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的云凤梧,完全没明白,这个扯平,到底是怎么个扯平法?
不过这都不重要了,因为君玄卿的眼眸太过热烈,她只能小心的躲开,努力让自己看上去正常些。
至于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还有那一瞬间几乎要决定的冲动,全都统统被她赶出了脑海。
这种事情怎能冲动?
翌日清晨,云凤梧刚被伺候着洗漱穿好衣服,和君玄卿打着哈欠往外走,就被自家哥哥一把拽住。
云朗轩满脸怒火。
“你说你,怎能和这种人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他昨天一晚上都在着急,脑子里还会出现各种场景。
若不是还尚有一丝理智,估计昨晚他连夜爬墙也要跑来。
他身后跟着儒雅温和的白岸笙。
自上次失态后,云凤梧已经有好几日没见到他了。
“凤梧妹妹,冒犯了。”他声音温和,上前一步给她把脉。
云凤梧几个人都不知道他这是做什么。
半晌,他松开云凤梧的手,才淡淡道:“凤梧妹妹体内的蛊虫,我研究过了。白家有一些这方面的记载,上面写着,若是两个中了情蛊的人待在一起,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他的眸子轻轻扫过君玄卿。
云朗轩一听这还得了,连忙将人拽过来,焦急的看着白岸笙:“我妹妹现在如何?”
后者轻轻摇了摇头,拍了拍他的肩膀,声音里透着几分无奈。
“应该是我们家祖传的那颗丹药起了作用,蛊虫没有半点动静,倒是摄政王殿下,您可要多加注意了。”
一听说自家妹妹没事,云朗轩就松了口气。
至于君玄卿——
“你活该!”他冷哼一声,“妹妹,这人就是披了张羊皮的狼,日后可莫要再心软了,听到没?”
他煞有介事的一边教育自家妹妹,一边带着人往外走。
云凤梧连连回头,想要看看他们是不是又打起来了。
云朗轩发现之后,越发的痛心疾首:“妹妹!哥哥在和你说话呢,难道在你心里,哥哥还没有那不要脸的人重要?!”
她怕了自家哥哥了,连忙回过头来安抚。
行吧,打起来就打起来吧,和她没啥关系了。
眼前比较要命的是,这个炸毛哥哥哄好,家里还有一个呢。
云燕清可不是那么好哄的人。
可怜的云凤梧,一路上努力的将云朗轩哄好,心里还要盘算该找个什么样的借口,让二哥哥也别生气。
等两个人离开,君玄卿才抬眸看着眼前的人。
“怎么,不跟着一起?”
白岸笙眸子里的平静,终于被撕开了一道裂痕。
他恶狠狠地看着眼前的人,攥了攥手,咬牙切齿:“我已经把你以前那些丧心病狂的事全都告诉凤梧妹妹了,她是绝对不会喜欢一个杀人狂魔的!”
君玄卿并不惊讶,甚至连表情都没有变一下。
他只是淡淡的打量着眼前的人,忽然笑起来。
“所以呢,你这是来向本王宣战?”
白岸笙只觉得,面对君玄卿,他随时都有可能控住不住情绪。
最终他坐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才咬着牙道:“不,我只是告诉你一个事实。我既然能让凤梧妹妹和你闹翻一次,就能有第二次。”
君玄卿的脸色终于还是变了。
他大步走到白岸笙的面前,一把将他的前襟提起来,手猛地抬起。
儒雅的男子忽然笑起来,没有半点反抗。
“你最好能打的重一些,好让凤梧妹妹多心疼我两日。”
他漂亮的桃花眼里带着几分挑衅:“上次你是装的吧?故意让我看到凤梧妹妹关心你的样子?”
君玄卿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这么多年了,眼前的人依旧如此卑鄙!
他狭长的眼眸微眯,低低的笑:“你不还是一样,故意装作喝醉了,才借机说出了那些话?”
他一撩袍子坐下来,自顾自的喝茶。
白岸笙却猛地站起来,手大力拍在桌上:“你派人监视我?!”
君玄卿没有回答。
他却只觉得愤怒:“若是凤梧妹妹知道,你在暗中还监视她,她会想什么?”
一边说着,他抄起眼前的茶盏就往对面砸去。
没了半点温和。
君玄卿躲过,只轻轻拍了拍衣袍上的褶皱,眼皮都懒得抬。
“你尽管去说。另外,她不是你妹妹,别叫的这么亲密!”
见白岸笙还想说些什么,他继续开口。
“本王好歹还是她的未婚夫,白岸笙,收起你那些小把戏,最好别让本王抓住什么实质性的把柄。”
他的眼眸变得冰冷。
白岸笙再次坐下来。
“未婚夫”三个字,是他永远都无法反驳的事情。
曾经他就输了,如今他依旧一败涂地。
可……
他咬了咬牙:“可凤梧妹妹并不承认!更何况,你就算是他未婚夫,不也被她嫌弃闹翻了吗?若当年不是你暗中阻止,她何故要受苦?又怎会被欺负?”
“她若是能去找我,又怎会过了这么多年才回到将军府?”
他一字一顿的,将这些质问全都吼了出来。
君玄卿的脸色变得不好起来。
白岸笙乘胜追击:“你口口声声的爱,消失了这么多年?”
他哑口无言,手臂无力的垂下。
他不知道该从何解释,更不知道该怎么说,自己的确拼尽全力去找了,但却根本找不到。
白岸笙终于扬眉吐气,再次恢复了儒雅温和的状态。
“君玄卿,凤梧妹妹如今不愿意追究,是她心软。但这并不是你能利用的!你若是做出过分的事,小心我杀了你!”
说完这句话,他转身就走。
君玄卿站在原地,良久都没有动。
白岸笙的话的确刺激到他了。
但同时也给了他无尽的怀疑:“黎哲,查到什么了吗?”
黎哲出现在他面前,轻轻摇头。
“主子,太干净了。属下怀疑,这么多年和我们作对的,就是他。”
君玄卿的眼眸再次变得阴沉。
他看着白岸笙离开的方向,攥了攥手:“继续查,哦不,找另外一个缺口,查一查当年白岸笙他们全家,到底是被何人杀害,又是如何……弄到了本王的随身玉佩!”
黎哲用力点头。
“主子,那……尤楚霜那边呢?还继续吗?”
他声音冰冷:“继续。把白岸笙的事情放在首位,多派些人手。尤楚霜那边,最好能去西壤国查。”
黎哲这才恭恭敬敬的跪下:“是!”然后原地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