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芸歌本想听从青儒的话回去小憩,近日来她忧心忧虑,现下心中的挂念的事情放下来了,她极为困乏,本想离开却想起了顿住了脚步心中一凛。
吴芸歌想起了老公公所说的,皇上是为了让顾梦华平息朝局内乱才将他放出来的,现如今朝局乱成一锅粥,顾乾元,皇后和太子斗的如火如荼,鹬蚌相争渔翁得利,那这最大的坐收渔翁之利的人,便是……
吴芸歌心中警铃大作,近日来的奔波让她心中对顾梦华只有担忧,心中无半分的对顾梦华的疑窦,现如今将无数个细节放大,竟然是如此不堪一击经不住任何推敲。
从一开始的顾梦华入狱,他那般小心谨慎,走一步看三步,隐匿锋芒的人怎可如此轻而易举地被皇上的人查到在盐市和茶市的关系,且管家也说过,顾梦华并不是直接参与盐市和茶市的人,那些人都是他的心腹,必定不会出卖于他,他只是幕后的人,现如今看来必定是他自己露出端倪的,才让皇上察觉,自己身在狱中,和外边朝堂里的腥风血雨撇得干干净净,到后来自己为了顾梦华去给丞相儿子治病,为顾梦华争取时间,让丞相公然支持顾梦华为其从中周旋,朝堂上丞相孤掌难鸣,自己又去求威远老将军,得到威远老将军的助益,到最后利用自己引出三皇子和太子内斗,二人斗的如火如荼,又牵扯贪污一事,皇上忧心不已,早已无暇应对,朝局乱成一锅粥,这样皇帝为了朝局平衡,自然只能将顾梦华放出来,顾梦华便顺理成章地为皇帝平乱。
一切因他而起,但一切也与他无关,顾梦华撇的干干净净。
吴芸歌心中大骇,顾梦华下了好大的一盘棋,不管是皇帝,三皇子,太子,丞相,威远老将军,整个朝局,还有自己,都成了他棋盘里的一枚棋子。
吴芸歌心中顿然感觉讽刺无比,自己为了给顾梦华拖延时间,千方百计地为了顾梦华奔走周旋,却不曾想顾梦华才是整件事的旁观者,站在一旁冷眼观望自己的种种行径,利用自己一步一步地把全部人都算计进来。
自己一介女流,想达成目的种种不易,其中苦楚只有自己心中清楚,这些天她心中就如同紧绷的弦一般,时时为了顾梦华的处境担忧,现如今真相大白,吴芸歌觉得自己如同个跳梁小丑一般,所作所为全部都是无用功罢了,自己还一厢情愿地担心顾梦华能不能安全无虞的回来,现在想来,自己才是最愚笨的那个。
吴芸歌心中苦涩不已,她本该知晓顾梦华心思缜密的,若不是忧心于他,自己怎可入了套。
“青儒,去和管家吩咐,把皇上赏赐的东西尽数拿到王爷的院子里吧,无须归入库房,这是皇上安抚王爷的。”吴芸歌心中闷闷,沉声吩咐青儒。
“小姐……这是何意?”青儒还沉浸在顾梦华要回来的愉悦中,甚是不解。
“本就是王爷应得的,多说无益,去吧,我累了,回卧房小憩一会,近日来你也跟着我奔波周折的,也好好休息一天吧,无须到跟前伺候了。”吴芸歌倦怠地微微阖目,向青儒摆了摆手。
“是,小姐。”青儒虽心中有疑虑,但是见吴芸歌不愿多说,以为吴芸歌困乏极了,当下便不再追问叨扰,行了个礼转身匆匆离去找管家。
吴芸歌郁郁寡欢地回到自己院子的卧房,躺在床上心中极为烦闷,道不清的情绪在她心中蔓延开来,她未曾想过事情会发展到如此地步,本以为百密而无一疏,也未曾想自己也变成了一颗棋子,本来她以为和顾梦华已经算是君子之交,纵然下半生不能恩爱和睦,但总归是相敬如宾的。
不曾想,到头来竟被自己的夫君算计,现如今的吴芸歌心寒至极。
吴芸歌困乏极了,她不愿再思及此事,觉得自己便是个笑话,近日来的种种让她心力交瘁,她疲倦的阖目,不一会便沉沉地进入梦乡。
此时的镇南侯府,吴皑参与了三皇子和太子相争的事情,他本想趁着朝局混乱为镇南侯府谋取私利,届时自己便是有功之臣,定是能光耀门楣。
现如今皇上竟然下旨把荣亲王放了出来稳定朝局,吴皑心中大骇暗道不妙但是现在为时已晚,已是难以自保。
吴皑也算是朝堂上的老人,当年先帝临终前诸位皇子夺储之争,朝局大变,但仅靠荣亲王一己之力便力挽狂澜,稳定住了朝局,又靠铁血手腕杀一儆百,拥当今圣上上位,自己位居亲王,如此雷厉风行的手段,当年的事情虽然过去数年,但现在忆起,仍旧是惊心动魄。
吴皑知晓荣王的雷霆手段,不由得心中发憷,若是荣王平息此时,自己这个趁乱牟利的定然是没有好果子吃的,届时荣王上书给皇上,皇上一贯是多疑的性子,现今让荣王摆平此事,定然是心中已然相信荣王了,荣王参自己一本,皇上再杀鸡儆猴,自己为了镇南侯府这么多年的心血可就付之东流了。
吴皑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他连忙奔走找素日里交好的同僚想对策届时为自己开脱,可素日里交好一同的同僚竟纷纷闭门回了吴皑,不愿参与其中。
吴皑心灰意冷,暗骂这些人墙头草见风使舵,见他将要失势,都纷纷撇清关系,吴皑啐了一口,没一个中用的。
他又想起长公主那边有些人脉,赶忙去联络,想让他们为自己周旋一二,又吃了闭门羹,圆滑些的跟他打着太极,一个一个踢皮球推诿此时,不愿与他来往的干脆纷纷避之。
吴皑吃了许多闭门羹,又不得不舍下老脸去求人,一时间镇南侯府门可罗雀,成为众矢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