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着手,骄傲的站在微凉的夜色中。
竹下晴川身边的武士刀,依旧悬浮在空中,只是刀柄的方向微微倾斜,更加便于竹下晴川八道。
郭炎知道是谁来了,竹下晴川同样也猜到了来人的名字。
一想到自己的儿子惨死于此人之手,竹下晴川平静的眼神中,便多了一丝狰狞。
“华夏尽是些藏头露尾的鼠辈,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竹下晴川忽然气沉丹田,发出春雷一般的喊声,声音翻滚着传了出去,声震数十里。
杀子之仇,不共戴天,虽然风无衣不是被雷动绑来的,稍微有些出乎竹下晴川的意料,但他既然敢来,竹下晴川就绝不会让他活着离开。在杀他之前,竹下晴川还要让更多的华夏人知道,风无衣是死在谁的手中,他要当着华夏人的面,一刀一刀的杀死风无衣。
果然,竹下晴川这一喊,立刻把人们的视线吸引了过来。许多附近的灵者飞奔而至,赶在风无衣到来之前,来到了避暑山庄的各个山头上,观望着负手而立的竹下晴川。更有许多普通人,正在驱车赶来的路上。
看热闹,是华夏最大的陋习之一,哪怕有些热闹是致命的,也会有胆大妄为之人,不顾性命的前往观看。
当风无衣踏入避暑山庄的时候,周围星罗棋布的围起了七八百人,有灵者,也有普通人。
一道阴骘的气息,隔空锁定在了风无衣的身上,避暑山庄最大的阁楼上,传来了竹下晴川阴恻恻的声音:“风无衣?”
风无衣抬头一笑,坦然的道:“不错。八荒仙宗宗主,风云堂第五天王,荒字门风无衣。”
洪亮的声音远远地传扬了出去,风无衣暗中一抖手,把一片片玉片,按照某种奇妙的方式,扔向了四周。
几分钟之后,风无衣来到了竹下晴川立足的阁楼前,脚步停止,手上的动作却是越来越快,十根手指如同传花蝴蝶般穿插着,最后状似佛手,停在了胸前,低声喝道:“大乘般若第七重天,大自在天!起阵!”
以大乘般若经为根基,辅以上百枚玉片,风无衣一路走来,早就布置好了阵基,一座闪烁着淡淡金光的大阵,好似天柱倒倾般,又像是一只天大的海碗,倒扣了下来,把竹下晴川所在的阁楼方圆十里之内的范围,全面封锁了起来。
风无衣知道今天他和竹下晴川必有一场激战,为了不波及到看热闹的人,他只好把附近给封印了,尽量把激荡的灵力封锁在这个空间之内,不传到更远的那些人身上去,因为他们承受不了。
同时,风无衣这样做,也是在给看热闹的人们提个醒,看热闹可以,但是最好站远一些,别把自己的小命儿玩丢了。
人们瞬间理解了风无衣的心意,连忙招呼着普通人退远了一些,站在了较为安全的地方。
默默地看着风无衣做完这一切,竹下晴川面色阴沉的道:“你自己都死到临头了,还有闲心去管别人的死活?”
“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风无衣抬起头来,脸上是满满的自信。
竹下晴川不置可否,居高临下的问道:“动手之前,本座先问你两件事,你最好老实回答。”
“那就要看我的心情了。”风无衣丝毫不惧的说道。
“哼!少给本座贫嘴!不然动起手来,吃亏的是你!”竹下晴川的声音猛地提高了不少,其中还夹杂着雄厚的灵力波动,震得他身后被封住了灵力的郭炎有些承受不住,耳中被震出了血丝来,他却紧紧地咬住牙关,没有发出半点声音来。
“知道了知道了,那么大声做什么,你问吧。”风无衣用仙识扫描到了郭炎的痛苦,不忍让他如此痛苦,便退让了一步。
竹下晴川稍稍收声,但依旧用附近人都能听的清的声音发问道:“第一件事,你可曾去过少室山遗迹,在里面,斩杀过某位大人物的分身?”
“你是在说那条蛇吗?没错,是我杀的。”风无衣一边回答着,一边思考这该如何先把郭炎救回来。他发现,想要在竹下晴川这个老狐狸面前救人,真的很难。
“第二件事,你可曾……可曾杀过一个叫做竹下凉介的年轻人?”问出这句话的时候,竹下晴川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他就竹下凉介这么一个儿子,全部的心血都寄托在他的身上,哪知来了趟华夏,就再也没能回去,这是竹下晴川心中永远的痛。
“这个事儿啊?没错,也是我做的。”风无衣快速的盘算了一圈,决定先激怒竹下晴川,让他放松警惕,充满愤怒,然后再寻找机会救人。
竹下晴川的眼睛瞬间变的血红,狞声道:“果然是你!果然是你!风无衣,本座今日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那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风无衣拿出姬重阳的“贱术”来,不断的刺激着竹下晴川。
“哈哈哈哈——”竹下晴川忽然狂笑了起来,大笑了一阵之后,疯狂的笑声忽然停顿,背在身后的左手伸出,凭空向后一摆手,倒在地上的郭炎,就被他吸纳了过来,出现在了风无衣和那些看热闹的人的眼中。
“这个人,你认识吧?在本座杀死你之前,就让你也体会体会,失去亲情的滋味。”竹下晴川的面庞完全扭曲了,黑气在脸上弥漫,若隐若现的呈现出一个蛇头的影像来。
不好!
风无衣立刻意识到自己失算了!激将法的使用对象是正常人才有效,但是很明显,竹下晴川并不是正常人,他的身上,有八岐的气息!他是冷血的!
咔嚓!
竹下晴川左手一用力,郭炎的左腿膝盖骨,就被他捏碎了。
郭炎强忍着钻心的疼痛,从地上挣扎着怕了起来,他不愿意以单膝跪地的姿势去面对竹下晴川。就算是死,也要站着死!
“竹下晴川!你再敢动他一下,本尊诛你九族!”风无衣沉静的声音中,蕴含着暴怒,就像是一座看上去安静,实则随时可能喷发的火山,危险的气息充斥在整个空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