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柯转身就走,他虽心高气傲,对卓思慕也是有万般不舍,但纪云黛因他父母双亡,又因他而失踪,他绝不能在此刻不管不顾随卓思慕回傲天城。
卓思慕此刻的眼睛瞪得老大,眼珠子里的泪珠几乎就快掉下来,天下最懂卓思慕的莫过于卓思凡,冲着岳峮和慕容瑾使了个眼色,三人以最快的速度离开这间屋子。随即而来的就卓思慕的大哭,她从未有过这样的羞辱,甚至是自取其辱。哭声震天,冲上苍穹,仿佛引得上天见怜一般,哗啦啦的一阵暴雨席卷而来。而此刻的凌柯却还在沿着那凶手留下的蛛丝马迹前往寻找纪云黛的路子。
卓思慕在房间里哭,慕容瑾就在门口守着,一如雕塑。
一个月匆匆而过,江南已经遍布了他的脚印,纪云黛仍旧毫无消息。筋疲力尽的他此刻下榻在一间小客栈中,满脸的胡渣,他也没有时间去修饰,仿佛沧桑了许多岁。
“嘭”的一声,一股强劲的剑气破窗而出,凌柯本能地抽剑后闪,方才他坐的凳子已被利剑劈成了两半,若他闪的慢点,恐怕这就是他的下场。那人似乎没有留手的痕迹,只是狠狠的劈、挑、刺、荡、砍,似乎要把所有的力气全都用在杀他的剑招上。这样的剑招凌柯觉得很是熟悉,趁那人不备,凌空一脚,长剑一挑,瞬间收剑,合着剑鞘就往那人的手腕重重打去。
“啊”的一声惨呼,凌柯一怔,将她制服在桌子上,这才看清楚来人的面容,瞪大了眼睛:“青儿?”
“呸!”青儿长腿对着凌柯就是一阵痛踹,凌柯迅猛地点住了青儿的双膝的环跳穴,青儿只觉着双膝一麻,顿时无力起来。凌柯懒腰抱起青儿,将她平躺地放在床上,皱着眉:“你家三小姐呢?”
“恶贼!你还敢问!”
从“姑爷”到“凌柯”,再到“臭男人”,最后竟变成了“恶贼”?
凌柯心思缜密,不由得心中一惊:“她出事了?”
青儿神色异常,她从未离开过卓思慕,就算卓思慕再怎心情不好,也会想方设法地通知青儿,决计不会让她担心。
青儿撇开头,不愿意再搭理凌柯。
门在此刻被人推开,来者的气场绝不若于他,凌柯顿时一怔,如临大敌一般。见到来人的时候,方才松了紧绷的神经,斟上茶:“慕容兄可安好?”
“不好。”慕容瑾语言冰冷,好似千年寒冰一般。凌柯只当他开玩笑,遂即笑颜逐开:“为何?”
“三小姐不见了。”
凌柯手中的茶杯忽然一颤,溢出许多青色的汤水,凌柯赶紧将手在衣服上蹭了蹭,问:“如何不见的?”
慕容瑾没有回话,只是拿出一张信笺,上面娟秀的字体是出自卓思慕,信中大意就是,当日被凌柯欺辱,再也无颜回傲天城,所以决定浪迹天涯。
凌柯却是气极,将那信笺捏在手中,指关节都发白起来,狠狠咬着牙:“她果真心高气傲,难道她不知道江湖中有很多人都盯着她吗?若掳了去威胁傲天城,她该如何自处?若被人骗了,危及傲天城,她怎么补救?”
“你若当初不说那样决绝的话,她也不会这般想不开。”慕容瑾言辞平淡如水。
“瑾公子,莫要与这狗贼多言,小姐失踪全都拜他所赐!”青儿的眼睛通红,泛着血丝,不知是恨透了凌柯,还是几夜未睡念着卓思慕,或者是太过委屈。
凌柯叹息,几个月前还姑爷姑爷地叫,今日就变成了狗贼,女人都善辩!
替青儿解开穴道才说:“我会把带回来交给你,你是她的近身,没她你回不了傲天城,我一定让她毫发无损。”
“姑且放过你,若在十日内找不到小姐,我定会禀告城主,细数你的恶行!”青儿拧起青虹剑就往外走,慕容瑾摇摇头:“我们找了一个月,你却只用十日,我也要瞧瞧你这样混人有何能耐。”凌柯只能耸肩,又不是他自己定下的期限,明明是被青儿*着定的!
目送两人离开,凌柯的思绪再没办法集中,心中念及卓思慕,她也样的性子,若有青儿在身边,没人能欺负她,可如今独身一人,性子又古怪,银子她倒是不愁,傲天城的商贸也是遍布大江南北,凡是挂着“傲”字商牌钱庄都是他们卓家的,不过她销声匿迹一个月,竟也无人知道她的藏身之地,这才奇怪。
若她独自一人去拿银子,钱庄必定会有记录,以她的行事风格,就算没有青儿在身边,也能搅起江湖的风风雨雨,此刻的宁静难不成是落在什么人手里了?
心中一惊,飞身下楼,迁出白马,跨上马就往淮阴的方向去。
刚下楼还一筹莫展的慕容瑾和青儿见着凌柯的绝尘而去的背影,不由得发出疑惑,青儿不解:“恶贼为何从西门去?回淮阴?”
“淮阴?”慕容瑾遂即“呀”了一声,“走,咱们去汾阳!”
慕容瑾没有走陆路,而是乘船走水路,在这江南一带,轮熟悉程度若他慕容瑾敢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碧波荡漾,船的行驶速度极快,青儿常年居于湖中央,日日乘船她也不觉得什么,倒是慕容瑾面色稍微有些苍白,青儿趁着闲暇时刻熬了一些酸梅汤断给慕容瑾。此刻慕容瑾面色苍白,当真比西施还“娇艳”,推开青儿的酸梅汤:“我饮不下,当真是要辜负青姑娘的好意了。”
青儿干净的笑容展开:“瑾公子会错意了,青儿并非要您饮下,只是让你闻着,心里好过些。”
慕容瑾温柔地点点头,突然问:“青姑娘上次在岳府忽然昏倒,大夫说你尚未足月就受了内伤,你可知道些什么?”
青儿摇摇头,但干净的笑容不减:“公子既然说青儿当时尚未足月,自然是无知婴孩,哪里会知道些什么?”慕容瑾淡淡地“哦”了声,闻了几次酸梅汤,心里畅快了许多,青儿见他面色稍微红润了一些,才敢问:“既然瑾公子不惯走水路,此番怎地要寻水路,让自个儿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