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活下去的诱惑中沉沦,还是在良知中坚持,归邪做出了答案,选择了后者。于是,才有了后来的一幕,归邪为此背负了长久的“叛徒”骂名,但是他不后悔,尽管他出身九幽,但这并不代表,他就没有良知。
谢安诗等人听完了归邪的讲述之后,不免心有感慨,为了归邪舍生忘死、忍辱负重的勇气而折服。即便是风无衣,也因为归邪的这段话,而久久不能平静。
除了为归邪的气节而感慨之外,长久以来存在风无衣心中的一个疑团,也终于被解开了。
当初羲皇留下一封信之后,不告而别,时至今日仍是不知去向,风无衣一直找不到羲皇去了哪里,今日在归邪的讲述中,他才知道,原来羲皇和娲皇去了连接着八荒界的空间通道,镇压着其他三个位面的众多强者,防止他们入侵八荒。
在归邪的讲述中,人们也得知了擎天的真实身份,解开了另外一个谜团。身为羲皇座下的大弟子,八荒八位天帝之首,擎天可谓是位高权重,然而这样他还不满足,暗中联合九幽进攻八荒,搅动的八荒界内腥风血雨,看上去十分的荒唐,而这背后的真实原因,竟然是因为擎天本就出身于九幽,是上一任九幽之主与八荒界一位大宗门女弟子的儿子。
其实,摆在擎天面前的,绝不止这一条路。他的身上流淌着一半的九幽血脉,但同样也有一半的八荒血脉,如果他能够忘却仇恨,现在仍是八荒之内受人尊敬的南荒天帝。只可惜,他选择了另外一条路,站到了八荒界的对立面去。
或许幽煞的唆使是其中的一个因素,但是真正让擎天铤而走险,野心无限放大的,还是他内心中对权力的追逐。
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感慨了好一阵子,姬重阳忽然问向了归邪:“大哥,那后来呢?擎天为什么会回到了九幽,而没有留在八荒?”
“后来,那就是另外一个故事了……”归邪深深地叹息了一声,接着讲述了起来。
风无衣自爆之后,对擎天造成了严重的伤势,趁着擎天重伤之际,一向对擎天言听计从的西荒天帝妖夜,竟是忽然发难,对擎天出手了。不在最佳状态的擎天,自然无法抵抗妖夜,很快就败下阵来,最后在幽煞的帮助下,才勉强和归邪逃回了九幽界。
之后,妖夜联合其他的几位天帝,联手加固了通往九幽界的空间通道,让擎天用尽三千年时光才勉强在羲皇封印下开启了一道缝隙的空间通道,再次被堵死。
从那以后,归邪就再也没回到过八荒界,对八荒界的事情知之甚少。但是对擎天的事情,归邪还是知道许多的。
回到九幽界之后,幽煞现身,帮助擎天恢复伤势,度过了一段养伤时期之后,擎天终于沿着上一任九幽之主走过的道路,将八荒神力与九幽煞气融于一体,进而战力大增,踏足到了大圆满之境初级阶段的无相境。
而后,凭着超强的战斗力,再加上幽煞和归邪的辅助,擎天横扫九幽,经过漫长的战争,击败并收服了十八魔煞和三十六幽主,直到近期,完成了一统九幽的大业。
统一了九幽之后,擎天便把目光再次放回到了八荒界,无时无刻不惦念着能够率领九幽魔物重回八荒界,把妖夜等其他几位天帝狠狠地踩在脚下。
然而,经过加固的空间通道,无论擎天如何的努力,都没有办法再将之打开,不得已之下,擎天之好改变了目标,派出大量的九幽魔物四处打探消息,试图寻找到一条可以作为中转站的道路。
最终,擎天便锁定了地球。
根据九幽界一部古籍的记载,地球的位面和八荒界位面,其实是处于同一条线上的,只不过八荒界属于等级很高的位面,而地球属于等级较低的位面,故而八荒界高高在上,地球则是处于八荒界的垂直下端。就像是一根看不见的绳子,两端各自拴着一个球体一样。
所以擎天把地球当做了踏入八荒界的终点站,打算先征服地球,进而以地球为跳板和中转站,再进入八荒界,于是就有了后面得一系列战争,引出去这期间的故事来。
地球是八荒界垂直低下位面的说法,包括风无衣在内,都是第一次听说,不过这件事倒也有所印证,毕竟地球已经存在了很久很久了,而地球上的飞升之人,基本上全都反进入了八荒界,就比如说是风无衣的弟子张三峰,从这一点上来说,应该可以证明,擎天的想法是完全可行的,地球和八荒界的确是垂直并存的关系。
风无衣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或许在很多年之前,地球和八荒界可能不分彼此,两个位面是完全重叠的,那个时候,地球上的天地灵气十分的充沛,极为接近八荒界现在的神力,所以才造就了一大批卓尔不凡的超级强者。
后来,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地球就和八荒界分开了,逐渐的下沉,成为了八荒界的下位面。这个分离并下沉的过程,是持续存在的,这就导致地球离八荒界越来越远,所以地球上的天地灵气也就越来越稀薄,再也无法培养出超级强者来了。
地球上的灵者们,能够突破到天阶,就已经是十分幸运的事情了,像风无衣等人这样,突破到超凡、入圣乃至大圆满境界的,可谓是凤毛麟角。
也或许,不是地球在下沉,而是八荒界在不断地升高,但不管是地球下沉还是八荒界升高,两个位面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是肯定的了。
收回纷乱的思绪,风无衣看向了残破不堪的森罗殿,叹息道:“无论如何,擎天已经不可能在兴风作浪了,就算有人救走了他,没有千年的时光,他是不可能恢复如初的。这一场战争,总算是暂时告一段落了。但愿今后人间能够少一些战争,多一些祥和吧。”
归邪点着头补充道:“九幽煞气,其实有一大半是源自于森罗殿这件上古魔器,如今森罗殿被老大摧毁,九幽的气运便算是到头了,最多百年之后,这个位面就会逐渐消亡在历史的长河中了。”
“是到了该回家的时候了,走吧。”风无衣大手一挥,转身离开了这里,向着来时的空间通道走去。
归邪犹豫了一下,开口说道:“老大!我还是留在这里吧,一边整合九幽界的力量,一边探听一下擎天的消息,为以后的大战做好准备。”
风无衣微微一愣,随即反应了过来。归邪虽然出身于九幽,但他和擎天完全不同,他是一个铁骨铮铮的汉子。因为之前入侵地球的事,他自觉亏欠了地球人许多,因此并不愿去面对地球人,所以才提出了留下来的请求。
“也好,多则十年,短则三年,我必定带你重回八荒!在那之前,这里就交给你了。”风无衣给出了一个时限,然后不再停留,大踏步向前走去。
从没有一个时刻,像现在这样的想念家乡故土。就像是在外游历的游子,无论外面的世界多么的精彩,总有一天,还是会情不自禁的想起自己的故乡。
对于风无衣而言,能被称之为家的地方,并不是八荒界,而是地球。
那里,有着太多他眷恋的事物,也有着太多他放不下的人。
是时候该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