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荒唐之中,霍欣辞沉沉睡去。
看着她熟睡中如婴儿般甜蜜的笑脸,苏澈心中很是满足。
这么多妻妾,他最喜欢的依旧是霍欣辞,任何人都比不上她。
这个在当初一穷二白的时候就敢站出来替苏澈扛罪的女人,值得他用性命来呵护。
轻轻在她额头一点,悄无声息的穿衣离去。
说走就走,苏澈从来没有拖沓的习惯,回到总管府衙的时候,老庄等人已经全部准备好了。
五百甲士,簇拥着一辆马车,缓缓离开金陵城。
光州也就是后世的中原潢川县一带,自古便是兵家必争之地,属于战略要道。
贾无道把赵怀真安排在这个地方当府尹,也是看中了他的能力。
此人文武双全,及第登科出身,对军事涉猎较广,有很高的才能。
同时最令贾无道欢喜的是,此人是油盐不进的保皇派,一心一意效忠朝廷,从不谋取私利,是贾无道扎在淮南东路的一颗钉子。
只是贾无道没想到,他这颗埋下的钉子,今天竟然言语过激,冲撞苏澈,要被连.根拔起了。
苏澈喜欢上进的人,更喜欢听话的人,但他不喜欢内奸,更不喜欢眼中刺肉中钉,这赵怀真就是其中之一。
即便这个人真的很有才能,也必须要除掉。
谁让贾无道设计陷害他呢?一报还一报,先做给贾无道看看,看他以后还敢不敢给自己下绊子。
走的匆忙,到达光州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
刚刚走进光州地界,就发现一丝不同寻常。
这一路也掠过很多城市,但哪个城市也没有像光州这般的景象。
大地里一片青色,麦芽茁壮成长,三五个农闲的百姓坐在屋檐下愉快的聊着天,好似没有任何生活的烦恼。
或许这就是传说中的安居乐业吧。
苏澈的心有些动摇。
说到底他还是心向百姓的,看到百姓们富足的生活态度,政治场上的那些尔虞我诈又算得了什么呢?
赵怀真不简单,能在现有条件的下,把治地打理成这个样子的府尹,绝不是泛泛之辈。
好可惜啊,这样的人却不能招揽。
传闻中,赵怀真刚正不阿,家里只有一房老妻,连个儿子都没有,只有一个女儿也已经嫁到临安。
想用对江陵的办法对他,那是痴心妄想。
马车路过田野,苏澈轻轻叹了口气。
窗外的老庄问道。
“大人何故叹气?”
“老庄,你看他们。”
苏澈用下巴指了指正在聊天的百姓。
“只要有一口吃的,他们就很满足,这样的场面我是无论如何也看不够啊。”
“大人心系百姓,自然会感同身受。”
“百姓的想法很简单,就是吃一口饱饭,有暖和的衣裳穿,可惜淮南东路除了金陵扬州等地外,越往西走就越贫穷,能看到这方景象,完全是赵怀真的功劳。”
“大人的意思是?”
“停车,我们去看看。”
“是,停止前进!”
队伍停下,百姓争先恐后的站起身观望。
不知道是哪位大领导过来。
一时间议论纷纷,但丝毫不惧怕。
老庄搬来凳子,让苏澈下车。
随即两人结伴往人群面前走去。
百姓见苏澈锦衣华服,便知道此人不简单,尤其是胸前刺绣着一头狰狞的麒麟,更是身份的体现。
纷纷跪倒在地上。
苏澈让百姓起身。
“乡亲们,快快请起。”
“多谢大人。”
“唔,老乡啊,我问问你,你们这府尹是谁啊?”
一个模样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回答道:“回大人,我们县令叫何进,府尹叫赵怀真。”
苏澈沉吟一声,见躲在中年男子身后的孩子嘴里叼着一块粟米饼,问道:“现在乡亲们的生活怎么样?能吃饱饭了吗?”
“多谢大人.体恤,这可都是赵大人的功劳啊,若不是赵大人减免了我们的赋税,又给格外的补贴,我们老百姓的日子恐怕真的过不下去了。”
说起这件事,中年男子滔滔不绝,神采飞扬的道。
“现在日子好过多了,不仅可以吃饱饭,隔三差五还能买半斤猪肉回来给孩子打打牙祭,草民不知大人官职,想来是京中大员下来视察的,草民可以很负责的告诉您,赵大人对我们都很照顾。”
苏澈道:“唔,现在才五月份,你们这麦芽都长出来了,难道是下地的早?”
“确实如此,赵大人责令我们说三月耕种,六月丰收,这样赶在冬天来临之前还能收获一茬,只是今年是头一年,11月份能不能收获还得两说。”
苏澈想起在后世,黄河流域的城市小麦一年真的能收两茬。
难道说,从这个时候就已经开始了吗?
若真如此,以后中原就不会再缺吃食了。
“老乡如果方便的话,能不能带我去村子上转转?”
“当然可以,大人请。”
苏澈跟在中年男子身后,绵延小路走了几里地才到达村子中心地带。
这里是一处平原,家家户户都集中在一起。
从询问中得知,这个村子名叫吴家村,中年男子名叫吴大黑。
整座村子都是由光州府直接管辖,不在勋贵封地之内。
不过吴家村距离大楚吴国公封地很近,双方来往也算密切。
极窄的土路两侧都是村民的房屋,没有出现破损的状况,最差的也就是老旧了些,房顶上都晒着去年下来的小米,孩子在村门口玩耍,活泥巴。
一派祥和之色。
苏澈不禁心想,如果南楚各个村子都这样就好了。
可惜,这终究是特例,还有千千万万的劳苦大众等着自己去解救呢。
这时,小路的另一边,有三匹快马疯了似的狂奔而来。
为首的那人嘴里还骂道:“闪开!都给老子闪开!”
老庄赶紧把苏澈拉到身后,瞬间尘土飞扬,快马从面前而过。
苏澈眯起眼睛,很是不悦。
很明显,这三匹快马上载的人已经嚣张跋扈惯了,连村民都习以为常了。
苏澈问道。
“老乡,刚才那三个是什么人啊?”
“哦,是吴国公的儿子和两个家奴,估计今天又是去后山打猎了才回来。”
“他们欺负过你们吗?”
吴大黑摆摆手。
“嗐,小来小去的事情说不上欺负,吴国公人还是很好的,儿子犯了什么错,损坏了哪些东西,都是赶紧出来赔偿。去年吴傻子的小儿子被马踏死了,吴国公一出手,给吴傻子赔了五十两银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