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喝不完,嗑唠不尽,但人还是要走的。
时间过的很快,眨眼间苏澈就要踏上去往兴元府的路。
因为答应过杜鹃要明媒正娶,所以得亲自去趟巴蜀下聘。
所以早在昨天,苏澈就命人准备了十大箱的聘礼,要带着一起西行。
虽然圣旨敕封上写的是兴元府知州,但实际上苏澈是武将中的一员,属于武官。
此时朝廷批的官文官印已经送到家,还有套铠甲。
只不过这件在南楚被军伍之人视若珍宝的光明铠,在苏澈眼中就是堆破铜烂铁,还死沉死沉的,穿在身上就和负重六十斤没区别。
即便苏澈有加强锻炼,可身板依旧瘦弱,穿上这东西走十步就得歇歇喘口气。
好在这身装备只需要穿到秦桥便可以脱了。
时间来到上午,苏澈从苏宅中走出,立刻有虎贲营将士牵来战马,两个人托脚一个人举腚,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苏澈搬上去。
胯.下马儿嘶鸣一声,仿佛在说:哎呦我草,真TM沉。
吉时到,号声响,大纛与军旗迎风起舞,虎贲营百名将士浩浩荡荡簇拥着苏澈往城外而去。
百姓们不得靠近,就站在距离队伍十步之外看热闹,纷纷指指点点。
“骑大马的是谁啊?”
“嘶,好像是苏家家主呢?”
“苏家?就是那个自立门户的赘婿苏澈?”
“哎呦大哥,慎言呐,人家现在可是六品大员!”
“你怎么知道的?”
“我有个大侄子在苏宅当小厮呢,他告诉我。”
看热闹的人群中认识苏澈的便拱手道喜,不认识也在队伍走过时纷纷低头。
这就是官威。
与此同时,管家老钱命人在自家大门的房檐之上插三把长钺,示意家主是武将,已经在外出征了。
然而没有人知道,苏澈还没出征,刚来到秦桥就已经没了半条命。
这铠甲又重又热,还不透气,单薄的内衣扛不住铁片的摧残,在肩膀上摸出两个大血泡。
苏澈硬生生咬牙坚持。
但令他没想到的是,本来人烟稀少的秦桥上,今天挤满了人。
放眼望去,竟发现全都认识。
有苏氏产业所有掌柜小厮,包括李蕊在内,队伍还没到近前就齐刷刷的弯腰行礼;霍家霍不凡等人也是如此;戴笠率领县衙几个重要成员拱手相迎;纪开诚与白泰清站在一起笑意连连。
杜鹃那绝美的身姿站在人群中就属鹤立鸡群的存在,最惹人注目的还是桥头边两位身穿大红色嫁衣,盖着盖头的两位娘子。
苏澈不知道自己赴任竟会有这么多人来送别。
鼻子一酸,有种壮士一去不复返的感觉。
从马上下来,强忍着不适,甲片咣当咣当走到纪开诚与白泰清面前,拱手抱拳道。
“见过两位大人。”
纪开诚道:“嗯,小澈啊,此番一去不知何时才能相见,山高路远,来日方长,闲来无事多与老夫写写信,保重身体。”
白泰清翻个白眼。
“你老纪不会说话就在这,怎么搞得像生离死别似的,小子,别听他哔哔,这次去兴元府必须得干个人样出来给他们看看!”
“是,下官绝不辱命!”
“嗯,去看看她们吧。”
她们?
顺着白泰清的手指看去,只见是那两个穿着红嫁衣的娘子。
该不会是...
苏澈想到什么,不可知否的走上前,分别撩起她们的红盖头。
正是白莺莺与纪以宁!
一个清纯天真,一个恬静淡雅。
两位在金陵城中排前几名的绝美女子,苏澈绝不会认错。
两女被掀起盖头,同时娇羞抿笑,随即作揖行礼。
“妾身等候夫君凯旋归来。”
原来如此。
苏澈点点头。
“嗯,等我回来,定八抬大轿娶两位姑娘进门,绝不委屈。”
说着,纪以宁率先从怀里掏出一个黑色丝带,毫不犹豫的套在苏澈的手腕上。
“妾身与夫君一体,待夫回来,我们结发。”
白莺莺也如法炮制,将自己的黑色手链待在苏澈的另一只手腕上。
噘着嘴道:“早点回来,你要是死了,我就嫁给别人去!”
“妹妹,不可胡言,今天是大吉的日子。”
“且,你还真当上我姐姐了。”
白莺莺翻个白眼,对纪以宁这个姐姐很是不屑。
苏澈终于知道套在自己手上的是什么了。
这是两个姑娘的头发。
古人结发即为夫妻。
因为里面没有苏澈的头发,所以也代表着两位姑娘对苏澈的心意,等回来大婚时再重新编织到一起。
苏澈重重点头,将这份心意收下。
这时身后有人大喊!
“夫君!!!”
听声音,竟然是彤彤。
只见这妮子飞快的跑过来,胸前两个大白兔上下跳动惹人眼球,手里还攥着个常常的绳子。
仔细看去,竟然是发带。
彤彤跑到近前,气喘吁吁的道:“夫君,彤彤等你回来。”
小妮子眼眶通红,显然是又哭过。
言罢将苏澈的头盔取下,解开原本的发带,重新将自己的发带系上。
这里面,估计也是她的头发吧。
苏澈牵起她白嫩的小手,柔声道:“要学着顾家,事情太多欣辞一个人恐怕应付不来的。”
“彤彤知道的,夫君,您一定要平安的回来!”
“好,我答应你。”
“哎呦呦,没想到弟弟艳福不浅呀,这么多人都送了,那我再送是不是就有些多余了?”
听声音就知道是杜鹃这只妖精。
她今天没有穿红色纱裙,而是一身与霍欣辞相得益彰的素白长裙。
“妖精,你又要干嘛?”
“干!”杜鹃鬼魅一笑,“嘻嘻,我也准备了东西,还好和她们不同。”
只见杜鹃从怀里掏出黑色环形绳子,上面挂着一颗翡翠。
踮起脚尖轻轻挂在苏澈脖子上。
“这是我娘给我的,你要好好保管,若是弄丢了看我怎么榨干.你!”
翡翠入怀,丝丝凉凉的很是舒服。
也同样是用头发编成的,这份心,苏澈同样收下。
“妖精,产业的事情你要多费心,遇事不决与欣辞商量着来,反正我们家大业大也不怕败。”
“乱说,我可是很旺夫的,才不会败家呢。”
言罢杜鹃再次踮起脚尖,不顾在场所有人惊愕的目光,猛然在苏澈唇边一点。
!!
“啊?”
纪开诚顿时捂住双眼道:“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这成何体统!?”
白泰清倒看的津津有味。
“这小子还真是艳福不浅呐,哈哈哈,像我年轻的时候!”
最后走上前的,是戴笠。
他苦着脸,满面愁容。
“我也不知该叫你弟弟还是苏大人...”
“大哥!”苏澈豪爽的道:“你我是兄弟,说这些不是给人添堵吗?”
“好吧,弟弟,转眼间你就是我上级了,但你为什么要把老常也带走呢,没了他我这秦淮县不好办事啊。”
原来是这件事情。
那天苏澈刻意将他灌多,后来也没亲自去解释。
正好趁这个档口,苏澈说道。
“大哥,我那边需要老常,再者说现在的秦淮县已经没有太多需要操心的地方了,你记住三点,第一,答应百姓的事情一定要做到,否则会失了县衙的公信力。第二不可再太贪财,缺钱就去找欣辞,你要用有限的银钱不留余力的为百姓谋福利。第三,我料想今年内你的官职就会有所调整,到时候如果遇见什么突发事情就去丐帮找左青,或者去找知州知府两位大人也可以,他们都会帮助你的。”
苏澈说完,从怀里掏出戴笠的令牌。
这还是当天为了伏击林家时借走的。
“这三点你要牢记并且认真落实,不出几年,我们就又是平起平坐了。”
戴笠接过令牌,眼睛通红有泪水打转。
也不知是急的还是真舍不得苏澈。
随着锣鼓声再次响起,白泰清喊道。
“吉时到!”
“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