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缓缓地说，“如果你是指在附近农村或街上随便找个人带孩子，这个方案我不能同意。能出来替人带孩子的女人，素质普遍不高。要是再遇上王嫂和李婶这样的人，我简直不敢想像，两个孩子会被教育成什么样子。”
说实话，找人带孩子，白娟心里也没底。
权利失去监督都会出问题，更何况把两个年幼的孩子交给没有办法约束的人。
她眼珠子一转，便计上心来。
“既然不能在外面找阿姨，为什么不能考虑一下幼儿园呢？”
秦川摇头，“孩子这么小，送幼儿园，恐怕不妥当吧。”
白娟却侃侃而谈，“你不是休探亲假吗，这段时间，你就在家里负责带孩子，顺便训练一下孩子的一些基本技能。只要孩子能自己动手吃饭，知道拉屎拉尿，上幼儿园就没问题。”
秦川顿觉一个头两个大。
“让我训练士兵还行，训练两个孩子，这不是赶鸭-子上架，强人所难吗？”
“这事我看行。”
白娟说得十分笃定，“你这两天跟孩子不是玩得挺好的吗，两个孩子挺喜欢你，也乐意跟你一起玩。你只需要把训练士兵的方法稍加改进，用来训练两个孩子，肯定没问题。”
秦川想起自己一大老爷们给孩子换尿布，喂饭就哭笑不得。
“我一拿枪的手，你现在却让我拿绣花针，带孩子。要是被人知道了，岂不笑掉大牙。”
白娟狡黠地一笑，“你要是觉得在家里带孩子屈才，不如跟我换一下角色。你到我公司当总经理，我回家训练孩子。”
秦川对做生意的事一窍不通，现在又正值砖厂上马的关键时刻，他这个新手上阵，岂不坏事。
思来想去，他只得硬着头皮说，“算了，还是我想办法试试吧。”
白娟长舒了一口气，“这就对了，我就知道，你肯定能行。”
秦川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我尽量一试，不过，失败了你可不能怪我。”
白娟却说，“不行，这事只能成功，不许失败。你必须在休探亲假期间，完成两个孩子上幼儿园的所有准备工作。”
秦川不满，“孩子刚断奶，你就要训练他们上幼儿园，是不是太急功近利了些。”
白娟苦笑，“我要是有一点办法，就不会出此下策了。”
秦川听了，顿时有些泄气。
他的母亲是没指望了，白娟的母亲在公司当会计，也抽不开身。白娟的娘倒是闲着，可只需要看看白梅现在的模样，他就不敢把孩子交到她手里。思来想去，似乎还是白娟的办法可行。
只是，一想起青龙场街上的幼儿园，秦川心里就不舒服。
“你不会是想让两个孩子上你们街上的幼儿园吧。”
白娟没好气地说，“我早说过，欢欢和乐乐是要上城里的幼儿园的。过段时间，我们就搬到公司住。到时候，接送孩子上下学也方便。”
秦川心里没底，“这么小的孩子，人家幼儿园能收吗？”
“就这么送去，人家肯定不收。”
白娟淡淡地说，“我会去找园长好好谈谈，到时候，多出一笔费用，这事肯定能成。”
秦川长叹，“都说有钱能使鬼推磨，现在看来，还真是只有钱能解决问题。”
白娟点头，“幼儿园老师的收入普通不高，能多得一笔钱，辛苦一点，我相信她们也是愿意的。”
她突然站住了脚步，“我们回去，就直接搬到公司住吧。你每天带着孩子到幼儿园，既能熟悉环境，又能让孩子提前感知幼儿园的生活，岂不两全齐美。”
秦川感慨，“既然你都想得这么周全了，我还有什么话说。”
夫妻俩细细地商量了一些细节，眨眼间，便到了吴家门口。
孔奥平看见他们，却并不意外。
“如果我猜得没错，这次回去，肯定又碰得灰头土脸，讨了个没趣。”
白娟笑道：“秦川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掉泪。我都说了，他妈不会喜欢我，更不会带两个孩子，他却不信。现在被他妈撵出来，总算是死心了。”
“你们结了婚，都有孩子了，你妈还是这个态度，实在是让人不可思议。”
孔奥平同情地看着夫妻俩，“王嫂和李婶走了，你妈又不接受孩子，接下来，可怎么办呢？”
白娟把路上跟秦川的想法给孔奥平细细地说了一遍。
孔奥平听了，顿时唏嘘不已，“这也算是个不是办法的办法吧。只这么一带，就苦了两个孩子了。”
“没办法，穷人的孩子早当家。”
白娟看了下手上的腕表，“时间不早，我得给孩子做点吃的。从现在开始，就训练孩子自己吃饭。医院的饭菜不好吃，外公现在能进食，也得做点送过去。”
孔奥平忙说，“你也累了一天，做饭的事，就交给陈姨吧。”
“我反正闲着，给孩子和外公做点吃的，也是应当的。”
白娟说着，已经进了厨房。
秦川见孔奥平一脸倦意，不禁说，“干妈，孩子在这里太吵，不如，你到楼上躺一会儿，等饭好了，我再叫你。”
“不用，我在沙发上眯了一会儿，现在已经好多了。”
孔奥平想了想，还是对秦川说，“你妈跟白娟关系紧张，你夹在中间也不好受。不如，抽时间好好跟你妈谈谈，哪怕是争取一个表面上的和谐，也是好的。”
秦川苦笑，“其实，我跟我妈早谈过了，当时她答应得好好的，可一见了白娟，她就旧病复发，我完全控制不住局面。”
“你也觉得，你妈是病。”
“反正我觉得，我妈看问题挺奇怪的，完全不按正常人的思维做事。”
孔奥平凝神看着他，“你的意思是说，你妈心理有问题。”
秦川思忖着说，“我没学过理学，对心理方面没有研究。我只是觉得，我妈成天一个人在家，难免胡思乱想。加上我们家所有人，包括我爸在内，都没有耐心陪她，跟她说话。我觉得，我妈现在这种状况，就是闲的。”
孔奥平点头，“你妈要是不这么早就办病退，现在还在单位上班，也许情况会好一点。”
她伸手把乐乐揽在怀里，吻了一下她的小脸蛋说，“这么可爱的孩子，要是我退休了，肯定不会让你们带走。”
秦川笑道：“等你退休，就把孩子给你送回来，到时候，你可不许说烦。”
两人说着闲话，不知不觉间，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吃饭的时候，孔奥平和陈姨拿了勺子要喂两个孩子，却被白娟拦住了。
“找两个瓷碗，让他们自己学着吃饭吧。”
孔奥平有些心疼，“孩子刚断奶，就让他们自己吃饭，有点操之过急了吧。”
白娟苦笑，“孩子要去幼儿园，现在不训练他们自己吃饭，到时候，就只能饿肚子了。”
孔奥平看着孩子稚嫩的小脸，十分不忍。
“孩子才一岁多，就送到幼儿园，会不会太早了点。要不，再想想别的办法吧。”
“要是有一点办法，我也不至于出此下策。”
白娟一脸沉静，“我相信他们，一定能适应幼儿园的生活。”
孔奥平心里有些难受，“你外公外婆要是不生病，倒是可以雇两个阿姨，在家里照顾孩子。”
白娟说得云淡风轻，“没事，反正他们迟早要上幼儿园。提前几个月进幼儿园，对他们并没有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