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个时辰,老夫人和锦玉便站在了寿康宫的门前,看了一眼门前的牌匾,老夫人的手依旧搭在锦玉的手上,面不改色的走进了院子里。
一进去,老夫人便一眼看到了太后的贴身嬷嬷,溪玉。
溪玉是认识老夫人的,看到老夫人的第一眼惊讶,老夫人今日为何突然拜访。但转念一想,今日早晨太后刚刚赐婚,想必特意马不停蹄来到寿康宫,为的也是这件事情吧,不过老夫人可能要落空了。
面上急忙走到老夫人的身边,说道:“老夫人怎么突然来了?奴婢进去给太后娘娘禀告。”
老夫人点了点头,右手搭在锦玉的手上,左手紧紧的握着帕子,回答道:“好,那便劳烦溪玉嬷嬷了。”
溪玉低头笑了笑,说道:“不麻烦。”说完便拂了拂身,转身进了屋子里。
不过片刻,溪玉便走出了屋子里,来到老夫人面前,说道:“老夫人,太后娘娘说十分想念您,让您快些进去。”
老夫人听到这里,没有耽误一丝一毫的时间,走到太后寝殿门口,对着身后的锦玉说道:“你且在门外等我。”
“是,老夫人。”
说完老夫人便打开门,走进了屋子里,一进去便看到了背对着自己的太后,刚想弯腰行礼,却被太后抢先一步说道:“不必行礼,若是行礼了,你和哀家之间岂不变得生疏?”
老夫人面色沉稳,倒也不推辞,回答道:“老身今日前来的原因,想必太后娘娘聪慧过人,早已猜出来了吧。”
太后一身素雅的蓝色罗绣长袍,眉目里满是精明,看着老夫人的略微难看的脸色,似是不明所以,说道:“难不成……老夫人指的是吴小姐婚事?”
“太后果真聪慧过人,老身并不希望芸歌太早谈婚论嫁。她也不喜欢这次婚事,只是她胆子怯弱,不懂拒绝,便应下了。还望太后娘娘理解,收回成命!”
“老夫人万事都不要太过着急。”太后面带祥和的笑容走到老夫人的身边,慢慢的拉着老夫人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继而自己又坐在了一旁。
“这次婚事,关系的可不是吴小姐一人的未来。既然老夫人不拐弯,那哀家也不随着打太极。如今镇南侯府权利日益强大,皇上本就有意打压镇南侯府,如若我不抢先出手。吴小姐还不知道会嫁给什么歪瓜裂枣。”
太后看着老夫人有些苍老的面容,叹了一口气,说道:“你我情同姐妹一场,我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你怨我也罢。”
不消片刻,老夫人便面带忧愁的走出了屋子里,看了一眼锦玉,示意她跟上来之后,便迈着步伐走出了寿康宫。
“老夫人,太后娘娘……这是……没同意?”
锦玉刚出了寿康宫,见老夫人面色愁苦,便出口问道。
老夫人听到锦玉的话,无奈的闭上了双眼,想到那日她初次见到吴芸歌,忍不住叹了一口气,睁开了眼睛。
“唉……”
“她或许就不该回来,何必卷入这场斗争之中。我能做的都会去做,现在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锦玉是个聪明人,在老夫人身边呆了许久,也明白看人眼色行事。如今老夫人这副模样,想来退婚的事情也落了个空。甚至吴小姐还会卷入皇室斗争之中。
镇南侯府。
老夫人和锦玉下了马车后,便不做任何停歇的来到了致和园,来不及让婢女去打声招呼,便连忙走进了屋子里。一进去便看到了坐在卧榻上,眼神放空,楞楞发神的吴芸歌,心里不免又是一阵心疼。
“芸歌?祖母回来了。”
吴芸歌听到声音,抬起头看到了老夫人关怀的眼神,连忙从卧榻上起身,行了个礼,说道:“不知祖母来芸歌这里,有何事?”
“祖母刚才从宫里回来了……你的婚事……”老夫人说到这里,觉得现实对吴芸歌太过残忍,皱了皱眉,没有说下去。
吴芸歌笑了笑,表示自己并没有多大的事情,对老夫人说道:“婚事本就是父母媒妁之言,芸歌无权干涉。嫁给谁,对于芸歌而言,并没有多大的区别。所以祖母也不用太过自责。”
“唉……”
老夫人叹了一口气,总觉得吴芸歌太过懂事,懂事的让自己心疼。
“祖母,芸歌思来想去,有事情想求祖母帮忙。”
“你尽管说,祖母能做到的都会满足你。”老夫人心疼的抚摸着吴芸歌的头发,回答道。
“荣王爷与芸歌的婚事,怕是已经铁板钉钉了。所以芸歌想在大婚之前,见上荣王爷一面,也让芸歌有个底。”
吴芸歌有些认命,但今日仔细一想,既然荣王爷身体弱不禁风,再加上相貌出众,自己若是和他相敬如宾,也不是一件坏事,最多憋屈了一点。但在这之前,她还是要先见上那所谓的荣王爷。
老夫人这么一想,觉得吴芸歌的想法也有些道理。毕竟让一个姑娘,不明不白的,就嫁给了一个还未见过一面的男子,无论从哪方面看,都是对姑娘不利的。至少见上一面,心里多少也有一个底。
于是在脑海中想了想,回答道:“不久后,便会有一个秋季狩猎。按照规定,所有二品以上宗亲,还有家室都要随着一同参加。想来荣王爷必定也会到来,到时候你便可见上一面。”
“好。”吴芸歌应下了后,又握着老夫人的手,说了几句话。老夫人没有待太久,便离开了致和园。
青儒见老夫人离开,连忙走进了屋子里,问道:“小姐,你的婚事……”
吴芸歌拿起放在一旁的七茶香,微微抿了一口,回答道:“躲不了的事,从太后赐婚那一刻开始,我便知道是铁板钉钉的事情了。”
“那……”
“无碍。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吴芸歌抬眸,眼里满是精明和锐利,将茶水一口喝完,放在一旁,眼神意味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