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刚现在说话漏风口齿不清,一张嘴就有血沫子往外喷。
太医院的太医把各种草药混合着泥巴塞进冯刚嘴里,虽说苦了点但却有止疼的作用,否则现在冯刚根本没有精神来到大殿内怒吼。
李孝淳闻言冷笑道:“你也有苦?说出来听听!”
冯刚根本不知道刚刚大殿内发生的事情,只看到范超这个刽子手被拖出去。
还以为李孝淳是站在他这一边的。
“陛下,臣控告范超当众行凶,把老臣打成这个样子!这种目无王法的乱臣贼子罪当问斩!”
丞相闻言淡淡看了他一眼。
“哦?目无王法,这个词好像正适合太尉大人呢。”
“老匹夫,我们就算政见不合那也是朝堂的事情,现在我被人打成这个样子你就没有半点怜悯之心吗?他范超今天敢打我,明天就敢打你!”
“太尉大人,事情我们已经知道了,是你派鲍文去劫驸马爷的车队,这才导致范超的队伍前去救援,两军冲杀在一起死伤二百余将士,这个罪,我看你认不认!”
“啊?”
冯刚做梦也想不到苏澈竟然能被李孝淳派亲兵护送。
但他不认为因为这点小事李孝淳就会杀他。
边关经常战乱,每年死亡的人都是这次事件的几十倍,也见李孝淳责怪边关守将。
想通关节冯刚也就不担心了,继续怒气冲冲的道。
“苏澈此子没安好心!我只不过是拿回本应该属于我们大夏的东西,并没有伤人!相反我属下二百多将士都是被范超杀死的,他的罪要比老夫更大!”
“放屁!冯刚,亏你还是当朝太尉,竟说出如此厚颜无耻的话来。若不是你的贪心鲍文怎么会去袭击驸马爷?鲍文不袭击,范超又怎么会和他打在一起!这一切你就是罪魁祸首!你要为死去的二百多将士的亡魂负责!要对他们的家属负责!”
“班陀!你少血口喷人!”
丞相就是典型的党项望族,班陀。
李孝淳见两位大臣吵的不可开交,烦躁的摆摆手。
“够了!冯刚,现在阵亡将士家属就在皇宫外,跪求朕杀你!现在,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啊?陛下!老臣冤枉啊!老臣可是一心一意为我大夏着想啊!”
“这些个刁民的话完全不能信,臣建议立刻派兵驱散他们,赶出京城!”
“赶出京城?冯刚啊冯刚,你可真是老糊涂了!百姓是我大夏根基,你一个读过书的人竟然忘记水可载舟亦可覆舟的话了吗?”
“就凭他们这些刁民也能覆舟?班陀你未免太危言耸听了,派出去十个卫兵杀上一茬,其他人自然作鸟兽散!”
“陛下,冯刚误国!”
“陛下,班陀居心叵测!”
“住口!”
李孝淳也在犹豫之间。
杀冯刚他舍不得,不杀又不足以平民愤。
正琢磨着一个折中的办法,哪知这个时候又有禁卫军士兵跑进来,带来了压死冯刚的最后一根稻草。
“启禀陛下!外面闹事的百姓越聚越多,已经和禁卫军产生了冲突,扬言今天必须要看见冯刚大人的首级!”
“啪!”
李孝淳闻言气得直接将茶盏摔得粉碎!
而冯刚更是怒不可遏!
“大胆刁民!竟敢扰乱皇宫,去把他们全给老子宰了!”
“住口!”
李孝淳不顾威严直接站起身,三两步从龙台上冲下来,对躺在榻上的冯刚毫不留情,直接一脚踹在他的胸口!
“砰。”
李孝淳也是习武之人,这一脚的力道极重!
冯刚不禁又是两口老血喷涌出来。
“朕真是没想到你会如此泯灭人性!你这样的人根本不配在朕的朝堂上!”
“来人!”
“在!”
“将这个品德败坏的垃圾拖出去砍了!脑袋悬挂在宫门口,让百姓们好好看看!”
“是!”
“陛下!陛下饶命啊!”冯刚挣扎的爬起来,抱着李孝淳的大腿道:“老臣服侍大夏两代君主,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陛下,就是先帝在这里也不会允许您杀了老臣的!”
这时李孝淳猛然看向身后的太监。
后者当即会意的颔首,转身急匆匆离去。
李孝淳睁开眼睛,再次摆出愤怒的神情,抽开腿怒声道。
“你还好意思说苦劳,这些年你仗着职权打死敛财,你当朕不知道吗?只不过看在你年岁已高的份上不与你计较,现在你又拿朕的子民当草芥,朕岂能容你!”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推出去砍了!”
“是!”
“陛下!陛下饶命啊!”
“陛下!”
禁卫军可不会再搭理求饶的冯刚,两个人托手臂两个人托大腿,直接在文武百官面前拖出金銮殿。
李孝淳愤怒的转身准备离开。
“丞相,这件事情交给你,处理不好你也和冯刚一样!”
“臣遵旨!”
丞相班陀赶紧领旨,随即满脸兴奋之色的走出大殿。
直接来到午门外,才发现李孝淳的斩首已经结束了,满地鲜血。
禁卫军正提着一个血肉模糊的头颅等着班陀。
“教头,久候了。”
“丞相大人客气,这就交给您了。”
说着将臭气熏天的头颅递给丞相。
丞相刚刚接手,顿时心里一跳。
觉得有些不对劲!
低头看去,不由瞪大双眼!
这TM根本就不是冯刚!
冯刚因为年纪大,头发已然稀疏,而手中的头颅头发茂盛无比!
真正的冯刚已经被掉包了!
简单想想,班陀便露出苦笑。
“嗐,陛下啊陛下,您究竟还是心软。不过办法倒是高明。”
班陀猜到,适才急匆匆离开的太监肯定就是李孝淳指派去掉包的人。
冯刚虽然有些糊涂,但对西辽作战的能力还有,李孝淳舍不得这个元帅,所以才留了一手。
不过这对冯刚来说,也与死亡没任何区别。
官职丢了,以后就只能藏在幕后了。
什么太尉,什么一品大员,都成为手中月镜中花,沦为一堆泡影。
不过最令班陀忌惮和担心的,还是藏在暗中给范超出主意的人。
如果不出所料,应该就是驸马爷苏澈了。
这计谋不甚高明,但重在有用。
不仅开脱了范超和鲍文的罪名,更是为这件事情找到一个替罪羊。
尤其这个替罪羊,还是大夏官场的领头羊。
“唉,招来这样一个驸马,也不知是福还是祸。”
“冯刚啊冯刚,如果不是那天你屡屡为难人家,人家也不会下这个死手,呵,也算你的造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