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清晨便差人叫吴芸歌午饭之前,去大厅议事,但可不用早起请安。吴芸歌虽然累,但第二天依旧让青儒按时把自己叫起来去给祖母请安。
“小姐,老夫人也允了你今天好好休息,几个时辰之后去大厅议事,干嘛非要早起去请安。”青儒一边给吴芸歌梳洗打扮,一边说道。
吴云歌打了个哈欠,慢悠悠的说:“这你就不懂了吧,祖母允我好好休息,虽然有不让我去请安的意思,但我这刚成为嫡长女,第一天就不去请安,容易落人话柄,尤其是咱府上那一对母女。我累是累了些,但请完安后回来再接着睡不就好了。”
青儒听完觉得小姐考虑实在周全,点点头:“还是小姐想得周到。”
梳妆完毕后,吴芸歌对着镜子打量了一番,今儿是她成为嫡长女的第一天,衣服样式什么的都变了不少。
今日她特意选了一件老夫人赏赐给她的橙色锦绣长袍,听人说,这是江南进贡给宫里的料子。皇后娘娘念及老夫人,便赏赐给了她老人家一匹。那日宴席结束,老夫人赏给她的东西便有这布料。
“露雪,你跟我一起去请安。”
“是,小姐。”
露雪因为自己是长公主带来的人,一直怕因为长公主,自己被吴芸歌冷落,到时候日子不好过。到如今她倒发现,吴芸歌对自己于他人无异。
“青儒,你吩咐厨房做些垫肚子的糕点,不要太甜,我回来后吃些东西就睡。”
“是,小姐。”青儒乖巧的点点头。
露雪一路跟在吴芸歌身后来到老夫人的园子里,恰好撞上一同来请安的长公主母女。吴芸璧一眼便看到了她身上的那件衣服,她又怎会不认得。那是宫里的好东西,前段时间一直央求老夫人给她。现在倒好,直接穿在了吴芸歌的身上。
长公主自然注意到了吴芸璧眼里的气愤,悄悄地用左手拉住了吴芸璧的袖子,
“娘!”吴芸璧气愤,小声的叫道。
长公主拽住吴芸璧,用眼神警告她。吴芸璧见此只好转过身来,不情不愿的福了福身子,说:“妹妹早。”
吴芸歌现已是嫡长女,自然是不需要再同吴芸璧行礼,点了点头,笑着说:“姐姐也早。”说完,这才把目光看向在一旁的长公主,欠了欠身子,语气单调:“长公主。”
她也颇有礼仪风范的点了点头,扯着嘴角说:“芸歌昨日才刚进行过入族仪式,今日就起了个大早来给夫人请安,也是用心。”话说到这里,话锋一转,长公主突然看向露雪,语气有些狠厉:“你这个丫鬟,把你送给大小姐是去伺候她的,不是让她来这里受苦受累的,你家主子昨个有些累,今儿就叫起来请安,好大的胆子!”
露雪一听,心里知道自己成了长公主的撒气对象,连忙跪下,说:“奴婢,奴婢不敢,还请长公主责罚。”
“长公主说的哪里的话,您把这婢女送给了我,自然她就听我的,我吩咐什么事她就做什么事,今日来给祖母请安,是我的意思,难不成长公主觉得我的这份孝心得责罚吗?”吴芸歌一边说着,一边扶起露雪。
“好丫头,快起来吧,长公主跟你开个玩笑。”
长公主眼神暗了暗,脸上依旧挂着平易近人的笑容,说道:“芸歌,你可别误会了,我就是心疼你。”
吴芸歌知道笑了笑没有说话,带着露雪走进了老夫人的屋子。
“祖母,芸歌给您请安了。”
“快起来快起来,不是让你好好休息的吗,怎么今天还起的这么早。”老夫人将外面的事情看在眼里,没有阻止的原因就是她看看自己的嫡孙女行事手段如何。
见她从容化解,又走进了屋子里。眼里虽心里有些心疼,但一直笑得合不拢嘴。
“芸歌前几日因入族谱一事,虽是累着了,但也记挂着祖母。不敢怠慢了您,所以特意起了早来请安。”
“哎呦,苦了你了。不过你这份心旁人若是也有,我也就满足了!”
老夫人乐呵呵的说道,然而话中却意有所指,似是无意间瞟了一眼站在一旁的长公主。接着又收回视线。
吴芸璧说话不经过脑子,长公主也不指望着她能周旋于其中,于是自己开口道:“老夫人这是哪里话,这镇南侯府上下所有人,可不都敬畏着您嘛。”
“但愿如此。”老夫人不冷不热的回答道,接着想到了正事,于是开口继续说着。
“芸歌啊,今日本是想叫你多睡会再过来议事的,既然你来都来了,便直接说了吧,省的你啊再来回跑上好几趟。这事本来只想跟你商量商量,”老夫人话说一半,顿住了,眼睛看向长公主母女在的地方,欲言又止,“既然如此,罢了,一起听听吧。”
老夫人这话里的意思很明显,这事自然是不想让长公主母女知道的,明摆着说出来也不过是想让她们俩识趣,能退下,可看她俩稳坐如山,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
“芸歌啊,你可记得威远将军府上的二公子刘思远?”
吴芸歌顿了顿,想到那日在书房里与自己相谈甚欢的男子,说道:“记得,那日他来过府上。刘思远是威远将军府的二公子,今年刚刚十五有一,性格极为洒脱。”
吴芸歌笑了笑,顿了顿,补充说道:“芸歌多少也听了些他的事情。”
“那这就更好了,今日是我的兄长威远将军的寿辰,他的二公子今日刚好回来,我想着介绍你俩认识一下,正好带你去威远将军府认认脸,让他们啊都来瞧瞧我这新的嫡长女。”
长公主一听,变了脸色,急忙说道:“娘,不可啊!芸歌她才刚刚成为嫡长女,如何去得了威远将军的寿宴呢?往年您都是带芸璧去的啊!”
老夫人在心里冷冷一笑,果不其然,这个女人又开始妄想一些不该是她的东西:“今日只是叫芸歌来商量商量,现在,她是镇南侯的嫡长女,按辈分,威远将军的寿辰只能她去得,若是她不想去,也还轮不到别人。”
吴芸璧此时已经气急,她吴芸歌才当上嫡长女多长时间?就勾搭上了威远侯府的二公子!真是不知廉耻的女人!
“……婆婆别动怒,我也是为了芸歌着想,她毕竟生在乡下,没有处世为人的经验。我也是怕到时候她怯场……”
她低着头,语气诚诚恳恳。
“长公主莫要担心,芸歌虽生在乡下,礼仪廉耻却是学的半分不落。正好趁着这次机会,去威远侯府历练历练。”
吴芸歌笑盈盈的说道。这次如若去威远侯府成功了,便能堵住长公主的嘴。何乐而不为?
“……”长公主没再说话,只是暗暗的记恨着吴芸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