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凤梧觉得眼前的人是个疯子，彻头彻尾的疯子。
“旧念，我的确可能是有一部分记忆缺失，也可能是真的忘了你。但你何必执意我一个人？”她攥了攥手，完全不能理解旧念的心情。
甚至觉得莫名其妙。
旧念看了她一眼，忽然仰天长啸起来。
“何必？是啊，你觉得我何必只放心思在你身上呢？”
他轻轻的将手放在云凤梧的肩膀上，眸子在一瞬间变得阴沉，就连手劲也变大。
“凤梧，我说过的，你若是忘了自己的诺言，我会杀了你。”
他看着眼前女子姣好的容颜，紧皱的眉头，还有略带紧张的眼眸，越发欢喜起来。
这样也挺好，至少，云凤梧的心情，是为了他而变的。
他轻轻将手拿开，紧接着把人暴躁的摁在墙上，声音低沉却透着阴森的温柔：“我只是信守诺言而已，怎么就被你说的这么不堪？”
他挑起她的下巴，紧接着又狠狠的捏住，带着十足的力道和懊恼，整个人都透着癫狂。
云凤梧从未见过这种人，更从未想过，自己会到此种境地。
她到底忘了什么？和他到底许下过什么诺言？
“你别这样，至少应该告诉我，我当时到底说了什么。”她咬了咬牙，最终还是开口。
然而旧念却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眼，猛地大笑起来。
笑的前仰后合，完全控制不住。
“告诉你？”
他一步步逼近她，捧住她的脸，眼眸里带着些痴痴地情绪，但很快又变得阴鸷。
“你自己许的诺言，要我告诉你？云凤梧，你觉得这样是不是很可笑？”
他俯下身来，两个人的距离越来越近。
云凤梧瞪大眼睛，拼了命的挣扎。
旧念就像是在看自己的猎物一般，欣赏着云凤梧的挣扎和恐惧，停在了马上就碰到的位置。
他唇角微微勾起：“你和君玄卿，有没有亲吻过？”
这跳脱的问题让云凤梧没法回答。
“有过，是么？”
他忽然用力捏住她的下巴，紧接着像是发了疯一样的，抬起手来，却最终还是垂了下去。
“我现在怀疑，你曾经的话都是骗我的。”
他眯着眼睛笑，眼眶瞬间就红了起来。
这一系列的反应，让云凤梧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办。
脑子里一片空白，她完全想不起来两个人以前到底发生过什么。
可是旧念看上去非常的激动，她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最主要的是，他表现出来的情绪实在是太割裂了。
让她越发的无所适从。
“好，好，你不愿意和我站在一起，对吧？”他眯起眼睛。
云凤梧没有说话。
旧念却后退两步，松开了她。
“这是你自己的选择，云凤梧，你要记住，我给过你机会了，到时候别怪我绝情。”
说完，他直接推门而出，再也没有半点留恋。
仿佛刚刚他的神情疯狂，都只是一场梦。
云凤梧有些茫然了。
“凤梧妹妹，你没事吧？”白岸笙连忙冲进来，整个人都在颤抖，“那个疯子有没有伤到你？”
疯子？
云凤梧忽然想到了什么。
她猛地抬起头来，一把攥住了白岸笙的手臂：“你是知道什么吗？你们两个人认识对不对？！”
白岸笙没有说话，只是深深的看着她，然后将人拥入怀里。
赶过来的林霜玉几个人停在门口，最终还是腿了出去。
云凤梧挣脱开他的怀抱：“他认识你。”
白岸笙的表情里带着很深的挣扎时，很长时间都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她坐在凳子上，猛地喝了几口水，这才微微平静下来。
刚刚的旧念太阴森了，她总以为自己马上就要死了。
“所以我对他做出过什么承诺。你知道吗？”云凤梧没有兜圈子，她直直的看着白岸笙，声音微凉。
她不太喜欢这种感觉。
白岸笙好像知道一切，但是却什么都不说，将她蒙在鼓里。
而旧念，就像是认定了她想不起来，故意过来找茬。
少年站在原地，过了很长时间，才笑着走到她面前，轻轻的蹲下来，声音温和：“凤梧妹妹为何这么认为呢？我不过是到了将军府之后才和旧念见过两面，而且你也和我说过一些，不是吗？”
他的演技非常完美，让人完全看不出破绽。
云凤梧只怔怔的看着他，最终扭过头去。
没有吗？
“你刚刚问我这些，是因为什么？难道你……不记得了吗？”白岸笙有些诧异的看着她，紧接着站起来，“你这是怎么了？”
云凤梧不太确定起来。
眼前的这个人，似乎有太多面。
“没什么，只是好像忘记了些什么。”
她摇了摇头，看上去好像并没有放在心上。
白岸笙的眼眸划过几分笑意，很快就变成了温和：“嗯，你没事就好。凤梧妹妹，你要知道，我永远都是站在你这边的。”
这话似曾相识，又和旧念的话有异曲同工之妙。
若不是他的眼眸是笑着的，云凤梧甚至怀疑，他是在威胁她。
“我要回去一趟。”她忽然开口。
白岸笙的笑容瞬间僵在了脸上。
回去？
“你想回哪里，去找君玄卿吗？”
云凤梧肯定的点了点头：“我总要亲眼确定一下，自己的猜想对不对。”
说着，她看向白岸笙：“我现在只能相信你了。所以我要去看看，他是不是和我猜想中一样快活！确认完之后，我就死心了。”
后者的表情果然好了许多。
他轻轻的笑起来：“好，我帮你准备马车。这两日就交给我，我会帮你好好看着。”
云凤梧深深的看了白岸笙一眼，随即天真的笑起来。
“好，我相信你。 ”
他的动作很快，晚上的时候就已经把马车备好。
云凤梧又将林霜玉几个人聚在一起，提醒她们小心白岸笙，她争取早去早回。
几个人自然明白她的意思，在掩饰好情绪之后，就将人送走了。
白岸笙甚至还细心叮嘱，如果真的看到什么，莫要生气，因为不值得。
马车辘轳驶去，这是云凤梧第一次单独出行。从隐世家族到皇宫的路上，其实并不算很长，但她却觉得自己好像等了一辈子。
她有预感，自己会看到很多自己不想看到的画面，甚至……可能是能让她当场气死。
皇宫近在咫尺，云凤梧手脚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