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康父子俩同样在夜色下步履匆匆。
他们只有两个人,躲避巡逻的士兵轻而易举,没几分钟便来到林子秋买下的院落。
此刻院子的门大敞着,里面黑黝黝一片,像不知通往哪里的地狱之门。
林子秋心里咯噔一下,赶忙跑进去。
只见看守女童的房门同样大开,自己的三名家奴躺在地上生死不知。
“啊!!!”
他疯了似的大叫,跑到女童的房间里一看!
空荡荡一片。
只有一具已经死去多时,肉身开始腐烂的尸体!
林康跟进来问道:“人呢!?”
见到眼前这一幕险些直接昏死过去。
林子秋目光涣散的回过神,看向父亲,浑身颤抖。
“没没没没了。”
“哪去了!?”
“不不不知道啊。”
林子秋吓得说话都结巴了。
这么多女童,竟然活生生全部失踪!?
林康只觉一股彻骨寒意,顺着脚底板爬上后脑勺,令人头皮发麻!
他根本不敢想象,这么多女童如果被别人当把柄抓在手里,林家会遭受怎样的后果!
如果对方贪财还好,林家经营多年几万两银子还拿得出来。
可若是取义,被他们直接送去县衙,那就是赤果果的铁证!
林家就会遭受灭顶之灾!
到时候什么钱财,什么美人,将全部沦落成水中月,镜中花!
想至此,浓烈的心悸感如潮水般涌来,林康嗓子眼一甜,一大口鲜血喷了出来。
“唔...噗。”
“父亲!”林子秋跑来接着林康摇摇欲坠的身体道:“父亲,您没事吧?”
“你这个逆子...逆子!!!”
“父亲,我们报官吧!这么多人,对方不可能藏得住!”
“畜生!!”
“啪!”
这一晚上林子秋都不知道挨了多少个大嘴巴。
可林康依旧怒不可遏。
“你干的就是掉脑袋的事情,你还要去报官,是嫌对方举报的太晚了吗?”
“那我们怎么办?”
“怎么办?跑吧...金陵肯定是待不下去了,快,回去叫上你母亲还有你的几个姨娘,我们天一亮就出发!”
林子秋神色复杂。
他舍不得。
万贯家财,说丢就丢,谁能舍得?
最要命的是,他还没亲口和霍欣辞说过话呢。
这一走,不知猴年马月才能回来!
他担心再也见不到霍欣辞这个绝世美人了。
“不不不,父亲,不对劲,对方如果知道是我们干的,早就去县衙举报了,之所以半夜劫走其目的就只是想救人而已。”
林康眼中恢复些神采。
“说下去。”
“他们肯定不知道这事是我林家做的,既然如此,我们就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充其量损失几百两银子而已,如果东窗事发,我们就死不承认,反正此刻人已经不在我们手上了!”
不得不说,林子秋在关键时刻还是有些猫腻的。
他正是抓住了苏澈不知道具体是谁这一点,让苏澈无从下嘴。
林康思来想去,觉得这事情有门。
毕竟这么多家业他也舍不得放下。
由穷到富容易,由富到穷难啊!
享受惯了奢华的人让他再重归平淡,这和杀了他没有两样。
尤其对林子秋这样的富二代而言,更是如此。
林康揪住林子秋的衣领,谨慎的道:“这几天低调些,千万不能节外生枝,尤其是人口贩卖上绝不能沾,我明天去找戴笠,商谈赵家的事情,我们就当做这一切都没有发生,以后也绝不再提!”
“是,我知道了父亲。”
“唉,几百两银子丢就丢了,但我希望你通过这件事情要涨个教训,没有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以后在家安心读书,哪也不许去!!”
“是。”林子秋点头。
林康上完课,爷俩便在这里坐下休息。
也不介意旁边就是具死不瞑目的尸体。
林子秋总觉得这事情有些蹊跷。
买下这座院子是临时起意的,除了几个手下外别人根本不可能知道。
如此说来,肯定是有手下叛变了。
他妈的,一定是唐三!
这个没骨头的家伙,自己吃得满肚子流油,一转身把灶台炸了。
林康见林子秋脸色不断变化,便问:“你怀疑谁?”
“肯定是唐三这个卑鄙小人,他出卖我,把这里藏人的消息透漏给别人!这才招了贼!”
林康琢磨琢磨也是这个道理,毕竟除了唐三,知道的人就是外面三个被打晕的家奴。
“等天亮回去把唐三抓起来,严刑拷打,敢黑我的钱,老夫看他是活腻歪了!”
林康也不是善与之辈,商场征伐多年的人岂会心慈手软。
爷俩坐在草堆上发狠,一会儿说打死唐三,一会儿说找人抠唐三眼珠子。
突然,门被推开了。
林子秋吓得险些从草垛上跳起来,还以为劫匪去而复返呢。
打眼一瞧,这才发现是家奴。
“老爷,少爷!属下无能,没能办好您交代的事情。”
家奴就是私人豢养的奴才,基本都是退役下来的老兵。
这种家奴不同于家里的干活小厮,他们有很高的工钱,同时也要为主家办任何事情,不能拒绝,而这种事情大多见不得人又危险重重的。
愿意当家奴的人不多,所以家主一般都对家奴很友善。
毕竟一个忠心的家奴,在危急关头很可能会替你抵命。
所以林康对家奴是很尊敬的,没有过份苛刻。
“你可算醒了,到底发生什么事?女童呢?”
家奴摇头道:“属下也不知具体,他们大约四五十号人,蒙着面,目标很明确,其中有位高手,速度极快,进了门二话不说将属下与其他两位家奴打晕,紧接着女童就不见了。”
林子秋跳着脚的大骂道。
“废物!都TM废物!”
“住口!”
林康怒喝一声,从草垛上下来。
“不关你们的事,这次是子秋办事不力,等天亮我们一起回去,老夫自掏腰包补偿你们,休息几日吧。”
“谢家主。”
林康挥挥手,家奴出去了,面对林子秋的责骂他没有任何不满。
林康回到草垛,看向不争气的儿子,恨铁不成钢的道。
“这些家奴都是我们的资本,你随意喝骂只会让人寒心,如此意气用事日后怎能继承家业?”
“父亲说的是,孩儿是气晕头了。”
林子秋忘记了当初求家奴瞒着林康办事的时候了。
“天快亮了,我们先回家去,此事烂在肚子里,以后不管谁问都不允许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