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梦华听后微微点了点头,从身上脱下棉服,不由分说的披在赵砚青的身上。
赵砚青被吓了一跳,赶紧推辞着对顾梦华说道:“王爷,这万万不可,您是一军主帅,万一冻坏了可怎么办?”
“这是命令,你快点穿上。”顾梦华用将军的口气命令赵砚青说道。
军命难违,赵砚青的心中虽然有些惶恐,但还是乖乖的将顾梦华的衣服穿在自己的身上。
看到赵砚青穿好衣服,顾梦华才微微笑了笑。“你姐姐将你交代给我,我就必须要照顾好你,若是你在这里受伤生病,那我回去又该怎么向你的姐姐交代呢。”
听到顾梦华这样说,赵砚青才微微的笑了笑,将衣服紧紧的裹在自己的身上。
“砚青。”顾梦华忽然回过头来喊了赵砚青一声,脸上的笑容也慢慢消失,好像有什么心事一样。
赵砚青看着顾梦华,弯下腰来拱了拱手说道:“荣亲王有什么吩咐?”
“你别这么紧张。”顾梦华摆了摆手将赵砚青扶起来,苦笑了一声,伸出手来替赵砚青整了整衣领。“我只是想要问问你,是不是连你也觉得我不是一个合格的将领?”
“荣亲王统领纪城军近十年,纪城军骁勇善战几乎无人能敌,军中人人都拥戴王爷,事事以王爷为尊。”赵砚青拱了拱手对着顾梦华一字一句的说道:“王爷今日是怎么了,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听了赵砚青的话,顾梦华不由的苦笑了一声,抬起头来看着赵砚青的眼睛。而后轻轻的摇了摇头。“可是如今三阿哥的阵营中许多人都觉得我应该乘胜追击,我鸣金收兵、班师回朝,已经成了他们眼中的贪生怕死、沽名钓誉之徒。”
“公道自在人心。”还没等顾梦华把话说完,赵砚青的整个人便有些激动,提高了声音对着顾梦华说道。“我知道王爷并非如此,不只是我,所有的纪城军都知道,王爷宽厚待人,爱民如子,永远是我们最好的将军。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们都誓死追随王爷。”
“砚青慎言。”赵砚青慷慨陈词,顾梦华赶紧开口阻止他,示意他不要说下去。“守卫疆土、保护百姓是我们这些做臣子的本分,这些话千万不可再说。”
看到顾梦华的神情严肃,赵砚青才知道自己失了言,对着顾梦华行了个礼便不再开口。
顾梦华的神情微微缓和了一些,“砚青,时候不早了,你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再过两日我们便要回京了,到时候你的姐姐若是见到你精神不济,又不知道会怎么埋怨我没有照顾好你。”
他对着赵砚青摆了摆手,示意他早些下去休息。
赵砚青点了点头,转身准备离开。
只是还未等到赵砚青走远,顾梦华忽然想起了什么,转过身来看着赵砚青问道:“砚青,你是南疆人对吗?”
赵砚青愣了一下,不知道顾梦华为什么会突然如此发问。他对着顾梦华摇了摇头笑着说道:“不是,王爷何出此言?”
顾梦华微微点了点头,“没什么,只是多年前我在南疆有一位故人,与你长得有几分相像,所以想问问我的这位故人与你有什么关系?”
“能被王爷称为故人,恐怕也不是什么等闲之辈。”赵砚青对着顾梦华笑了笑。“敢问王爷的这位故人是谁?”
顾梦华轻轻的笑了笑,对着赵砚青摆了摆手。“不过是我多年前在南疆游历时遇到的一个世家公子,他年长我十多岁,却与我禀性相投,我们二人一见如故,倾心相交。”
“我们一起闯荡江湖,但是他的家中忽然发生了事情,他临时要走,与我约定好三年之后再见。”顾梦华说到这里。不由的叹了一口气。“只可惜后来我便再也没有见过这位故人,我也多次命人打听他的下落,才知道他已经遇难了。”
顾梦华的眼中流露出无尽的悲伤,就连语气也有些哽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大概完全沉浸在了过去的那段岁月里,
赵砚青看到顾梦华的样子有些为难,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得愣愣的站在原地。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顾梦华。
倒是顾梦华先回过神来,对着赵砚青摆了摆手。“突然提起旧友,想起从前的日子有些伤神,让你见笑了。”
赵砚青摇了摇头,对着顾梦华拱手行礼一脸认真的说道:“王爷至情至性,实在令人钦佩,相信您的故友英灵在上,也一定能感受到您的这份真心。”
“但愿吧。”顾梦华勉强的笑了一声。整个人有些恍惚,跌跌撞撞的朝着营帐内走去。
他的心中还是有些失望,自从他见到赵砚青的第一眼,便觉得似曾相识。也正是因此,他才会对赵砚青百般照顾,可是如今看来,大约是自己想多。
天寒露重,只剩赵砚青一个人站在风中。
他看着顾梦华远去的身影,脑海中不停的回荡着顾梦华的话,还有顾梦华的刚刚的每一个神情和动作。
“砚青,你是南疆人对吗?”
“没什么,只是多年前我在南疆有一位故人,与你长得有几分相像,所以想问问我的这位故人与你有什么关系?”
赵砚青轻轻的笑了一声,缓慢的朝着营帐内走去。
再过一日便是将士们班师回朝的日子,想到这里,赵砚青的嘴角便微微扬起来。经过这段日子的相处,他已经将柳心扬当作了自己在这个世上最亲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