他可能就此死去,北冥婼嫣的心就像是被千根针扎了一样,生疼生疼地。
还有浮尘……明明,他只是父皇上次微服私访时无意间救下的神秘人,答应了帮助父皇完成三件事情,还报恩情。明明他们本没有关系,即使在那个时候,他放弃了她,她也不会有丝毫怨言,父皇也不会去怪罪他的。
而他,却是在用他的命,来救了她。
看着男子赤果的后背,鲜血染红了浅麦色的肌肤,让北冥婼嫣震惊的是,浮尘的身上,竟然全部都是恐怖至极的刀伤砍伤烫伤,点点斑驳的痕迹看得她心惊,看得她心疼。
这得是有多少深可入骨的伤痕,才能拥有这般恐怖的身体?
北冥婼嫣颤抖着,扶上了他的后背,浮尘的身子一震颤栗,这,这怎么可能?
以他的体质,只是这种疼痛而已,怎么会感受到这般地无力?
糟了,有毒——
浮尘无力地倒在了石板上,北冥婼嫣看着他带着银色面具的脸,捂住了唇,脸上不知何时布满了泪痕。
……
隐约中,石板上的男子似是睁开了眼眸,身上的伤口带来的疼痛深入骨髓,他咬着牙,硬是连一声闷哼都没发出。
伤口依旧疼痛着,却没有那种污浊堪脏的感觉,反而伤口处一片清新,没有沙子混入血肉中,也没有想象中溃脓的麻烦。
浮尘皱了皱眉,透过银色的面具,他看到了一身粉衣的女子正在细心地用撕下的衣料沾上水渍来帮他擦拭着因为受伤而滚烫发烧的额头。
他看到了女子眸中的焦急,紧咬的粉唇一片干裂,却是拿那珍贵的水源来帮他清理着身子。
霎时间,心中似是有什么坚硬而冰冷的东西支离破碎。浮尘只觉得,自己,似乎是没救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