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封八百里加急文书,被腰挂黄旗的虎贲营将士送到京城,临安府。
今日的临安与往日没有丝毫不同,依旧人来人往,载歌载舞,花前月下。
汉族人是最懂得享受的,只要战火不烧到这里,这里的百姓就不会杞人忧天,遵守及时行乐。
看守城门的卫兵,见远处有人纵马狂奔,城门令见状气急败坏,跳着脚的骂道。
“他奶奶的,大白天谁这么嚣张?截下来!”
门口卫兵将兵器交叉,摆出严阵以待的架势。
哪知骑马那人手举黄旗,还未跑到近前便大吼道:“边关八百里加急,挡路者死!”
“啊?快快让开!”
城门令一看那封黄旗文书便吓得浑身一激灵。
军情十万火急,片刻耽误不得,情报员就算杀掉拦路者也是无罪的。
闻言两边士兵立刻让开道路,行注目礼。
送信骑兵没有丝毫减速,甚至甚至愈发快马加鞭冲过城门,直接进入闹市区。
闹市街人头涌动,人山人海,男女老少纷纷出门参加这半个月一次的集市。
骑兵终于放慢速度,高举黄旗大喊道。
“兴元府大捷!斩敌上万,缴获无数!”
“兴元府大捷!知州苏澈率军出击,斩敌无数,快快让开!”
骑兵一边喊一边往皇城方向跑,闻讯的百姓都是为之一愣,随即大呼万岁!
因为这是近年来唯一一次对外战争大捷!
“你看!还是我们南楚的军队厉害!”
“就是,这群金兵狗根本不是我们的对手!”
“看来今晚的诗会又有题目了!”
“不过这苏澈到底是何方神圣?竟能打败金兵?”
“不知道啊,但是真给我们南楚长脸啊!”
百姓议论纷纷,而此时皇城朝会还没有散去。
主战派与主和派各站成一排,左边是为首的是丞相魏涛,右边的是太尉黄思危。
上首龙椅上端坐的,正是南楚当今皇帝,贾无道!
只见龙面龙须,不怒自威,听闻外面嘈杂低沉问道。
“外面何事吵闹?”
“报!!”
禁卫军统领跑进来,神情激动的单膝跪地。
“启禀陛下,边关兴元府有八百里加急信件!”
“兴元府?”
“难道金兵又来了?”
“嗐,别慌张,就算来也打不到临安。”
“就是就是,晚间丞相宴请,各位一定要到啊。”
主和派大臣都是泰然自若。
固执的认为金兵就算再厉害也打不到临安府来。
而反观主战派的人一个个忧心忡忡。
无他,苏澈上任兴元府的事情黄思危已经尽数告知,这刚两个月的时间竟然就出现八百里加急,让他们整个心都提了起来。
难道说苏澈也没能保住兴元府?
只见那名虎贲营将士脸色惨白,浑身虚弱的被人搀扶到大殿之内。
这是没日没夜的狂奔累的。
将士走到近前,双膝跪地,将腰间黄旗高高举起。
贾无道厉声喝问。
“快说,兴元府怎么了?”
“启禀陛下,兴元府遭金兵入侵,知州苏澈携全城百姓殊死抵抗,最终斩首金兵两万余人,缴获无数!”
“啊?”
“这怎么可能?”
“一派胡言!”
主和派的人都懵了。
这怎么可能呢?
南楚的军队素养是什么样子他们太清楚了,更何况是一群老百姓上战场。
这若都能斩首数万,那我南楚岂不是可以收复版图了?
吹牛逼!
这是主和派所有人的心声。
主战派由黄思危带头,众人你看我我看你,也是面露狐疑之色。
尤其是黄思危。
他知道苏澈不是那种靠谎话上位的人,是说捷报就肯定是捷报,绝不会有错!
但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呢?
单凭一个虎贲营根本没有这么大能耐。
贾无道同样不信,大手一挥道。
“呈上来。”
太监将书信呈上,贾无道亲自拆开细看。
首先便被苏澈撰写的开头吸引住了。
只见文件最顶上写着:“兴元府第1次对外作战——1号文件”
下面是概括,然后是细则,最后是内容。
这种文书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布局新颖,让人一看就很通透。
贾无道看的很仔细,从战斗开始到最后结束,怎么守的城,怎么出击,最后缴获多少,死伤情况。
看到最后贾无道龙颜大悦,猛拍大腿!
“好!哈哈哈哈哈。”
“黄爱卿推荐的人才果然不负众望,竟在边关造如此大捷,扬我国威!”
“陛下!”丞相魏涛见贾无道笑得开心赶紧跳出来道:“请陛下三思,苏澈是谁我们闻所未闻,这场战斗究竟是事实还是闹剧尚不可知。臣不相信单靠手无寸铁的老百姓就能打败金兵,要知道‘女真过万不可敌也’,臣怀疑苏澈欺上瞒下,哗众取宠,请陛下降罪!”
黄思危见状站出来回怼道。
“丞相大人所言也不属实,说苏澈谎报军情这是绝无可能的,陛下,臣以性命为苏澈担保,他绝不是那种哗众取宠的败类!请陛下明察。”
言罢黄思危朝魏涛冷笑道:“呵,丞相大人若不信我们派遣官员去调查一番即可,这种事肯定做不得假!只怕到时候丞相颜面尽失啊。”
“唔,黄爱卿言之有理,朕相信你。”
随即贾无道看向丞相。
“丞相,你对现场并不了解,这苏澈已经在捷报上写明了细节,朕观不似作假。诶?这是什么?”
“哗啦啦。”
贾无道手中的信件晃来晃去时竟然倒出来很多白色粉末。
身边太监一看便炸了毛,赶紧把贾无道护在身后。
“陛下当心,是砒霜!”
“啊!?”
“黄思危,你手下知州竟然敢谋害陛下!你可知罪!”
“太尉大人,现在证据确凿,你还有何话说!?”
贾无道的脸瞬间就冷了下来,一双虎目几乎要喷出火焰!
刚刚还夸奖黄思危,转眼就差点让人下了毒!
此子其心可诛!
阴沉的脸对黄思危道。
“太尉,你不解释解释吗?”
黄思危上前一步对贾无道说道:“陛下,臣不信这是苏澈干的事情!这其中定有误会!”
“放屁!朕的手上就沾着砒霜,这苏澈假借捷报,实则对朕包藏祸心!传旨!”
“陛下!”黄思危急了。
看贾无道的脸色就知道他肯定想把苏澈从兴元府抓回来砍头,情急之下也顾不上别的,三两步跑到龙台之上!
众人都看傻了眼,尤其是保护贾无道的太监,厉声呵问!
“呔!黄思危,你要干什么?”
其余主和派的也是落井下石道:
“你眼里还有有没有陛下,龙台也是你能上去的?”
“还不快快下来,等陛下砍你的头吗?”
“错要承认,死要站稳!赶紧滚下来,别丢人现眼!”
黄思危一双眼睛格外执着,对已经满脸怒容的贾无道说道。
“陛下,臣不信苏澈是这种谋害君主的人,这白色粉末肯定不是砒霜,臣这就吃给您看!”
只见黄思危捡起信封,把里面剩余的白色粉末全部倒入口中。
紧接着他脸色一变,呕的一声趴在地上干哕。
贾无道急忙站起来。
“爱卿!”
这黄思危可是当朝太尉,是南楚兵马领头羊,更是南楚泰斗,万万不能出事的!
哪知黄思危啐了几口唾沫,绿着脸道。
“呸呸!陛下,这不是砒霜,是盐!”
“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