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木冷着身子,脸色发白“青木糊涂!”
我咯咯一笑,扬起裙角,轻轻的蹲下,似笑非笑“什么叫做,饶恕?”
苏简嘴角抽了几抽,别人不知道,他可是直到火冥从来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对自己有过伤害的人,而青木觊觎的是妖王的宝座,在烈焰城的偷袭,又怎么会轻易的全身而退!
青木一个又一个又一个响头磕满额头的鲜血“青木意识糊涂,请妖王恕罪!”由于恐惧浑身不自觉的开始颤抖,他亲眼见过火冥的嗜血无情,亲眼见过火冥残酷的手腕,也知道多少个自己也敌不过她的一支剑。
我好笑的勾起嘴角,妖艳的容颜轻轻的眯起眼睛“饶恕?你觉得可能吗?”
青木呲着牙,一股寒意从脚底直接窜上脑海。愤然的一掌袭来,横竖都是死,何必不拼上一拼,他青木当真不敌那个妖媚的狐狸吗?
火红长袍的女子勾着嘴角,面带笑意的盯着面前的妖怪,眼神魅惑。
青木脸色一寒,看着落在女子身上的手掌渐渐融化,化作一滩猩红的血水。然后整个身子都跟着融化,连骨头都未剩下,连死的时候脸上的表情都是不可置信,她到底有多强大的本事,没有一个人真正的看见过。
群妖看着触目惊心的一幕,身上寒了又寒,而苏简只是挑了挑眉毛“火冥,你变的仁慈多了!”若是从前怕是青木就不可能这么痛痛快快的死去,不剥皮抽筋才怪,没准一片一片的肉还能做成下酒的菜。
他一直都觉得火冥是他见过最血腥的人。
看着青木化作血水,转身朝着镜夕的府邸走去,明玉,你当真娶了妻子?当真忘记了罗雪颜?若真是如此,也只是怪自己一直都看错了人。
苏简撇了撇嘴,屁颠屁颠的跟上。
走到落修宫,看着包裹在银白中的宫苑不禁觉得刺得眼睛生疼,这纯洁不染尘埃的样子当真像极了那个明净如玉男子的癖好,不知是心冷还是包裹在银色之中的宫苑没有一丝的人气,阵阵的阴冷刺得骨髓发疼。
迈进落修宫,空旷旷的大厅映入眼帘,几根银色的石柱宛然一尊雕像,傲然的挺在大厅之中,再无其他装饰。
从大厅后面珠帘之后,款款走出一位一身银白衣衫的男子,俊秀儒雅,摇着一柄纸扇,面容含笑。
我踉跄的几步,看着面前的男子心中一阵酸痛,虽不是那张明净如玉的容颜,但身上那股忧伤似流水一样的气质却丝毫不差。“明玉?”我诺诺的叫道。
镜夕,你尘世之时许下的娘子你可还记得?你以明玉之身娶下的妻子可还作数?而火冥,如今又可不可以与镜夕天涯相对。
男子挑眉,随即一笑,那一笑,让冰冷的房中瞬时染上一丝温暖“你在叫我吗?”你在叫我吗?如今这落修宫中只此俩人,若不是他又有何人。
一身火红的衣衫在银色包裹的落修宫中显得极其的刺眼,之时那道红却不似从前那番张扬的戾气四溢。“你可还记得我?”
男子淡淡一笑,划出一面镜子,镜中一位红衣女子,手执一柄雪花银剑,杀出天宫,染了一路刺目惊心的鲜血,额间一朵血色的雪花雀跃而舞。
九尾狐一族本生活在极寒之地,浑身的法力也是因雪而来,而火冥,却是生下便一身无可限量的修为,暴躁狠戾的性子从未变过。
“镜夕如何会不记得你,火冥!”男子看着我妖娆一笑,一柄纸扇顿在胸前,戏谑的眸光骄傲的挑起。
我一怔,眼前浮现的是在落修宫洞房花烛的那一夜,他也是今日这般漫不经心的笑颜,哀伤如水的眸光。
那一日,天宫之上大大小小的神仙前来祝贺,九尾族的火冥嫁与天君之子镜夕,一时间倒也是个不小的消息。
那时坐在银白的落修宫中,一身大红的喜服,穿在火冥身上甚是漂亮,唇不化而红,眉不描而秀,脸上不是粉黛,却是倾城之姿。
苏简玩味的说,火冥,你穿上喜服也做不了一个温柔娴淑的妻子,女子一把扬起雪花剑,冷冷的指在苏简的喉咙,淡淡的说,火冥不会被任何人改变,也不会对任何人屈服,我倒要让你看看,这些胡乱安排别人人生的人会有怎样的下场!
镜夕看着安然坐在床榻之上的女子温温而笑,也不禁在想,这样看上去弱不禁风的女子当真有如传闻的那番嗜血暴戾吗?那不笑而娇的容颜,也着实太过于媚人心神了,轻轻的挑起女子的下颚,之间女子抬眸,轻轻的勾起嘴角。
那一个笑容,让他至今难忘,天君说,自己的责任是抚平她一身的棱角。
可是那一个笑容却永远定格在了记忆力,女子手中的剑不知何时狠狠的刺穿了胸膛,蔓延一地的血水染得银白的落修宫刺目惊心。
当事情被发现之时,女子依旧没有惧意的站在群山之巅,一身火红的袍子被风吹得骄傲的扬起,脚下堆满了成千上万的尸体。
苏简站在一角,掩嘴而笑,他一直知道,她从来就不懂得什么叫做顺从,没有预兆的一纸婚约怎么可能束缚的了她满身的傲气与张狂。
苏简眼睁睁的看着那个女子是如何搅了东海龙宫的水晶宫,是如何站在天君面前扬了擎天的碧石柱,是如何放了好不容易控制住的逆天的魔王,是如何灭了天君长子的神元。
她放的是压在碧水潭里的魔王啊,再多的罪孽都重不过这一条,只这一条便足以让她死个千百万回了。
这样的女子又有哪一个嫌命长的敢去爱,他苏简可是万万没有那个胆子。
镜夕看着女子决绝没有留恋的容颜,他真的好恨。
他恨,他恨她没有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就这样断绝了所有。他欣赏她,所以只是一场虚无的婚姻保的她不受伤害也好,他相信他可以慢慢的融化她心中所有寒冷的冰,可是她却把自己心中的寒冰融化了通透。
闭上眼的那一刻,他都没有办法承认,她真的杀了他。
不知睡了多久,睁开眼醒来的时候,满腔的恨,满腔的不甘,致使他一定要在那个女子面前骄傲的抬起头,告诉他镜夕并不是不能没有她!
别人都说自己经历了生生世世的劫难都与她有着千丝万缕的恩怨纠葛,可是心已凉,那些尘世里的尘埃又何必掀起,忘了便也是忘了。
如今,镜夕是镜夕,火冥是火冥,再也不会相干。
“明玉…”我垂着眸子,诺诺而唤,声音宛若套上了几世不散的哀伤,我等了你那么久,我以为我坚持到最后就会与你像从前那般,可是…你一直从未把我放在心上,原来忘记也是如此简单。
珠帘之后款款走出一位一身白衣的女子,面容俊美,却也是沉鱼落雁之貌,走进前来,轻轻的挽起镜夕的胳膊,温温一笑“是妹妹来了。”
男子也是一笑,轻轻的揉了揉女子的脸颊“你怎么出来了,怎么不等着夫君呢!”
我瞬时间脑海一空,看着挽着镜夕胳膊的白凉,不禁觉得讽刺,难道姐姐就是镜夕娶回落修宫的妻子吗?是她为了自己杀了樱花的报复还是她当真的爱上了这个叫做镜夕的男子。
是所有人在玩弄自己还是自己心甘情愿的被所有人玩弄。
“镜夕,你当真在凡世的种种都不记得了吗?”我颓然的闭上双眼,故意去忽视他们的恩爱画面,强忍着劳累不堪的心。
你当真忘记了,你对罗雪颜所说过的所有了吗,你当真忘记了为了一个虚无的妻子,你守了一个人生吗。
男子温温而笑,轻轻的搂过白凉“别说我不记得,就算是记得也不会在记得你一分的好,从前我爱你,你又是如何对的我?那凡世的种种,权当你火冥欠给我镜夕的,从今天起,你火冥的生活与我镜夕再无半分的关系,你如何冷血无情我镜夕也不会再去干涉。对了,你火冥是妖界之王,何必把大把的时间浪费在我这里?凭你的姿色,想必投怀送抱的妖精势必不会少!”
白凉掩嘴而笑,戏谑的抬起眉头“火儿,一直以来你喜欢怎样便是怎样,如今得不到挚爱的痛,滋味是不是很畅快呢?”
哈。。哈。。哈。我抬头大笑,震得落修宫嗡嗡直颤“镜夕,你怕不怕我杀你一次就能杀你第二次?”
镜夕戏谑的低眸而笑,深情的看着身边的女子“娘子,她说她要杀了我呢!夫君要是走了,你会不会想我呢?”
白凉含笑的眸子紧紧盯着那个一身霸气的女子“火冥,你舍得吗?”别人不知道,白凉可是清楚的知道,她的凡世可是爱这个男子用尽了所有的骄傲。杀了他,让他彻彻底底的消失,她真的舍得吗!
一掌袭去,狠狠的击在镜夕的胸口,镜夕一转,温温的把白凉护在身后,皱着眉头硬生生的接下。口中的鲜血却是硬生生的吞下,他绝不会再让她看低了自己的决心,镜夕就算死也不会再爱火冥!
看着面前的情景,心中宛若被人剜了一刀。
原来所有不过都是一个不好笑的笑话,我猩红着双眼看着镜夕“你当真如此狠心?你凡世你对我承诺的所有又算什么?算什么啊?你别告诉我只是你一时的玩笑,就是为了看到我狼狈不堪,看到我得到该有的惩罚。你心里当真就没有火冥一丝一毫的位置吗?”
镜夕好笑的勾起嘴角,纸扇轻展“火冥,你还不是一般的天真,镜夕怎么会喜欢你这样的女子,当初若不是看着你长了一张还不错的脸,有岂会娶你?再说了,如今我与白凉两情相悦,天君也赐了婚,你站在这里又是以什么样的身份!”
苏简站在大厅之外,脸色铁青的厉害,一步冲进去,剑尖直直的朝着镜夕刺去镜夕戏谑一笑,手指一弹,苏简狼狈的滚出数米之远。
看着苏简悲愤的样子,我仰天大笑,原来都不过是计划好了的陷阱,只等着自己跳进去,输尽了所有,剥掉了满身的铠甲任人宰割。
落修宫阵阵颤抖,砖瓦掉落一地,笑声穿透云霄,响彻了整个天际。
我冷冷的收回笑声,看着满脸得意的镜夕与白凉,就这样就想把火冥打垮吗?绝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火冥是永远不会认输,永远不会屈服的万妖之王。
一掌直直的朝着镜夕袭去,却在他的胸前定定的停了下来,紧紧的撰紧拳头,咬着唇,始终没有那个勇气穿过那个胸膛。
当初依偎在那个胸膛里的温暖,依偎在那个胸膛上听着强劲有力的心跳,还有温温的细语缠绵,又如何狠的下心。
镜夕一扬手,一掌狠狠的击打在我的胸膛之上,身体如飘零的花朵,飞出数十米之远,苏简一个纵身,温温接住我飘落而下的身体,站在落修宫的院子中,紧咬着牙,看着怀中的女子恨恨的说“火冥,你真是没出息!”
我无奈的勾起嘴角,也许到头来,我的身边,不离不弃的人始终都是这只没有出息的狼,儿时的一起嬉笑玩耍,长大了后一起闯祸挨罚,而如今的风雨与共,就像他说的一样,不管在任何时候,只要你回头,你的身后始终都会有一个苏简。
只是一直以来,站在身后默默付出的人始终不被看到。
镜夕迈着大步走出房屋,看着蹲在地上抱着火冥的苏简,朗声大笑“你一个妖孽也想与天神为敌吗?”
瞬时间天空出现了密密麻麻的天兵,我合眸而笑,原来都是一场阴谋。
苏简皱着眉头,撇了撇嘴,看着怀中嘴角挂着鲜血的女子无奈扶眉“火冥,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该动动筋骨了!”
我遥遥的站起身来,扶了扶满身的灰尘,玉手轻轻的搭在身边白衣苏简的肩上。
身上所有的装扮慢慢的蜕变,一身温顺的红衣,迅速变成了张扬霸道的长袍,绣着妖媚血腥的红色狐狸,脚下的鞋子也迅速变成了及膝的战靴,殷红的靴上绣着狰狞的兽脸。头上一顶奢华雕满了珍奇珠宝的妖王之冠,额前垂着几缕妖媚的珠帘。一张本就妖艳的容颜浮上图腾之色,越发的妖娆。
苏简温温一笑,雪白的长袍迅速变成了一身柔顺的毛发,脸上本来英俊斯文的样子迅速变得异常狰狞。
我慢慢的唤出袖中的雪花银剑,盯着漫天的天兵妖娆的勾起嘴角“苏简,看来我们安逸的时间有点久了,骨头已经松的不像话了呢!”
“火冥,跟着你,我一天没有安逸过,怕是哪一天折腾的精气尽消才能享受一下什么叫做,安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