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日头正好,舒爽的阳光透过高大梧桐树的枝叶,稀稀落落地撒到地上,为这米白色鹅卵石铺就的小道面上亮眼的金黄。花园内各处或站或坐着各色穿着病服的人,都在享受这难得的好天气。
一间立着两个保镖的VIP病房内,再一次逃跑失败被抓回房间的莫唯极不雅观地翻了个大白眼。浑身像是卸了力气一般瘫倒在病床上,扯过旁边的被子将自己整个盖起来,哼哼两声不再理会立在床边的人。
相较于莫唯的愤愤不平,何暮森面上倒是称得上愉悦。他抬腿走到沙发处,整个人也是懒懒散散地坐着。
只见他嘴角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低沉的声音如同细密的雨丝般透过被子盈满莫唯的耳畔,他说:“二宝,你跑不掉的。”
“哼!”窝在床上的莫唯动作极大地抬腿蹬了蹬床,心底一万匹某生物奔腾而过,太过分了,这些人,都太过分了!
想想她莫唯凭本事潇洒纵横江湖这么多年,如今居然栽了跟头,真是枉费她的一世英名呐。
“你也别哼哼了,若是我将轻喜叫过来守着你,你看如何?”何暮森整个人都躺在沙发上,一举一动间都透着惑人的气息。
“我警告你,你别太过分了啊!”莫唯闻言唰地一下掀开被子,从床上站起来,满面怒容地看向沙发上的那个狐狸。
她可是答应过轻喜宝贝会好好听话,待在医院养身体的。要是被轻喜知道她这几天一有空就想着逃跑,还总灰头土脸的被人给抓回来,她可不敢想轻喜会是个什么反应。
“没办法,我治不住你总有人治得住你。”何暮森闻言只是做无奈状笑笑。
“不许告诉轻喜,你要说了我就跟你绝交!”莫唯抱着被子在床上盘腿坐下,一脸抑郁。
“哦,那自然是要看你的表现了。”何暮森并不应允,话语间还留了退路。
半晌,莫唯抬眼看向沙发上闲适的何暮森,终是将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何狐狸,往常这时候你不都在办公室待着呢嘛,今儿怎么这时候就来看我了?”
怎么就这么巧恰好在那里抓到她?她可是踩了好几天的点,认真总结了前几次逃跑失败的经历,制定出了一条最完美的计划,路线和时间都没问题。
莫唯今天历经千辛万苦,躲过层层看护监视,终于跑到医院的一条小道尽头,爬到墙头准备一脚踏出这个无趣至极的地方时,墙头下突然就出现了一个身姿欣长穿着休闲服的男人身影。
彼时的莫唯只觉得这个身影格外的熟悉,但是当下她逃跑才是最重要的。于是乎,她扶着身后的树枝对墙头下的男人道:“哎,这位兄弟,麻烦往旁边站站,我跳下来可能会砸到你。”
“你跳吧,我接着。”
慵懒低沉的好听男声瞬间侵占了莫唯的耳朵,只见男人转过身来,抬起头来对她笑得极其灿烂,还随着话伸出了一双手臂,做出要将她牢牢接住的模样。
莫唯一听这个声音就知道完蛋了,再对上男人那笑得招摇的脸,她一口银牙差点咬碎,指甲都要抠进树皮的凶狠。“何暮森,你怎么在这里?”
岂料他还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望着她,“等你呀。”
“气死本大爷了!”莫唯一听他用那平淡至极的语气说着无比讨打的话,只感觉胸口一团怒火要喷薄而出。
只见她身子有些小幅度摇晃着站起身来,双手插住腰,杏眼圆睁,对着何暮森就要开骂。不料话才刚出口,脚下却是一滑,身子一瞬间失了平衡便往前栽去。
“我告诉你,何狐……啊!”
墙头下的何暮森见此瞳孔一缩忙上前一步伸出手,带着一股宛如雨后鲜花盛放的清雅香气的娇软躯体便落入他的怀里。
“哇,这是真吓到本大爷了。”被稳稳接住的莫唯抬手拍了拍胸口,呼出一口气来。
“你都能翻墙逃跑了,还能这样被吓着?”何暮森抱着人也不松手,就掉转了脚步往医院的大门方向走去。
被禁锢在他怀里的莫唯撇撇嘴,她动了动身子,“要不是你站在那里,我早就安全落地了好不好。哎,你倒是把我给放下来啊。”
“将你放下来,你又逃跑怎么办?我可不想再追你一次。”何暮森眼角有些泛红,眼睛扫过刚从医院门口驶过的一辆黑色卡宴,嘴角扬起一抹冷笑。
“我是那种人?你这么不信任我。”莫唯被他的话气得颇有几分吹胡子瞪眼的姿态,她抬起一只空闲的手捏住他白净光洁的脸颊,手指一用力就将他的脸捏得泛红。
从莫唯的这个角度看上去,看见的便是何暮森弧度坚毅的下颌,弧度完美的嘴唇。他总是将自己打理得很整洁,面上一根胡茬都没有,翘长如同小蒲扇的睫毛。
看着看着,一抹嫣红便从耳根处悄无声息的蔓延至她的整个脸颊。莫唯重重的敛下眼睑,心底只叹妖孽,从这样的魔鬼角度看上去,他依旧好看得令人发指。
“你就是这种人,三天内逃跑了五次。就因为在医院不给你吃带辣椒的东西,你就不顾医嘱翻墙都要跑出去,你让我从哪里捡起对你的信任感?”
何暮森樱粉色的唇一开一合地往外蹦着字,势必要将莫唯打击得体无完肤才作罢。方才他注意力落到那辆车,或者说那辆车上的人身上去了,但是没注意到莫唯瞧他瞧得自己面红耳赤的模样。
“我,这几天嘴里都没味道,各种清淡寡味的清粥小菜,我是真的厌倦了啊厌倦。”莫唯瘪瘪嘴,委屈巴巴地争辩道。
何暮森不再理会莫唯的强词夺理,只专心顾着脚下的路地将她抱回病房。
只听得两人路过的地方,一些病人瞧着两人的背影闲聊着。
“现在的小年轻哟,就是在医院,谈个恋爱也是这么甜滋滋的。”
“嗨,可不是嘛。想当年,我和我家老头子处对象的时候,那可真是……”
医院对面的街道上,清冷禁欲西装革履的男人坐在黑色卡宴内,匀称白皙的手指死死握住方向盘,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两道渐行渐远的身影,眸子里盛满了暗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