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柳心扬的一再坚持,顾乾元也没再说什么,只好带着她一起上阵杀敌。一路上不停的叮嘱她,让她保护好自己的安危。
“心扬姑娘,战场凶险,我实在无法预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的安全。”顾乾元的表情严肃,已经完全没有了平日里嬉闹的浪荡形象,俨然成了统领军队的将领模样。他转过头来,一脸严肃的对着柳心扬说道。
柳心扬身着银色铠甲,她的父亲御史大人因为担心她的安危,又给她加上了内衬软甲,让她整个人显得有些不太灵活。但是柳心扬还是一脸认真的对着顾乾元说道:“三阿哥你放心,我可以照顾好自己,绝对不会拖累大家的。”
听到柳心扬这样说,顾乾元也没有再多说什么。笨重的铠甲穿在他的身上却显得格外的轻盈,他抬起头来看向西南方向,如炬的目光中透露出来的全是坚定。经过一夜的原地休整,天气放晴,众军的士气也变得高涨起来。顾乾元看到大家高昂的气势,便命令将士们一鼓作气,开赴西南战场。
年关将近,荣亲王府也有许多事情需要主人出面打理。如今芸歌的身子不方便,所有事情都需要顾梦华亲力亲为,着实是累坏了他。
今年冬天的梅花开得极好,芸歌在府上也没什么事情可做,便剪了几株插好摆在桌子上,荣亲王喜欢梅花,闲暇时间必会亲自修剪摆弄,所以荣亲王府的梅园是京城中最好的。这几日顾梦华一直在外奔波忙碌,芸歌采了几株放在屋子里,等到顾梦华回来见到,心中必然高兴。
青儒陪着芸歌在一旁坐着,静静的看着芸歌在一旁仔细的修剪枝叶,忍着连大气也不敢出,生怕打扰了她。
芸歌正修剪着,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事情,抬起头来看着青儒问道:“三阿哥他们走了几日了?”
“小姐,今日已经是第五日了。”青儒算了一下,回着芸歌的话。
“才第五日呀。”芸歌点了点头,不免有些失落,自顾自的笑了一声说道:“从前心扬在家的时候,日日来府上找我,我倒也没觉得有什么,这如今忽然不来了,日子却变得难熬了起来。”
青儒在一旁笑着说道:“如今心扬小姐跟着三阿哥走了,小姐一个人在家里也感到无聊了。”
芸歌轻轻的点了点头,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对着青儒说道:“也不知道如果三阿哥他们走到哪里了,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青儒看到芸歌有些惆怅,赶紧站在一旁宽慰着说道:“小姐不用担心,三阿哥是一军主帅,也不是第一次带兵打仗,一定会凯旋归来的。”
听了青儒的话,芸歌微微点了点头,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与此同时,在大军出发的第五天,顾乾元终于率领大军抵达了西南。
西南地处低洼地带,天气潮湿。大军刚刚抵达,便接连下了好几天的大雨。许多战士已经因为水土不服生了病。
出师不利,顾乾元的心里虽然万分着急,但他还是小心翼翼的将自己焦躁不安的情绪隐藏起来,命令士兵先在原地扎营休息,等到天气放晴再准备作战。
柳心扬见大军已经休息了好几日,顾乾元却还没有要命令进攻的意思,心里也有些着急,趁着顾乾元查营的机会,拦住顾乾元问道:“三阿哥,我们已经到达这里好几天了,为什么还不命令士兵进攻?”
顾乾元看着柳心扬着急的样子,只是微微的笑了笑,没有应答她的话就打算离开。
柳心扬将自己乌黑亮丽的长发全数盘起,又穿上战袍带上盔甲,与军中的士兵别无二致。你若是不仔细观察,都不会发现她竟然是个清秀的女子。
看到顾乾元如今这副姿态,柳心扬不免有些生气,挡住他的去路不依不饶的问道:“三阿哥,兵书上说:行军作战,士兵应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我们已经休息了好几日,如果再继续这样消磨下去,恐怕士兵们没了高涨的士气,这一仗岂不是更难取胜?”
站在一旁的将领们听到柳心扬的话,也纷纷点头说道:“柳小姐说的有道理,若是再这样等下去,我军士气大损,恐怕不利于取胜啊。”
“三阿哥,末将愿意带一支先锋部队,先去探探敌人的虚实。”
“三阿哥,末将也愿意前往,为我军打这第一场胜仗。”
柳心扬的话音刚落,大家便开始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甚至有将军主动请缨,要首先与敌人开战。
行军打仗,最害怕的事情就是下属士兵不听从主将的命令,引发内讧,反倒更容易打垮一支军队。柳心扬自己还不知道,她如今所做的事情,正在一步步的将所有的军士们送入危险之中。
看到下属将领的反应激烈,顾梦华忍不住皱了皱眉,他若是不能及时阻止柳心扬,控制住诸位将领的情绪,稍有不慎,就会引起军中哗变。
想到这里,顾乾元这才抬起头来微微笑了笑,一脸冷漠的对着柳心扬说道:“心扬小姐,你才看了多少本兵书,就敢大言不惭的站在我面前说这些话?你可知道天时地利人和对于一支军队来说究竟有多重要,如今大雨连绵不断,军中将士因为水土不服生病卧床。所有人都心急如焚,如今你却站在我面前告诉我应当此时出兵,你说,万一这场战事失败,你有几个脑袋可以给将士们谢罪。”
这是柳心扬第一次看到顾乾元发这么大的火,一时愣在了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看到在场的所有人都安静下来,顾乾元的心才重新从悬着的半空中落了下来。
但他依旧面不改色,转过身去坐在营帐中用羊皮做成的椅子上,一脸严肃的对着柳心扬说道:“柳心扬,无视军中纪律,杖责二十,以儆效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