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警告你啊，好好说话，再这样我可就要揍你了啊。”对上叶司那让人发毛的眼神，莫唯搓了搓双臂，随即又对他扬了扬拳头已作威胁状。
说罢，莫唯自己倒先放下了拳头，有些不可置信地盯着叶司开口说道：“难道你说的那个人是我？”
那些很遥远的记忆里，早就被莫唯压在了箱底，再加上如今她自身毛病的影响，一下子要想起来还真不容易。
于是叶司就在莫唯惊恐的眼神中点了点头，随即启唇轻笑肯定到，“对，就是你。”
“这世界也太小了吧。”莫唯不禁感叹到，怎么会有这么狗血的事情呢？自己小时候在叶司危难的时候救了他一把，于是他长大之后就，千辛万苦地找人，最后认出了在他身边当保镖的她。
“你确定你没认错人？”都到这时候了，莫唯还是觉得难以置信，这种事的几率，明明就小的可怜好不好？偏偏就被她给碰上了。
“你怀疑我？”被当事人质疑自己的话，叶司瞬间冷下眼，还是严肃的盯着莫唯。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不觉得这种事就像是做梦一样吗？一点也不真实。而且那个时候，你应该都精疲力尽，要被饿晕了吧，怎么还能知道救你的人是谁？”
莫唯垂下眼睑，心思缜密地思考着所有意外的可能性。毕竟那时候孩子太小，受到的刺、激又太大，保不准记忆就出现了什么偏差。
听到莫唯的回答，叶司垂在身后的手指微微收紧，如今他倒是彻底的明白过来，她本来就是一个对待旁人疑心病很重的人，如今自己已经被踢出了熟悉之人的范围中，那他说的每一句话自然都值得怀疑。
“因为味道，还有那个时候，我听到的你妈妈对你的称呼。”如此想来，叶司到也释怀了些，他原本就打算将这件事完完整整的告诉她，现在开始被她怀疑一下倒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味道和称呼？你仔细说说。”闻言，莫唯眉头轻挑，一副愿闻其详的模样。
“你身上有一股很特别的味道，这件事，我对你说过很多次。”
说到这儿，叶司顿了顿，在这昏黄的灯光下，耳根子泛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绯红。
“在我晕过去之前，闻到的味道和你身上的一样。而且这么多年，我只在你身上闻到过这种味道。”
莫唯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带听明白之后，她手上的拳头握紧了又松开，松开了又握紧。这个死男人，都这种时候了，居然还有心思开车。
“咳咳咳，那个，你继续说。”莫唯抬手摸摸头发，轻咳了两声掩饰自己的尴尬。没办法，他说的也是事实，毕竟两人同床共枕那么多年。
“我还清楚的记得，我醒来的那天早上，莫阿姨提着早餐回病房来的时候，她叫你二宝。”
事情说到这儿，就算是告一段落了。
两人从地下室回到地面上时，莫唯回头瞟了一眼那看起来毫无异状的地板，又回过身来看了看走在自己前面的男人，张了张口，她最终还是将心里的疑惑问了出来。
“叶司，既然这个地下室给你造成的阴影这么深，为什么你还不封了它？反倒是将它留着，你可别告诉我是为了怀念。”
若是按照常人的角度来说，一个人在那一个地方受过严重的伤害，那此生自然都会想要下意识的离那里远远的。
怎么会像叶司一样还留在自己眼皮底下，日日瞧着心烦，尽是给自己添堵。
“莫唯，要是没有这个地下室，当年的我就不会遇上你。”叶司没有回头，但是他的声音却像是挥散不去的魔咒一般，笼罩在莫唯耳畔，让她心间生出几分恍然来。
偏执狂啊偏执狂，明明会让自己心底的伤疤无数次被揭开，如此反复根本就没有愈合的那一天。
“所以，一开始你是因为知道我是当年救你的那个小女孩，所以才对我动了心思吗？”
越往下想，莫唯觉得心里的疑问就越多。比如他是何时发现并确认自己的身份的，再比如他喜欢的到底是自己还是当年那个小女孩。亦或者，他根本就没搞清楚喜欢和感激应该是完全两种不同的情绪。
“不是。”听到莫唯有些变了声调的问话，叶司也大概猜到了她会胡思乱想，直接就出口否认。
“那是怎么样的？”莫唯眨巴着眼睛，那里面满是好奇和疑问。
倒也不是她矫情，非要质疑他当年是不是真的喜欢自己。只是因为她这人好奇心很重，知道什么事情都想弄个明白。
两人原本是一前一后地上楼，听到莫唯不肯放弃的问话，叶司突然顿住了脚步，她一个猝不及防便撞了上去。
“啊，嘶。”莫唯抬手揉着自己被撞红的鼻尖，眼角余光扫向转过身来一脸无辜的罪魁祸首。臭男人，一直都是这个德性，停下来永远不会给人提前说一声。
“因为小时候被关在地下室了经历，我心理就留下了阴影，其中之一的表现就是，外人无法接近，或者触碰我，这些都是我忍受不了的。”
说这话时，他极为认真地垂眸看着她，表情神态丝毫不作伪。
“原本我以为对所有人都是这样的，可直到你出现在我身边，成为我的保镖。也许有几次你看见过林安那惊讶的表情，不为别的，他就是因为看见你靠近我，而我却毫无任何排斥的反应。”
这般听来，莫唯恍然记起，曾经好像确实有过那么几次。林秘书对着她露出了那种很奇怪的笑容，惊讶不解，于是她点点头表示肯定。
“后来因为和你长时间的接触，我发现自己对你动了心思。再然后，我就已有坏人跟踪威胁我安全的理由，把你骗到了家里来和我朝夕相处。”
事已至此，曾经所有的心机算计到如今，都可以当做笑谈，轻松的说出来。
莫唯听的瞪圆了眼睛，拳头捏的咯咯作响。原来这个人从那么早就开始欺骗她了，偏生自己那时候就像是个没脑子的，被人耍的团团转却毫不知情。
“我做这一切不是因为把你当成傻子，而是因为在我心里，你是一个很重要的人，是一个我忍不住想要千方百计靠近的人。”
“那你现在要带我去哪儿？”听罢叶司的解释，莫唯觉得自己心里好受了那么一丁点。看着他又往楼楼上抬脚的步伐，她出口疑惑到。
只听得那宛如空谷青竹的声音缓缓回道：“我带你去，面对你心里的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