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亦痕听着凤慕伊的话依旧是低声开口，“你们就不能理解为父的一片苦心？”
“苦心？”凤慕伊抬头看向凤亦痕，“你当年不顾祖母的反对把柳氏娶回家。她害死了我娘、害死了兄长，又害死了我，你真的好意思在这里让我原谅她吗？”
“够了！”凤亦痕面色不虞语气阴沉，“你娘的死不是夫人造成的，还有佑晟的事情也不是，至于把你送去般若寺，你难道不知道是因为你害死了那个刚刚两岁的孩子吗？”
听着凤亦痕的话，凤慕伊低头不语，随后她抬头看向凤亦痕，语气嘲讽，“所以你就为了那个孩子把我打的半死，然后把我扔进般若寺自生自灭，让我这些年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
她的语气微微上扬，“说起来我可从未见过你这样心狠的人。”她顿了顿之后继续道，“当年你宠妾灭妻的事情都干的出来，怕是杀了我这个女儿，也是你的心愿……”
凤慕伊的话还没有落音，凤亦痕就给了她一个耳光，“慕伊这个相府我说了算！你说的这些事情都已经过去，你为何还要揪着不放呢？这些年你母亲她过的也不好！”
“她过得当然不好！”凤慕伊迎头对上凤亦痕的目光，“她肯定是夜夜都能梦见娘亲和兄长向她索命，她怎么能够睡的好呢？”凤慕伊勾着唇角，“如果我死了，我也会找她索命，不过我命大，活了下来不是吗？”
“够了！不要再说了！”凤亦痕说着就拿起手边的东西砸了过去，而不偏不倚正好砸到了凤慕伊的额头。
“父亲，你会给我一个交待的不是吗？”凤慕伊说着就勾起唇角，“不管你再如何偏袒她，这次你都要给我一个交待。”
她歪着头脸上带着灿烂的笑靥，“你不是给我一个交代，而是给德妃娘娘和云哥哥一个交代……”她顿了顿之后，继续开口，“也许还有我的外祖，我相信他很快就会知晓我回京的消息。”
凤亦痕再次想要拿着手边的砚台砸向凤慕伊的时候，却听见她的声音传来，“父亲，这些东西都是砸不死我的，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送你一把匕首，让你亲自杀了我！”
不然有一天，她一定会亲手杀了这个所谓的父亲。
凤亦痕显然是没有想到如今的凤慕伊竟然会偏执到如此地步，而且她似乎想要把所有的怨气都撒到柳氏身上，可是柳氏也的确是无辜的受害者。
“父亲，我知晓在你的心中，只有三妹妹和二哥哥这对子女，可我们难道就不是你的孩子吗？扪心自问，你可曾真心待过我们，娘亲死了，兄长死了，我唯一可以依靠的父亲却一直想要杀了我。”
凤慕伊语气轻嘲，“你看看我身上的这些伤痕，都是在般若寺留下来的，你知道那些年，我是如何过来的吗？”
凤慕伊完全就不给凤亦痕开口说话的机会，“我不恨你，也不恨任何人，如果可以的话，我宁愿死去的人是我，若是娘亲还在，怕也不愿意见到我这样悲惨的活着。”
她顿了顿之后轻笑着开口道，“父亲也从未尝过那样的生活吧，在京城里锦衣玉食，而我却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
“给我滚！”凤亦痕说着就将案桌上的那些书籍统统砸向凤慕伊，“给我滚！”
凤慕伊看了一眼凤亦痕之后，自顾自的转身离开，“父亲，气大伤身，莫要伤了身子。”
看着凤慕伊远去的背影，凤亦痕到底还是将手边的砚台拿了起来砸向地面。
这件事情，他询问过柳氏，可是柳氏拒不承认这件事情是她做的，而且她远在京城，又怎么可能会去那么远的地方谋害凤慕伊呢。
凤亦痕潜意识里相信柳氏说的那些话，可发簪放在她的面前，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更为关键的是，远光帝还私底下询问过这件事情，要如何给德妃一个交代，这让他颇有压力，而更为重要的是如今的凤慕伊软硬不吃。
想要从她那边下手怕是不好办。
凤慕伊回到眉寿阁先去给祖母请安，可她却在眉寿阁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坐在轮椅上的人一袭灰绿青衫，他的唇边沁着浅浅的笑意，他面色平静的和老夫人聊天，而此人正是她的兄长——司空桓。
“伊妹妹好久不见。”司空桓转动轮子看向她，“我听誉王殿下说你跟着她们一起回京，今日得空就过来看看。”
他转着轮椅到她的面前，面色温和，“伊妹妹这些年倒是受了不少委屈。”
可他的另一只手却紧紧的握着轮椅的把手，他的主子可是把这些年凤慕伊所受的委屈都告诉了他，而且更为关键的是，般若寺最初的那段日子，怕是凤慕伊永生难忘。
“桓哥哥，外祖这些年来身体可还好？”凤慕伊下意识的咬着唇，“这些年都是我不好，没有在外祖面前尽孝，娘亲去得早，我也没有办法一直陪在外祖身边。”
司空桓下意识握住她的手，“伊妹妹放心，祖父的身体很健康，他一直说要等着出嫁，如今你回来了，今儿跟我一起回去看看祖父可好？”
凤慕伊将目光看向坐在一边的老夫人，“祖母，我可以去看看外祖吗？”
“当然，我的孩子！”老夫人看着凤慕伊心疼的开口，“他这么多年没有见到你，定然也是非常想念你的，去看看吧，至少到了那边没人会欺负你。”
这个时候老夫人在注意到凤慕伊额头上的伤口，“伊姐儿，你额头上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凤慕伊看着老夫人摇摇头，“祖母，我没事，这是我不小心摔的，不疼。”她的脸上带着温柔的笑靥。
“正好，你外祖也是太医院的太医掌，到时候让他给你瞧瞧，莫要留下疤痕，你这孩子，也不注意点。”老夫人并没有往其他的方面多想，听信了她的话。
可是司空桓却清楚的知道，那样的伤口并非摔出来的明明就是用东西砸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