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司死了?!”
何暮森一听莫唯这话整个人先是一愣,随即便蹲下身子伸手探查叶司的鼻息,在感受到指腹间传来的那微弱却算得上均匀的呼吸时,他整个人的心便落了下来。
见何暮森蹲下身去探过叶司的呼吸之后就再无动作,立在一旁的莫唯眼眶变得更红了,紧接着便是一颗又一颗黄豆大小的晶莹泪珠砸向满是灰尘的地面。
“老何,叶司他是为了救我才死的,都怪我,都是我不好。”莫唯抽抽噎噎地抬手抹了把眼泪,嗓子因为哭泣也变得沙哑起来。
蹲在地上的何暮森已经找到了叶司后背上的伤口,那处塞着块布料极好的手帕,此时已经浸了些暗红色的血渍,应该是先前莫唯见叶司受伤变从他西装胸口处的包里摸出来止血的。
听着莫唯那沙哑的哭声,何暮森皱了皱眉头,转过头来对她道:“叶司没死,他现在只是晕过去了。”
“没死!”一听这话,莫唯那哭声戛然而止。随即她便蹲下身子凑近叶司,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指先是摸了摸他如常跳动的颈动脉,又探了探他的鼻息。
最后她像是忽然间就被人卸掉了浑身力气一般跌坐到地上,深深地舒了口气,“还好还好,他真的,真的还活着。”
何暮森抬手擦掉莫唯眼角还挂着的泪花,随即便蹲到地上,侧头对莫唯翻了个白眼,继而道:“还不快将他扶到我背上来,赶紧送医院,不然待会儿他怕是就真死了。”
“哦哦,对对对,赶紧的。”
何暮森透着一丝嫌弃的话陡然点醒了脑袋已经有几分混沌的莫唯。她忙点点头,动作轻缓地将叶司扶到何暮森背上。
莫唯在一旁小心护着,待何暮森将叶司在车上安置好之后她突然间面色惊恐地抬头看向拉着她上车就要走的何暮森,“老何,你看到舒歆了吗?”
“舒歆?”何暮森闻言面色一顿,“没有,她和你一起被抓过来了?”
“对,我让她先跑出来了。”莫唯有些慌张地朝四周望了望,按照她说的,舒歆应该就在这附近才对啊。
大声唤了几声都无人应答,莫唯转过头来看向那倒在车座上,一身黑色西装满是灰尘,气息越发低迷的叶司。
她抿了抿唇角,心里快速做了个决定,随即便语气坚定地对何暮森道:“老何,你先送叶司去医院治疗,我在这儿找舒歆。”
何暮森张嘴欲反驳,却又哑了口。他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找她,他先是看了眼人事不醒的叶司,如今这情况却是不行的了。
只见他先是从车上摸出个手机扔到莫唯怀里,之后便抬眼专注地看了莫唯一眼,那如同清酒般慵懒低沉的声音回到。
“好,我已经通知过大宝他们了,也报过警了,他们应该半小时之内都能赶到,你自己注意安全。”
“放心吧,你路上注意安全。”说到这儿,莫唯眸色深深地又瞧了眼叶司,“好好照顾叶司,他这次算得上是我的救命恩人了。”
何暮森与叶司的关系相处得并不怎么和谐美好,这事儿莫唯不是傻子,她自是有察觉的。
“我可不是那种趁机搞小动作的小人,你放心,走了。”何暮森不耐地扫了眼还在叨叨的莫唯,他分得清轻重缓急。
语罢,何暮森开着他那辆绝世超跑一个流利的转弯便绝尘而去,再不给莫唯说话的机会。
倒是莫唯一个人立在原地有些怔愣地望着那辆逐渐消失在眼底的跑车,半晌,她占了些黑灰的脸上挂上有些寒凉的笑,轻声呢喃着。
“我当然知道你不是这种人了,我当然,知道了。”
甚至于,我还知道,叶司自以为掩藏的很好,其实我知道,他看向我的时候,那双好看的桃花眼中溢满了连他自己都未曾注意到的温柔。
其实很久以前,我也不知道眼中带着温柔的目光是个什么样的鬼东西。
直到那一次,你顶着七月毒辣的阳光站在我家草坪上,笑容灿烂地望着我笑,那双眼睛里盛装着可以让我沉溺的美酒,那时候我才恍然大悟,原来这就是温柔的目光。说起来,这还是你教会我的事情。
从那一天起,我便暗自祈祷着之后的某一天,你会穿着一身我最喜欢的衣裳,我也穿着一条你最喜欢的裙子。
我们俩并肩落坐在一处屋外庭院处,赏着我们最爱的花,头顶着温暖和煦的日光,当然也可以是耀眼璀璨的繁星,沐浴着皎洁如丝绸的月光,然后伴着花香,互相轻声说一句,“我好喜欢你呀。”
那是我,从十四岁开始,一直期盼着,期盼着快要到二十四岁的事情。
可惜这一切都只是我脑海中幻想过万千遍,最后又都回归于阳光和空气的事情。
一件期盼的事,时间长了,这心思也就淡了起来,虽然已经那份感情还在,却是却沉越深,沉到了一个连自己都快要忘记的地方。
莫唯立在原地仿若思绪万千过了许久,实际上时针也不过在钟盘上转过了小半圈而已。
她并也不是一个脆弱的喜爱怨天尤人的人,只是今晚在看到叶司往她这里那奋不顾身扑过来护住她的模样之后,心底突然就冒出来一根小枝丫。
莫唯总会忍不住去想,若是何暮森能像叶司这样对她奋不顾身一次,或许,他们就不会是这个相处状态了。
“好了好了,快点*才是最重要的事。”莫唯拍拍自己的脸颊,随即将心神收敛起来,开始迈开脚步向四处走开来寻找舒歆的身影。
至于屋内那几个被她打倒在地的男人,莫唯是一点也不担心他们能跑掉的,因为这几个让她和舒歆栽跟头的人,现在没有一个还能靠着自己的力量从地上爬起来。
莫唯对这几人下的全是狠手,原因很简单,因为就照着这几个人的作态,一看就是双手沾满无辜人鲜血的混账坏人,应该得到惩罚。
她自然也不需要对他们保留一丝同情的,因为这些有胆子在闹事悄无声息利用迷药带走两个姑娘的男人,绝不是普普通通的绑架犯,他们背后,必然有更重要的目的。
于是,当警察来到这处地方进屋抓人时,面对的是满屋的恶臭(那几个拉肚子的人),以及他们满脸的泪痕和只会咿呀惨叫的血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