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女知道祖母为孙女找的自然是最好不过的,只不过……”玉禾顿了顿,眼眶微微有些泛红,再次说道:“孙女的娘亲刚刚过世,幸好老天爷让孙女遇到了祖母您,孙女知道祖母您待我好,所以我想多陪陪您,就当……”
说到最后,玉禾竟有几分哽咽,断断续续,道:“恕孙女蠢笨,不懂规矩。孙女是真的把祖母当成娘亲来看。”
玉禾低垂着头,擦了擦眼睛,没有看老夫人,却一滴眼泪也没掉,坚强又脆弱。
老夫人见此轻轻拍了拍玉禾的肩膀,眼角的皱纹添了几分慈爱,道:“好孩子,你能有这份心,我这个做祖母的自然开心。”
她转过身了,似是想到了玉禾的母亲,叹了一口气,又道:“不过婚事自然是要定的,我自会为你精挑细选,不会委屈了你。”
玉禾松了一口气,老夫人虽然依旧想为她谈婚论嫁,不会至少不会来的太早。
“谢祖母!”
话音刚落,一个老嬷嬷就端着一碗血燕走进来,行了个礼,把血燕放在红木桌上,便恭恭敬敬的退出去了。
那血燕还冒着热气,摸着瓷碗温热温热的倒也不烫手。老夫人笑着招了招手,道:“来,过来。”
玉禾慢慢走了过去,目光中带着好奇,看着那碗血燕,问道:“祖母,这就是雪燕吗?”
“嗯。这天气渐来越发的冷了,吃这个倒也养心暖胃。”老夫人把瓷碗递给了玉禾。
玉禾吃完了又和老夫人说了一会儿话,便走出了带有淡淡檀香的屋子,和外面等候着的老嬷嬷微笑后,便和青儒一同离开。
屋内玉禾离开后,老嬷嬷拉开帘子走进了屋子内,淡淡的檀香晕染着让人静心宁神,手里拿着佛经,放在了一旁的红木桌上。道:“老夫人,佛经给您拿来了。”
老夫人背对着老嬷嬷,手里还拿着佛串,闭上眼睛不知在想些什么,老夫人没有说话,老嬷嬷也不敢有所动作,默默的站在一旁,没有说话。
良久,老夫人睁开眼睛,转过身拿起放在红木桌上的佛经,道:“你觉得玉禾这丫头怎么样?”
老嬷嬷跟随老夫人数年,明白她的脾性,看人也一看一个准。
“老奴愚钝,不过小姐聪慧伶俐,做人也稳重,倒有几分……”
她顺着说下去,却发现自己不小心说漏了嘴,急忙跪下。
“老奴一时嘴快,说错了话……”
老夫人挥了挥手,道:“无碍,我明白你的意思。”
想到自己的那个儿子,她有些恨铁不成钢,她为他挑选的自然是最好也最省心的,没想到他竟被一时利益冲昏了头脑,不明是非。
“出去吧。”
老夫人手里拿着佛经,转过身闭上眼睛。
老嬷嬷见此站起身子,走出屋子。屋内再次回归一片宁静祥和,唯独留下老夫人的念经声。而另一边的房间,可就不是这般祥和的场景了。
“娘亲,如今就连祖母也偏向那个野丫头,照这样下去嫡长女的位分就是她的了!”
吴芸璧拉着长公主衣服的袖子撒娇道,想到了玉禾,眼里隐隐透露着狠厉。
长公主坐在椅子上,心里自然也为这件事所忧心,毕竟玉禾是正室的女儿,一旦玉禾东山再起,第一个遭殃的就是自己。
她将手搭在吴芸璧的手上,轻声安抚道:“没事,嫡长女的位置上坐着的人,只能是我的女儿。”
她费尽心思才嫁给了镇南侯,坐上了镇南侯府夫人的宝座上,又怎会让一个不知道从哪儿蹦出来的野丫头,坏了自己的好事?
“好了。你回去吧。”
吴芸璧得到了长公主的保证,连行礼都顾不得,便乐滋滋的走出了房间。长公主眼神暗了暗,没有说什么。
“碧玉,我让你办的事怎么样了?”
长公主对站在一旁的侍女碧玉淡淡说道。
“回夫人的话,已经找到人选了,一听到给他们一百两银子,就乐呵呵的应下了。”
碧玉一想到那对夫妻讨好的模样,语气便带了几分嘲讽的意味。
她拿起放在红木桌的茶杯,嗅了嗅,接着抿了一口,道:“那是最好不过了。这件事情办的利落点,不要出了什么岔子。”
“那是自然。碧玉绝不会让夫人失望。”
长公主没再说话,只是悠悠然的喝着茶,一身气派精致的打扮,映衬的她越发娇艳。
顿了顿,似是想到了什么,放下茶杯,挑眉看着碧玉,心里总是有些不放心。
“人带进府了吗?”
“回夫人,人在后院打扫,为了方便到时候有人证,特意让他们和其他奴仆打好关系。”
想到了那个满眼精光的丫头,长公主站起身子,淡淡说道:“带本夫人去见见那两个人。”
“夫人您身份尊贵,何必去见……”
长公主皱了皱眉,眼里满是不耐烦,语气冰冷:“我让你办事都不行了?话那么多是想让我拔了你的舌头?”
碧玉眼里满是恐慌,不敢再多说,生怕自己又嘴快,得罪了长公主。连忙走出房间,给长公主带路。
后院都是一些下等奴才做事的地方,不仅活重,受尽别人的歧视,拿的银子也不多,总的来说就是吃力不讨好。
长公主来的匆忙,没带其他人,只带了碧玉一人。
刚打开门便看到了脏乱差的屋子,本就狭小的屋子,由于位置原因得不到太阳的照射,又增添了几分潮湿,偶然还有几只虫子从长公主身边爬过。
她皱着眉头,心里暗骂玉禾无数次,要不是这个野丫头,自己也不用受这个罪。
这个时间这对夫妇还在干活,碧玉则去叫他们过来见长公主,不过一会儿,便传来阵阵脚步声。
长公主转过身,便看到两个穿着已经洗的发白的蓝色长袍的夫妇走了过来,前面的则是碧玉。
“夫人好!”两个人一看到长公主,连忙跪下身子,行了个大礼。
长公主不屑一笑,将眼里的轻蔑掩饰在眼底,看着碧玉,使了个眼色。
“起来吧。”碧玉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