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禾带着靑儒低头恭顺的跟在那小丫鬟身后,小丫鬟身着鹅黄色的襦裙,挽着锒铛髻,看着甚是娇嫩。
三人行至一拐角处,约么着一炷香的功夫,玉禾已然换了那鹅黄色的襦裙。
后厨里正忙着,谁也没注意突然出现的玉禾和靑儒。
“你们快过来,先将这饼子端到前院去,贵人们都等着呢!”
玉禾见那说话的人似是掌事一流,没成想去前院竟是这般容易,赶紧上前,接过托盘。
靑儒紧随其后,一双手刚刚伸出去,却听一妇人呵斥道:“你是谁带进府的,这般不懂规矩,前院的活岂是你一个四等丫鬟敢接的!”
靑儒有些不知所措,楞在当场,玉禾环顾四周,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的这套衣服竟是有规制的,有脸面的丫鬟才穿得。干粗活的丫鬟,便如玉禾一般,只能穿些粗布衣裳。
玉禾几步上前,柔声道:“妈妈不要生气,这小丫头是今儿个王妈妈刚刚命人带进府里来的,还不懂府里的规矩,见妈妈叫人便想着殷勤些,妈妈勿怪!”
玉禾声音柔和,几句说的极是熨帖,又有王妈妈撑腰,掌事的妇人未曾多追究,只是催促玉禾快些跟上,免得误事。
玉禾冲靑儒使了个眼色,靑儒会意,偷偷尾随其后。
一行人穿过侯府中路,来到前厅,前厅言笑晏晏,镇南候爷身着朱红色的锦袍,面容白净,英俊儒雅和大长公主站在一起极为抢眼,当真是一对璧人。
大长公主珠翠环绕,眉眼含媚,保养得宜,看着如二八佳人,丝毫不像养育了一对的儿女的妇人。
此刻她春风得意,笑容满面,正接受着一波又一波客人的祝贺。
玉禾跟一列丫鬟上完盘中的吃食,合手立在一侧,脸颊隐在阴影之中,看不清神情。
四周阿谀奉承声不断,正是气氛最热闹的时候,却忽然听见门外传来刺耳的尖叫声。
“我要见侯爷,有要事回禀,让我见侯爷!”
众人皆面面相觑,寻声望去,究竟是何人如此大胆,胆敢在镇南候爷的生日宴上叫嚣。
只见一约么十几岁,身着粗布衣裳的小女孩,东躲西闪,愣是穿过了侯府下人的围栏来到前厅。
“小女靑儒有要事回禀王爷!”
大长公主冷冷地扫视了四周,冷声问道:“怎么回事?”
一管家模样的人擦了擦头上的冷汗,上前道:“奴才也不知,这位……这位小姐究竟所为何事!”
“今儿个是什么日子,一个身份低微的侍女也敢闯正堂,我看你这管家是不想做了!”
朱管家在侯府多年,是太夫人一手提拔,在府中极有头脸,今日被这般训斥,一时间只觉得丢尽了脸面,一边陪着小心,“公主息怒,小的这就将人打发了!”
一边转脸怒喝道:“来人,还不将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妮子,带出去,免得扰了各位贵客的兴致!”
站在一旁的家丁从四面八方涌来,靑儒自小在乡下长大,上树下水的事情做惯了,身形极为灵活,在人群中左右横蹿,躲避家丁的追赶,边躲边喊,“侯爷您现如今位至人臣,便忘了当年与您共患难的发妻了嘛!”
靑儒这话甫一出口,长公主的脸色便变了三变,镇南侯爷似是站立不稳,幸得身边的人搀扶,人群中也理论纷纷。
镇南侯脸色苍白颤抖道:“沁儿,沁儿她怎么了!”
躲在人群中的玉禾颇为不屑,当年能为了长公主的地位和权势抛弃发妻,现在做出这副深情的模样,当真是令人作呕。
几个家丁这才停了动作,长公主脸色铁青,镇南候这般问便是当众落了自己的颜面,可到底是在众人前,长公主并未多做言语。
靑儒这才定住道:“夫人她去世了!”
镇南候仿佛心中大恸,后退了几步,跌落在椅子上,“她竟然就这么去了!”
长公主舒了口气,换了脸色,脸上露出了几分哀切,“侯爷,不要难过,姐姐温婉良善,一定不想看到侯爷这般心伤!”
靑儒继续道:“我自幼跟在夫人身边,夫人临终前嘱托我,一定要将小姐带到侯爷府上,不能让侯爷的血脉在外漂泊!”
还未等长公主和镇南候爷做出反应,一直隐在人群中的玉禾,猛然间冲到大厅正中,哀切的喊道:“父亲,女儿终于见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