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宅院内随意晃荡一圈,总是看全了,赵家人丁不旺,所以以前就有好几个院子是空的,其中就包括赵瑞侮辱霍欣辞的那间。
这里死过人,霍欣辞觉得很不吉利,于是就花了大价钱请了得道高僧来做场法事。
十几个大光头在院子里踩着不知名的舞步乱跳,最后坐在蒲团上妈咪妈咪的念经,就在苏澈快睡着的时候才堪堪结束,然后请佛祖入驻,以后这间院子就是苏宅的佛堂。
心中有信仰是好事儿,在某些时候,坚固的心灵寄托可以安抚人的情绪。
苏澈不信佛,但霍欣辞信,所以也就由着她去了。
法事办完,天也就黑了,木匠重新打造的大床还没出来,于是苏澈等人再次回到霍宅凑活一宿。
接下来的几天,苏澈一家人都在忙着装饰新宅的事情。
从内部家具,到重新打扫,又从伢客哪里买来不少丫鬟小厮,都是穷苦人家的孩子,价格便宜。
但管家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
苏澈认为这事儿不着急,好的管家可遇不可求,决不能随便糊弄,万一再找个像霍守财那样嚣张跋扈的也怪麻烦的。
生活蒸蒸日上,眼看着月末来临。
这对苏澈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一天。
一大早苏澈就起来洗漱,简单的锻炼后骑马直奔吉山矿场。
张宝现在是苏澈的私人保镖了,左青特意安排的。
扬言说,帮主的安危是重中之重,决不能出差错,苏澈也没拒绝,就这样把张宝带在身边。
然而左青聚集的乞丐从不问出身,所以关于张宝的一些事情还得苏澈亲自来问。
他必须要对自己身边的人知根知底才行,
“宝子,你这身武功是从哪学的?”
张宝是个很干脆的汉子,有点像罗威,恭敬的回答道。
“回帮主,小人是家传武功,一直在边关当兵,去年夏兵劫掠,我们的将领弃城跑了,我死不愿意投降,就离开军队一路来到金陵,想混口饭吃。”
“以你的身手,不管是看门护院还是干些苦力也都能吃饭,为什么会乞讨呢?”
“回帮主,小人没有乞讨,我只是一直帮人做些杂事,比方说谁被欺负了,有偿报仇。后来听说了丐帮的规矩,觉得丐帮是苦难人的避难所,所以才加入丐帮,想出一份力。”
苏澈笑了笑。
“呵,那你倒是没来错地方,我丐帮成立不久,正是百废待兴之时,前些时日救女童的事情你也参与了,从中不难看出,丐帮确实是为老百姓做实事,保护苦难人的组织。”
“的确如此,丐帮的规矩和目的让小人心生敬佩。”
“你能力不俗,在丐帮中只要踏实肯干会有你的一席之地,现在来给我做护卫,不觉得屈才了吗?”
张宝摇头道:“不会,帮主是丐帮的核心,是丐帮的天,只要您在,丐帮才有机会救济苦难人,所以小人觉得没有什么事情是比帮主安危更重要的了。”
“噗,你小子还真会说话。”
“嘿嘿嘿。”张宝挠了挠后脑勺有些腼腆。
两人边说边走,苏澈对张宝也有了大概了解。
他们家祖上都是戍边将士,可惜的是南楚军力不足,几代人都战死了,现在家中就他一个,孑然一身。
来金陵也是顺路想看看有没有精忠报国的机会,哪知全南楚重文轻武,倒出都是诗词歌赋,歌舞升平。
张宝大字不识,只会写自己名字,这个人的普通人肯定混不进上流圈子,只能做些有偿报仇之类的侠客差事。
以至于后来被丐帮的招募吸引,加入进来。
“快走两步,让罗大哥等我们不合适。”
“是!”
两人快马加鞭的往吉山矿场赶去。
到了大门口,这才发现罗威早就在这里等候了。
苏澈忙从马上下来,跑到罗威面前亲切的拉住他的手道。
“罗大哥久等了,几日不见甚是想念啊!”
罗威也心情极好。
“我也一样,这几天看不到弟弟,心中就想念的紧,哈哈哈哈。”
两人基情满满的手拉手进入矿场内部。
吉山矿场自从由苏澈坐镇指挥后,第一座办公室已经盖起来了。
只不过是古色古香的黑色瓦片木头房。
这也不错,总比之前的草棚强多了。
刘丰赶紧端茶送水的伺候,张莽在外面站岗,任何人未经允许不得进入,否则斩立决。
苏澈把罗威迎到上首位置,罗威推辞不愿,非要坐在下面。
这让苏澈有些为难。
虽然两人私交不错,但罗威是正儿八经的将军,朝廷六品大员,让人家做宾位不合适。
罗威道:
“我们兄弟之间就不要管这些俗礼了,我今天来是给你送钱的,12万两白银就在外面,虎贲营士兵亲自把手,绝不会出错!”
“钱的事情不急,大哥,我这新得到一瓶好酒,千年陈酿,自己没舍得喝,拿出来先给你尝尝鲜。”
行伍之人就没有不好酒的,罗威一听千年陈酿眼睛都直了。
南楚立国才一百多年。
只见苏澈从怀里掏出一个小酒坛,拔掉封泥,一股浓郁的酒香飘散开来。
就连在他身后护卫的张宝,都是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太香了!
这酒太香了啊!
罗威轻轻一闻。
“嘶...真是好酒啊!还是弟弟想着我!哈哈哈哈。”
罗威哈哈大笑一把接过去,按耐不住性子,仰头猛灌。
苏澈刚要拦,可已经来不及了。
就听见罗威咕嘟一声,紧接着腮帮子鼓的老大,眼睛充血,脖子青筋暴出。
这种状态足足持续了几十秒才下去。
好家伙,苏澈不由暗暗佩服。
真是硬汉呐,被60度白酒呛到竟然能忍住不喷出来!
牛逼!
其实罗威就是没喝过这么好的酒,认为普天之下就这一口呢,喷出去可惜。
硬生生把后面的酒咽了下去,哈哈大笑道:“哈哈哈哈,咳咳,好酒!”
“大哥,这千年陈酿可不是这么喝的,您得一小口一小口的细细品味!”
“弟弟言之有理,我太过粗鄙竟糟践了这绝世美酒,哈哈哈哈,你这份礼可是太大了,哥哥都没有能还给你的。”
罗威知道这酒的厉害,捡起封泥塞好放下。
他打算回到家慢慢品味,今天还有正事要办,不能喝醉。
场面活跃开,苏澈就不扭捏了,直接坐在主位上。
“大哥今日特意前来给弟弟送钱,一点薄礼我们就别见外了。”
罗威摆摆手,“不行不行,这个情我一定得记下,以后但凡有能用到哥哥的地方,你就直接吩咐,我保证绝无二话!”
罗威是敞亮人,苏澈很理解。
但话在张宝和刘丰的耳中可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人家这句话,放在金陵那就是张护身符。
而且是除了知州知府两位主官外,任何人都无法企及的尚方宝剑!
谁敢为难苏澈,就代表着和罗威过不去。
和罗威过不去,就是和虎贲营过不去!
而虎贲营代表的是什么?
是朝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