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沈先生和沈夫人就是在大年这天,从孤儿院领养了她。
所以这天被定为了她的生日。
看着外面由烟花组成的“余安念”,就像是在讽刺她一般。
花嫂刚取来药膏,便看到沈媛面目狰狞的模样。
花嫂的视线转移到了地板上的鲜血,同时也看到了她受伤的手。
花嫂连忙抽走她手里的梳子,“大小姐,您手原本就有伤,为什么还要如此作践自己?”
沈媛看到了她,她站起了身子,坐到了柔软的沙发上。
她两条长腿搭在一起,恢复了清冷高贵的模样。
花嫂摇摇头,大小姐就是太固执了。
明知道不可能有结果,却偏要飞蛾扑火。
但她也只是一个下人,如何敢劝沈媛。
花嫂仔细地擦去她手里的鲜血,小心地包扎好。
沈媛喝着高脚杯里的红酒,问道:“你就不怕那老太婆怀疑?”
“小姐突然晕倒,老夫人已经慌的不行了,哪里还会想到我在哪里。”
沈媛轻声呵了一句,“沈夕瑶还真是个金贵的命,怎么沈墨柯不知情?”
花嫂一边给沈媛的脸上药,一边恭敬地回答道:“老夫人想抱孙子的想法不是一天两天了,哪里舍得让人去打扰他们。”
沈媛优雅地摇晃着杯中的液体,然后一饮而尽,“既然这样,你去敲响隔壁的门。”
花嫂手一顿,“大小姐,这药我还没上完。”
沈媛看了一眼茶几上的各种药,不耐烦地全部扫到了毛毯上,一想到沈墨柯很有可能在和余安念卿卿我我,她的心底就滋生了一种名为嫉妒的东西。
想她沈媛如此骄傲,居然会去嫉妒一个家破人亡的余安念。
真是可笑。
“花嫂,你这是不想听我的话了?那就滚!”
沈媛指向门口,花嫂面色依旧平静,将一地的狼藉整理干净,“大小姐还是少喝点酒,毕竟伤身。”
“不需要你来假惺惺关心,不做就滚啊!”沈媛气的胸脯都在颤,将杯子狠狠地摔到地上,四分五裂的碎片,让她更是恼火。
花嫂轻手轻脚地将碎片捡起,一不小心割破了手指,她也只是安静地含在自己嘴里。
沈媛看到她那不吭声的样子就生气,也懒得管她,径直进了浴室。
花嫂看着垃圾桶里不少的烟头,叹了口气。
她其实很担心沈媛的身体状况,而且刚刚擦完药她就跑去沐浴,可她的话没有半分足量,沈媛不会听的。
只能等下再来帮她擦一遍了。
看着那道磨砂门若隐若现的曼妙身躯,花嫂的眼中划过一丝心痛。
……
程俊熙摘下手套,刚走到门口,老夫人便火急火燎地问道:“俊熙,小瑶她有没有生命危险?”
程俊熙看了一眼躺在公主床,毫无血色惨白小脸的沈夕瑶,“老夫人,暂时是没有什么大问题。”
还没等老夫人松口气,程俊熙又接着说道:“自从安笙走后,夕瑶就有了心悸痛的毛病,可是经过时间的调理,都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为什么还会发病?”
老夫人冷笑一声,用拐杖拄了拄地板,发出令人胆寒的声音。
“沈媛回来了,不知道和小瑶说了什么,总之是关于安笙。”
程俊熙的眸子沉了一分,果然这里就没有一个人喜欢沈媛。
程俊熙总归来说也不是沈家的人,他只能站在医生的角度来告诉老夫人,“小瑶的心悸恶化了,虽然目前没什么事,但是不能再刺激她了,如果哪一天到了送去医院的必要,后果将不堪设想。”
老夫人连连往后退了两步,幸好身旁的佣人扶住了她,才没摔倒。
老夫人浑浊的眼睛里冒出怒意,“这个逆女!”
“老夫人,当心身体。”佣人们纷纷劝她。
所有人都不知道沈媛回来是干什么的,可老夫人清楚。
她是回来复仇的。
当初她狠心想断了沈媛所有的念想,亲手将她丢去国外不闻不问,尽管吃穿用度样样不少于她。
她就是想让沈媛明白,没有沈家,她只是一个孤儿!
可沈媛是在沈宅长大的,没有人比老夫人更清楚她的性子。
她睚眦必报,一件好处她或许不会惦记太久,可但凡有一点仇,她会记一辈子,等到合适的机会一定要还回去。
当初沈夫人原以为自己不能生育,好心领养她,将她培养成名媛千金,给了她最好的一切。
可哪知,这是引狼入室。
养了这条狼这么多年,不懂得感恩,还想败坏沈家。
老夫人绝对不能容忍她!
程俊熙递了一盒药给老夫人,老夫人顺势看向他。
“我觉得老夫人有必要消消气,血压要是上来了,吃了这药,直接到达另外一个世界,就不用看这个世界的繁杂了。”
程俊熙说的极为认真。
老夫人哑然失笑。
她佯装不悦,“程俊熙,你这小子敢咒我死?”
程俊熙将药盒放到了一旁,淡淡道:“不敢,柯听到了会把我发配去非洲的。”
“你错了,我会送你去更加偏僻的地方。”沈墨柯冷漠的声音传来。
程俊熙就好像没有听到一般,领起医药箱往外走。
他解释道:“医院还有一个等着做手术的病人,不能耽误。”
余安念跑到床头,握住了沈夕瑶的手,“奶奶,夕瑶好端端的怎么会晕倒?”
老夫人看到了沈墨柯身后的花嫂。
花嫂身子一颤。
“低血糖而已。”老夫人回答道。
她明明吩咐过,不准告诉沈墨柯。
“花嫂,你跟我来。”
花嫂强装镇定地跟了过去。
走廊里,老夫人的双眼里折射出寒冷的光,高居上位者的气势一下子散发出来,让花嫂牙齿直打冷颤。
但她跟在老夫人身边多少年了,自然清楚她的脾性,越是这样,她越是要平静,不能慌。
“花嫂,你背叛我?”老夫人作为沈家的老夫人,自然也不是好惹的,她能够坐到今天这个位置,将沈家的地位维持的很好,靠的不仅仅是慈祥的外表。
在家族里,从来没有一个双手干净的人。
花嫂直接跪了下来,低下了头,“我没有。”
老夫人深深地看着她,“那你说说,小柯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花嫂的语气不卑不亢,“少爷本来想带余小姐去外面踏雪,正好听到了动静,便问我,我怎敢欺瞒少爷,便只能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