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摇头，“刘楚红，你聪明能干，精于算计。只是这一次，你却失算了。你错误地估计了形势，更错误地判断了我的智商。你以为，只要你用小指头勾一下，我这个傻大兵就会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做你的裙下之臣。你更想不到，我在外地已经结婚，有了自己的妻子。”
“这不可能。”
刘楚红的脸白得象一张纸，“事先我跟阿姨反复确认过，你连女朋友都没有，怎么可能结婚，又怎么可能有妻子。”
秦川转身看着母亲，“妈，你真是这么跟楚红说的？”
刘雪华的脸色有些难看，半晌才说，“你们没有领证，就不叫结婚。至于那个女孩子，只要我不承认，她就不是我们秦家的儿媳妇。”
“你忘了我们的三年之约了。”
秦川的眸子里露出一丝悲哀，“你们曾经答应过我，三年后，就让我们正式结婚。你现在可以不承认她是我们家儿媳妇，却不能不承认，她是我的未婚妻或女朋友吧。”
所谓家丑不可外扬，天大的事，还是要关起门来商量，断没有当着刘家人的面谈论的道理。
秦和平轻咳一声，一张国字脸却看不出任何表情，“事情已经很清楚了，楚红肚子里的孩子确定不是我们秦家的骨血，所以，我们没有义务对这个孩子负责。对不起，我们还有一些家事要处理，就不留你们了。”
秦家母子的意见明显不一致，舒丽华似乎又看到了希望。
她拉着刘雪华的手，声泪俱下，“雪华，楚红这段时间是怎么对你的，你心里最清楚。在我们家，你拍着胸口向我保证，一定让你家小七跟楚红结婚，现在怎么能出尔反尔，释口否定呢。”
刘雪华口拙，半晌才为难地说，“我的确希望楚红能做我儿媳妇，可楚红肚子里怀着人家的孩子，你让我怎么跟儿子张这个嘴。”
刘楚红走过来，一下子就跟刘雪华跪下了，“我叫过你妈，你也答应了，不能因为我一时糊涂，做下错事，就连一次改过的机会都不给我吧。”
说着，她瞟了一眼放在茶几上的一堆礼物。
这个眼神虽然只在一瞬之间，刘雪华却还是看清楚了。她反应再迟钝也读懂了刘楚红的意思，收了她的礼物，就必须替她办事。
刘楚红的做派，伤害性不大，侮辱性却极强。
刘雪华是有身份的人，怎么可能为了一点蝇头小利，出卖自己儿子。
她坐直了身子，板着脸说，“你叫我妈是什么用意，你心里比我更清楚，我要再说，话可就难听了。你替我买的这些礼物，我一样都没动过，都在这里，你拿回去吧。”
刘楚红还想作最后的努力，“送出去的东西，岂有往回拿的道理。这些礼物权当是我孝敬你的，你就收着吧。”
秦和平看出了刘楚红的用意，不由得愠怒，“你阿姨要是留下这些东西，就不配做一个母亲。你要是真为她好，还是把这些东西拿走吧。”
说话间，刘雪华已经拿了个塑料袋，把茶几上的物品一股脑全装进去，这才递给刘楚红。
“你叔说得对，这些东西我要是留下，还算是人吗？”
刘老爷子的脸黑得像锅底，“别在这儿丢人现眼了，都给我滚回家去。”
刘老爷子虽然退休，余威仍在。他一动怒，一家老小谁也不敢再吱声。只互相看了一眼，便默默地离开了。
此一役，秦川大获全胜。
只是，在座的人都神色凝重，没有一点欣喜之意。
好一会儿，秦川才缓缓地说，“刘楚红的事情处置完了，现在我想问一句，你们还想不想遵守上次定下的承诺。”
刘雪华下意识地问了一句，“什么承诺？”
秦川有些沮丧，“你们曾经说过，三年之后，就让我跟白娟结婚的，这么快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胡说！”
秦老爷子气咻咻地说，“我秦海山吐口唾沫就是钉，怎么可能出尔反尔，言尔无信。”
秦川瞟了母亲一眼，“既然这样，你们就应该还记得，我已经有一个未婚妻，或者叫女朋友了，对吧。可我妈为什么要跟刘楚红说，我没有女朋友呢？”
秦老爷子怒道：“那是你妈，我可没这个意思，你小子可不能混为一谈。”
可能他觉得自己对孙子的态度太过强硬，马上又放缓了语气，“之所以定这个三年之约，我们还不是为了你好。你想想，一个素不相识的女孩子，突然要跟她结为夫妻，过一辈子，这得冒多大的风险。你年轻，一时冲动我们可以理解。我们是过来人，吃的盐比你吃过的饭还多，可不能跟你一起犯糊涂。关键时刻，我们还得替你把关。”
老爷子现在有些嘴碎，相同的话，已经说了无数遍了。现在旧事重提，秦川便有些无语。
他思忖片刻，才一字一句地说，“你们担心白娟图我的钱，收了我的工资，一个月只给我10块钱的零用钱，我忍了。大年三十，把我从凌家的饭桌上接走，丝毫不顾及凌家爹娘和白娟的感受，我也忍了。我到屏山出差，顺便去探望白娟，人还没到，接我的人已经到了白娟家，我照样忍了。如果不是我找到刘楚红肚子里孩子的父亲，还有铁的证据，你们是不是还打算让我当接盘侠，便宜爹？”
刘雪华急道：“我这不也是受刘楚红蒙蔽吗，我要早知道她怀了孩子，怎么可能让她当我们家儿媳妇。”
“也就是说，如果刘楚红不是怀了别人的孩子，我就必须娶她。”
秦川想想便有些崩溃，“你们凭着一己之好恶挑选儿媳妇，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今天我揭穿了刘楚红的庐山真面目，明天呢，会不会再钻出来一个张楚红、王楚红？”
刘雪华语塞，半晌才说，“吃一堑长一智，你妈不会一直都这么糊涂的。”
“这可难说，前些日子你不是跟马丽、安娜走得近吗，现在又来一个刘楚红。明天又会是谁，我不知道。妈，咱们家几个孩子，你旺盛的精力能不能别总盯着我一个人？”
刘雪华啜泣，“说了半天，你还是要跟那个姓白的丫头在一起。我就不明白了，那丫头到底有什么魔力，把你迷得神魂颠倒的。”
秦川有些泄气，“你跟白娟连面都没见过，就一口咬定她不行，是不是太霸道了？”
“别说了！”
秦老爷子一锤定音，“咱们还是按照原计划行事吧，到时候你们要还愿意娶那丫头，那丫头也愿意嫁给你，我就替你们操办一个热热闹闹的婚礼。”
秦川要的，就是这句话，“行，这事就这么说定了。以后我到屏山，不希望再有人来骚扰。”
“放心吧，我会跟你姑父打招呼，不许他跟着你妈瞎胡闹。”
说到这里，秦和平停顿了片刻才说，“你虽然戳穿了刘楚红的阴谋，却给自己树下了一个强敌，这事，你有心理准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