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歌,你回来了。”芸歌刚刚走进军营,刘思远便从军营里走出来,笑着对芸歌说道。
芸歌笑着点了点头,一边应答着一边朝着刘思远走过来,自从芸歌到了西北之后,整个人的心情都变得好了很多。“兄长,今日我又救治了一个小姑娘,临走的时候她的阿爹阿娘还一直要留我下来吃饭呢。”
“按照这样下去,你当真要成为这西北的活菩萨了。”刘思远一边笑着一边伸出手来摸了摸芸歌的额头。
天色有些暗下来,芸歌走近时才发现站在刘思远身后的顾梦华。她脸上的笑容开始慢慢的消失,整个人变得有些僵硬。
“芸歌。”顾梦华的喉头有些哽咽,不知道他是用了多大的勇气,才喊出芸歌的名字。
芸歌没有答话,转过身去迅速的离开。
顾梦华见状赶紧追了上来,紧紧的拉住芸歌的袖子,整个人都变得紧张起来。“芸歌你别生气,你先听我把话说完。”
芸歌却不肯理会他,用力的挣脱他的手,朝着营帐内跑去。
西北大漠,暮色苍茫,大约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顾梦华早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无论芸歌怎样对他,他都要想办法将芸歌带回来。
顾梦华站在营帐外整整一夜,芸歌还是没有要见他的意思。就连刘思远也忍不住走进来拍了拍芸歌,苦口婆心的对着芸歌说道:“芸歌,你与荣亲王之间有了太多误会,我觉得你还是见一见他,你们当面将这件事情说清楚。”
芸歌坚定的摇了摇头,语气里没有一丝的温度。
她抬起头来一字一句的看着刘思远说道:“兄长,我是好不容易才鼓足勇气跟着你来到这里的,如今我想要放下过去的一切,好好开始新的生活,在这里我可以帮助更多的人,我开始回归正常人的生活。”
芸歌说着,整个人有些激动。“兄长,这不也是你一直都希望看到的我吗?既然如此,你又何必非要强迫我去见他呢。”
“可是芸歌,荣亲王他千里迢迢从京城赶来,一定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所以你还是去见见他吧,别让自己后悔。”刘思远拉了拉芸歌的衣袖,不知道该怎么劝说芸歌。
只是还没等刘思远把话说完,芸歌便打断了他。她转过头去看着帐外,依稀还能看见顾梦华的身影。芸歌狠了狠心,对着刘思远说道:“兄长,从我离开京城的那一刻,我与荣亲王已经再无瓜葛,我再也不想见到他,你让他走吧。”
刘思远看到芸歌这样坚决,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揭开营帐的帘子走了出去。
顾梦华还站在芸歌的营帐门口,看到刘思远走出来,赶紧迎上去对着刘思远行了个礼。刘思远没能劝说的了芸歌,见到顾梦华难免有些愧疚,走过来拍了拍顾梦华的肩膀,勉强的笑了一下说道:“荣亲王,如今芸歌伤了心,说什么也不肯见你。但是她的性情你也了解,等到再过上一段时间一定会好起来的。”
顾梦华早就猜到会是这样的结局,也勉强的对着刘思远笑了一下,弯下腰来拱手说道:“思远将军说的是,我知道了。”
“好了,这里不比京城。天气寒冷。你也别在这里挨冻了,还是跟着我进营帐里去吧。你和芸歌的事情我们从长计议。”刘思远伸出手来拍了拍顾梦华的肩膀,拉着顾梦华朝着帐内走去。
“荣亲王,昨日军营中的火头军才酿造出了上好的葡萄酒,没想到你今日就来了。”刘思远笑着和顾梦华说道,命人端来一大缸葡萄酒和酒碗摆在顾梦华的面前。“我们西北的汉子都是这样豪爽,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如今你既然来了,就跟着我们入乡随俗。”
顾梦华并非是喜好饮酒之人,今日竟放开了笑着同刘思远说道:“既然思远将军这般热情,那我也只能恭敬不如从命。”
他的话音刚落,便端起一大碗酒一饮而尽,顾梦华不善饮酒,整个脸颊变得绯红,在烛光摇曳之下变得更加俊美。
“思远将军,芸歌她这些日子在你这里,实在是叨饶你。大恩不言谢,我在这里谢过了。”顾梦华又端起一杯酒来,对着刘思远说道。
刘思远笑了笑,对着顾梦华摆了摆手。“荣亲王多虑了,这些日子芸歌在这里,反而帮了我许多忙。如今她长大了,也懂事了许多,再也不是那个只知道嬉耍胡闹的小姑娘了。”
顾梦华笑着点了点头,饶有兴致的听刘思远说着话。刘思远又给顾梦华添满了酒碗,觥筹交错之间,烛灯彻夜长明。“西北地区人力物资实在匮乏,方圆几十里竟也找不出一个像样的大夫来。所以这里的人如果生了病就只能听天由命。”
刘思远慢慢的说着,和顾梦华讲起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来。“自从芸歌来了之后,她便毛遂自荐要去为附近的乡民们治病。我刚开始不同意,一个是不放心她一个姑娘家,一个是碍于她的身份。可是芸歌却丝毫不在意这些。她带着士兵们上山采药,又亲自为附近的村民诊治。没想到她才出诊了四、五日,乡民们的病便好了大半。如今芸歌可是成了这十里八村的红人。村中人人都传她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
刘思远笑着朝着营帐外指了指,回过头来对着芸歌说道:“你看我这军营里,到处都是芸歌晾晒的草药,我这好好的跑马场,都快成了晾晒坊了。”
顾梦华也站起身来,朝着屋外看去。脸上不由的露出一抹笑容来。“还记得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因为帮一个侍女治病被人诟病议论。后来我以为她长了记性。没想到这些年来,她竟从来没有变过。还是初见时的那个样子。”
顾梦华收回目光,微微的叹了一口气。“原来这些年来,一直都是我不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