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问题放在冯公公的身上他也很难选出来。
虽说冯公公没有什么见地，但好歹跟在秦筠的身边这么长时间了，多多少少也知道了现在的情况如何，面对林沁雪，秦筠的压力有多大。
这两个选择各有利弊，但冯公公知道秦筠想要什么样的答案，便说道：“依照奴才的想法来看，应当选第二个。若以自己所有的能力只为了能让瘟疫消失，这样怎么说都有些亏了，再说了这一次的瘟疫结束了，要是还有下一次呢？若哪怕自己全心全力也没有办法铲除林沁雪呢？后面还能有能力针对她么？”
冯公公一边说话一边摇头，脚步稳健地跟在明月吟身边，确保她不会被日光灼到。
其实这些话哪怕是和秦筠说的，他也能够开导了明月吟，不让明月吟做出后悔的事来，冯公公只是先一步让明月吟的想法有几分改变而已。
到了占星楼门口，明月吟跨过门槛，回头看着冯公公：“你先回去吧，陛下那边需要你照顾。”
冯公公却是依旧不动，守在明月吟的身边说道：“如今陛下最担心的便是大祭司您，若奴才先回去了，陛下可要生奴才的气了。”
他这话说得就像是明月吟让他回去会害了他一般。
“那好吧，天气炎热，你也进来做吧。”明月吟将他领进了占星楼的大门，住在偏殿的师兄看到明月吟的身影有些讶异，让侍从将自己扶了过去。
“你怎么回占星楼了？陛下让你回来的？”她和秦筠之间的感情不是很好么？现在明月吟的房间都让给了明含薇了，她自己一般都是直接歇息在金龙殿的。
怎么忽然就回来了，一看也不是来找他的，而明含薇也不在。
明月吟忽然一阵迥然，脸色微红地说道：“我就回来坐坐不行么？”
冯公公闻言也笑了，明月吟没有生气，只是心情有些郁闷而已，相信陛下等会只要稍微哄一哄就好了。
“你身体好全了？我给你的药你都好好吃了？刚看见我的影子就要跑过来编排我。”明月吟凝眉。
作为明月吟的师兄，他对明月吟不开心的时候会闹小脾气的事情非常了解，坐在了明月吟的对面，他用慈爱的眼神看着明月吟。
对，是慈爱的眼神，他如今的年纪已经不小了，站在重生过一次的明月吟面前，他总是会觉得自己面对的是个小姑娘，一定要多几分包容。
“好很多了，要是不出来走走，人就要憋坏了。你可是有什么忧心的事？”不然的话怎么像是吃了炮仗似的？
明月吟摇摇头：“没有，我能有什么忧心的事？”
就算是有也不敢告诉师兄，这可是有违巫族律令的事，明月吟嫌自己没有被人挨骂才会告诉他！
两人闲坐了一会儿，秦筠便匆匆赶来了。
他没有坐轿辇，是直接跑过来的，到占星楼的时候满头大汗，鼻尖还留着细密的汗珠。
“你怎么这么着急？还有皇帝的样子么？”她上前，拿出手里的帕子给秦筠擦汗。
就这么想要见她，生怕她定下来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么？
“我这不是担心你么。”秦筠握住了明月吟的手，将她手中的帕子拿来自己擦了擦。
紧接着便看到明月吟的师兄也在此处，便开口问道：“你和祭司说了？”
明月吟摇摇头。
“什么事情？”明月吟的师兄忽然眉头一蹙，看向了明月吟。
难不成真的有什么事情在瞒着他么？他和明月吟的关系也算是很亲近了，他为了将明月吟救活甚至牺牲了自己的命，都如此了难不成明月吟还不相信自己？
“没什么！”明月吟摆摆手，她非常认真的看着师兄说道：“真的没有什么。”
看这个阵仗，似乎明月吟有点儿害怕祭祀，秦筠在想，要不要让他来治一治明月吟，至少要将她心中那些怪异的想法给剔除了才是。
“……”他沉默地看着明月吟，眼神隐约已经有些不悦，似乎在说我肯定是要找你来算账。
“陛下，不知发生了何事，还请告知在下。”他起身向秦筠行了个礼，哪怕现在是夏季，他也因为病弱身着宽大的衣袍，让人看着非常的瘦弱。
“吟儿是我巫族的曙光，前有林沁雪作乱，后有我的不作为，若她遇到了什么困难，陛下还请告诉在下。”他不希望明月吟走错路，也不希望明月吟一个人承担一切。
巫族的人数不多，李青义护送来了许多巫族的人过来，京城之中已经聚集了不少了。
明月吟若是遇到了什么困难，自然是可以直接寻求师姐师兄这些人的帮助。
秦筠看着明月吟，两人对视的眼神都在诉说着自己的心中所想。
明月吟不想让秦筠说话，但秦筠的眼神却在告诉明月吟，他必须要说。
“如此，那朕便说了。”他将苏江月的猜忌告诉了明月吟的师兄，虽说这只不过是猜忌，但他很是生气。
“太糊涂了！和邪神做交易是这世上最愚蠢的事！不管是我们的开山祖师人皇伏羲，还是后面的巫神娘娘，他们都对巫神避之不及。吟儿，你可知晓为何会有禁书的存在？”这些巫族的人从来不用，但是一直都在流传的书。
明月吟被他这样一通说教，心中有些不悦，但还是认真地回答他的问题：“我不知道。”
“禁书是邪神蚩尤撰写而流传下来的，他知晓巫族的人有多么强大，所以他想要夺走巫族人的力量。禁书上的每一个咒语都代表了一个交易，你可以达成自己的所愿，但邪神也可以。”
你想要什么他可以满足你，但同样的，他要什么你也必须得要给他。
“林沁雪和邪神做交易，费尽心机。可她什么也没有得到，却让天下百姓遭受劫难，你觉得，受益的是谁？”
他说的话如醍醐灌顶，让明月吟茅塞顿开。
如果和邪神交易有效而且能有正面收益的话，林沁雪就不会混成这个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