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坏很坏的事情，是那种不论从法律的角度讲还是道德的层面讲都很坏的事情吗？”舒歆紧咬着唇，死死憋住眼泪不肯让它流出来。
只见姜川点点头表示肯定，“对不起，我让你失望了，也许以后我们都在也没办法见面，所以我想今天可以与你度过最美好的一天。”
“为什么？”舒歆再也憋不住眼泪，滚烫的泪水像不要钱一样拼命从她眼眶里流出来，心里头忍了一天的疑问，终究在这一刻全都爆发出来，“以前你明明就对我说，你对我没有感觉，最讨厌的就是我这种打小被娇惯着长大，自以为是的人。”
为什么要这样？在她最喜欢他的时候，他对她不屑一顾，拒于千里之外。
为什么要这样？在他要永远离开她的时候，要告诉她这样的事情。
“舒歆，我有没有告诉你，你说我这辈子唯一喜欢的一个女孩子，可相信你也知道，姜之烨他喜欢你。”
“我和他很早之前就已经说清楚了，这也是为什么他可以接受回瑞士的其中一个原因。”
舒歆哭的都有些哽咽了，小身子一抽一抽的。听到姜川说的话，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不过就是姜川自以为她能接受姜之烨，最后两人幸福快乐的生活在一起。然后他就自作主张，装出一副对她爱答不理的样子，装出一副对她冷酷无情的样子。
“你凭什么？凭什么就能自作主张决定他人的感情走向？”
“事到如今，我知道我错了。所以我才敢告诉你，我喜欢你。”
姜川的眼睛里同样满是痛苦，曾经是他自作聪明，不曾考虑过舒歆的想法。如果他能这样装一辈子也就算了，可他偏偏又在今日选择将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还是因为他不想给自己留下任何遗憾。
“你说你曾经想要疯狂报复叶司，甚至是已经做过了对吧？”舒歆吸吸鼻子，将话头的转向转瞬间改了。
“对。”
“所以你诚实的告诉我，二宝姐姐之前受伤昏迷的事情，是不是和你也有关系？”不得不说，舒歆不愧是法律世家出来的孩子，敏感度较之常人要更胜一筹。
“是，莫唯受伤的事情就是我一手策划。”姜川点点头，供认不讳，今天他来见她，就没想过还要隐瞒什么事。
“那我明白了，你会有如今的下场，和叶司也脱不了关系吧。”智商在线的女人是十分恐怖的，眼前这一位就是实打实的例子。
舒歆与莫唯交好，前几年因为顾轻喜不在国内，她与她来往更是密切得很。所以她很了解，莫唯就是叶司的弱点，也是逆鳞，触之则死。
“是。”
“所以你们到底达成了哪些条件？你现在总该告诉我了吧。”
“第一，我签署了一份姜氏集团的转让协议书，并将名下财产全部捐给慈善机构。”
“还有呢？”
“第二，我明天就要去投案自首。”
果然，听到这个回答，舒歆脚下一软，整个人就要往地上砸去。姜川面色惊变，连忙伸出手将她拉进怀里。
“姜川，我错了。我不该因为年少不懂事，不该因为什么救命之恩，就这样稀里糊涂的喜欢上你。我甚至一点都不了解你，不听家人的劝阻，我就这么执着的喜欢上你了。”
舒歆一边说着一边摇着头，只是她的话落到姜川耳朵里，就像是用钝刀子在一下一下割他的肉一样。
“你是后悔了吗？”姜川的手指也开始颤抖起来，不过这样也好，他想，至少她不会因为他的离开而太难过。
“对，我就是后悔了。是我当初识人不清，竟会喜欢上你这样一个大坏人，现在好了，谢谢你让我清醒过来。”
舒歆抬手擦掉眼泪，一张脸上满是对姜川的厌恶，她向后退了两步，随即干净利落的转身，向巷子外面走去。
姜川愣在原地，也没有再追上去，只是一双眼睛好像要连在舒歆离开的背影上一样，而他垂在身侧的双手，早已深深地嵌入了手心。
只是在姜川没有看到的地方，舒歆刚转过身向前走了几步之后，她的眼泪就像泉涌一样，她刚刚说的都是些违心话，她怎么会后悔喜欢他呢？
事到如今，舒歆也真正搞懂了姜川的用意。他今日所有的安排，不过是为了最后能和她真正并肩相处，走遍大街小巷。而他选择告诉她这一切，不就是为了让她对他心生厌恶，从而产生回避之情吗？那好，她如他所愿。
因为只有这样，姜川才能真正的将落在舒歆身上的这颗心给放下来，他才能安心的去承受那些自己所犯罪过所带来的后果和惩罚。
一直走到巷子的尽头，舒歆都没有再回过头看姜川一眼，他们都知道这也许是最后一次自由的见面了，而他们也知道，若是回了头，有些事情也许就真的无法回头了。
这边，叶家。
“那你的意思是说，我哥他最后的牵挂，是舒歆。”姜之烨用了好久才将自己因为这个消息而激荡的心情给平复了下来。
原来这么长的时间以来，他们两兄弟竟然是最大的情敌。可是因为他哥哥隐藏的太好，愣是没叫他发现分毫不对劲儿的地方。
姜之烨之前总以为，他们三人之间的关系不过是一个单向箭头的过程，他喜欢舒歆，舒歆喜欢姜川，姜川谁都不喜欢。
如今他才明白过来，他们这条关系链中，有一格是双向箭头的关系。不过由于他的插足，导致有一个方向的箭头只能隐藏起来。
“我怎么会这么笨呢？”姜之烨死命的搓了搓自己的头发，只是等他放下手来的时候，看到的却是一个精致可爱的小包子满脸嫌弃的表情。
“你是小宝吧，你好，我叫姜之烨。要真按辈分算起来的话，叶司，小宝应该叫我什么？”姜之烨一张脸纠结成了苦瓜，虽然回国有几年了，但他对于亲戚称呼的这套关系还不是很清楚。
谁知叶司还没来得及回答，叶系为就先开了口，“切，看起来像是一个呆头鹅，没想到竟然是一个比呆头鹅还要木一点的朽木。”
“小宝，不许没有礼貌。”叶司谨记着要将儿子教导成一个根正苗红的上好青年，但这教导又不能是单纯的指责，于是他开口循循善诱着，“从血缘关系上来说，姜之烨是你爸爸我的弟弟，你觉得应该叫他什么呢？”
“妈妈说了，这种应该叫做小叔。”说完这句话，叶系为忽地就垂下了眼眸，低声呢喃道：“我想妈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