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天天的过着,芸歌的身体却总也不见好转,反而越来越糟糕。
镇南侯给她找遍了京城中所有有名望的大夫,可人人都说芸歌是心病难医。
镇南侯急的两鬓斑白,可是芸歌整日里不吃不喝,谁劝也没有用。
吴皑正站在芸歌的门外,满面愁容的看着前方,青儒从屋内走了出来,手中端着的正是原封不动的被芸歌退回来的饭菜,与此同时,屋内传来了东西破碎的声音。
青儒皱着眉头看着吴皑,而后对着吴皑摇了摇头
吴皑常常的叹了一口气。“如今芸歌她就像是变了一个人,饭菜不肯入口,脾气也变得格外暴躁,如此下去,恐怕也只有等到荣亲王回来,才能另做打算了。”
青儒也跟着点了点头,紧接着又继续发愁起来。“可是荣亲王到前线已经这么多日子了,也没有什么音讯,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啊。”
“这个你不用担心。”吴皑见状安慰着青儒说道:“我已经打听过了,前方战事顺利,听说已经将敌军赶出了边境,大军不日便可班师回朝,相信离荣亲王回府之日也不会太远了。”
“只是……”芸歌叹了一口气,没有把后面的话说出来,可是镇南侯的心里明白。
荣亲王离京之时,千叮咛万嘱咐要他们一定要照顾好芸歌和腹中的孩子,如今荣亲王得胜归来,芸歌腹中的孩子丧命,芸歌的性情大变,不知荣亲王看到如今这幅情景,心中又会是何等的难过。
第二日,大军便收拾好了一切,准备启程回京。从主帅到士兵,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难以遮盖的喜悦之情。
顾梦华将李溪月和柳心扬安置在一起,让她们之间互相有个照顾。
“这些日子一直在忙着打仗,也不曾好好的观赏过这里的风景,如今这样走马观花,倒是也有另外一番景象。”她们一同坐在马车里百无聊赖,柳心扬伸出手来轻轻的揭起马车上风帘,一边惊喜的看着外面的风景,一边不忘回过头来对李溪月说道。
大约是从小就在这里长大的缘故,李溪月却对柳心扬所说的话提不起兴趣来,只是笑了笑对着柳心扬说道:“柳小姐,纵使这西南的风景再好,毕竟是荒山野岭,哪里比得上天朝帝都,富丽堂皇,令人沉沦。”
听到李溪月这样说,柳心扬反倒是有些好奇,抬起头来饶有兴致的看着李溪月。“我本以为溪月姑娘是土生土长的南疆女子,不曾想过竟然还去过我天朝的帝都。”
“柳小姐误会了。”李溪月听到柳心扬这样说,一时有些发愣,赶紧对着柳心扬摆了摆手说道:“我的确是土生土长的南疆女子,也不曾离开过西南,只是从前在集市的茶馆中听说书先生说起,这才知道天朝帝都的繁华,南疆实在不及万一。”
柳心扬点了点头,也没有再继续与她分辩,只是将头探出马车,看着这一路上的风景。前几日大雪连绵,这几日虽然放了晴,但是梯田上的雪还没有融尽,星星点点,甚是好看。
“溪月姑娘,你可想好了,当真要跟着荣亲王一起回京城。”柳心扬忽然回过头来,假装不经意的笑着对李溪月问道。
李溪月犹豫了一下,笑着对柳心扬点了点头。“荣亲王救了我,对我恩重如山,我如今一个人也是孤苦无依,所以想要跟着荣亲王,在他身边侍奉,就算是报答他对我的救命之恩。”
听到李溪月的话,柳心扬也跟着笑了笑。“不错,姑娘因荣亲王赠你一块梅花饼而愿意侍奉在侧的消息已经成为了军中的美谈,我虽然整日里孤陋寡闻,却也是知道这件事情的。”
柳心扬犹豫了一下,故意抬起头来观看李溪月的神情,慢慢的继续对她说道:“只是不知道溪月姑娘是否知晓,荣亲王给你的那块梅花饼,是出自他的王妃亲手所做,所以其实这流言也有不实之处,溪月姑娘也并非是与荣亲王有缘,恐怕是与他的那位王妃有着更为深刻的缘分啊。”
面对柳心扬的这一番说辞,李溪月明显是早就有了准备。她不慌不忙的对上柳心扬的眼睛,露出一副人畜无害的表情。“柳小姐所言极是,如今我既然要跟着王爷回到京城,以后便要与王妃同住一个屋檐下,自然与王妃是有缘的。”
柳心扬轻轻的笑了笑,转过头去看着窗外,没有再继续和李溪月说下去。
顾梦华和顾乾元骑着马,走在部队的最前面。虽然王副将劝过他们多次要他们注意安全,可是他们二人坚持如此,王副将也只能随了他们去。
顾乾元转过头去笑着看向顾梦华,微微侧了侧头对着他说道:“荣亲王,此次你临危受命,带兵出征,大获全胜,等我们回去,皇上必定要嘉奖于你。可是为何从战争结束到现在,你一直都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呢。”
“三阿哥多虑了。”听到顾乾元这样发问,顾梦华一口否定下来,勉强对着顾乾元笑了笑。“如今我方大获全胜,将士们士气昂扬得胜回朝,实在是天大的喜事,我又怎么会闷闷不乐呢。”
“也是。”顾乾元点了点头,也不知道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在跟着顾梦华说话。“我们已经走了大半天了,现在从这里回到京城,约莫不过是四五天的功夫,再过上四五天,你就能见到自己日思夜想的人了,又怎么会不高兴呢。”
顾乾元说着话,眼神不由的向顾梦华瞟了一下,故意挑了挑眉毛。
顾梦华没有答话,只是将原本紧皱的眉头微微舒展开来。正如顾乾元所说,此次他走的仓促,也没有和芸歌一起在府上过年如今战事顺利,他总算是可以回去看望自己的王妃了。
可是也不知道为什么,顾梦华总是感到心中隐隐有些不安,可是他自己也说不上来,这种不安究竟是来自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