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语之中的笃定,让纪云黛安下心来。
男人自信的眼眸收入她的眼底。
纪云黛没有吭声,凌柯走了两步,她才起身,看着无名的墓碑,泪水又一次涌出来,念念不舍的模样映在水晶之中,楚楚可怜。
凌柯又一次踏进大门,环顾四周,周围的一切都很普通,看起来并无其他暗道。
“凌大哥,我们可以原路返回吗?”
纪云黛有些担心,她不想死在这里。
凌柯摇摇头:“方才我已然检查过,我们滑下来的通道之上只能下不能上,上面有钢精锁住,就算是我,也推不开。”顿了顿,手一一触及房间里的物件,拧起眉,“要想出去,就只有找到另一条路子。”
纪云黛步子极缓,一步步慢慢地挪着,她绕过床榻,双目直愣愣地看着婴儿床,一双手轻轻地搭在床上,唇瓣裂开,扯出苦涩的笑意。重重地叹气,胸口似被石头压着一般,站起身来,脑袋有些晕乎,伸出手就去抓床帘,却不想这样的举措竟引来床后的墙壁滑动。
凌柯抢步上前,手中举着火把,往里面照了下,拧起眉:“你跟在我身后。”
火把的火光能够照亮整个通道,没有熄灭,里面有足够的氧气。
破落的小镇,腐朽的味道充斥着卓思慕的鼻子。
青儿推开一扇扇破败不堪的门,皱着眉:“小姐,咱们回去吧?”这里阴森古怪,若然出了什么事,青儿决计担当不起。
“你确定是这?”卓思慕拨开一些蛛网细细地观察着。
青儿肯定地点点头:“据探子说是这里,他亲眼看着凌公子和纪姑娘进小镇的,可是却没见他们出来。”
卓思慕突然停住:“只进不出?”
“小姐,不如我先送您回去,这里交给我。”青儿继续道。
卓思慕却不予理会,一双大眼睛环顾四周。一间小屋子却让她想进去,这里到处都是灰尘遍布,可只有这小屋子要稍微好些,应该是有人进去过。地上还有些脚印,应该错不了了。
刚刚踏进一步,身后便传来马蹄声,拧起眉,看了一眼青儿。青儿没有回首,只是凭借着敏锐的感官道:“是瑾公子和叶姑娘。”青儿话音刚落便传来叶宛若的嗔怪:“思慕你也太不够意思了,一个人跑到这来。”
卓思慕一改凝重的表情,转身,笑言:“我哪里是不够意思,只是觉得这里有些奇怪,所以……”卓思慕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顿在那里,眼睛环顾着这破败的房屋。
慕容瑾看了看这破落的小镇也皱眉:“这里还真是奇怪。”他眼中透着让人捉摸不透的诡秘。
“哦?瑾公子也觉得这里奇怪吗?”叶宛若笑了笑,这样阴森的地方她也能安之若素,笑口常开,果然是奇女子!
慕容瑾家住姑苏城,几日前才独身启程来了淮阴,自然不知这里曾经发生了什么,遂即问道:“淮阴城就在十里之外,可是这里却荒凉成这样,莫不是发生了什么?”
叶宛若忘了忘四周,突然叹息:“其实二十年前这里繁花似锦,一点儿也不亚于淮阴,可是天有不测风云,一场瘟疫在一夜之间要了全镇人的命,这镇就成了死城。”
慕容瑾来了兴趣:“什么瘟疫这么厉害,一夜之间就要了全镇的人命?”
叶宛若摇摇头:“朝廷也查不出来,最后也就不了了之了。”
忽然一阵大风吹来,有些阴冷。
“哦,原来是瘟疫。”卓思慕虽然嘴上这么说,可是心里却想着:瘟疫?什么瘟疫能让全镇人在一夜之间死完不留痕迹?除非是中毒……中毒……碧煞蛊毒!
“咱们还是回去吧。”叶宛若裹了裹身上有些单薄的衣衫,这里没有人烟,房子也很破败,风肆无忌惮地鱼贯而入,吹的叶宛若当下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卓思慕点点头。走了几步还不忘回首看了看那间奇怪的屋子,眉头深锁。
凌柯和纪云黛走了约莫三个时辰这才见到一丝阳光,刚要往前却有撞到额头,这才看清原来是一块如石头一般的墙壁挡在前面。凌柯伸出手想将它推开,却十分轻松,熟悉的一切却让凌柯大跌眼镜。
这里竟然是卓府的后院!
拉出纪云黛,纪云黛也和凌柯同样的表情。
凌柯伸出手想要再此推开那扇石门却发觉无能怎样用力都无法推动,疑心道:“难道只能由内而外?”难怪没人发觉!不由得生出疑虑:难道弄月的死和傲天城有关?
“咦?凌公子,纪姑娘,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珍儿端着一盆子清水刚巧路过,看到两人不由得吃惊。方才她才从水井处打水,若是凌柯他们回来,她应该能看到,却在打完水回来的是看到两人,莫非这位未来姑爷的轻功这样好?
“刚回来。”凌柯挡在身后的石洞面前以免被丫鬟发现,转开话题,“你家小姐呢?”
“随瑾公子出去了。”珍儿口无遮拦道。
纪云黛望向凌柯,他脸色有些变化,估摸着心里不大好手。
凌柯拧着眉,眼底生出阴鸷,又是慕容瑾,他们两个之间是什么关系?珍儿只记得出门的时候卓思慕的确是和慕容瑾一起,哪里知道门外还有叶宛若等着?
“凌大哥……”纪云黛欲言又止的模样让凌柯有些心疼,她从洪泽湖底开始就有些不对劲,或者是看到那些枯骨有些害怕。凌柯笑着拍拍纪云黛的肩:“有什么话就说。”
“我不想今日的事被其他人知道。”她面有难色,让男人无法拒绝,但凌柯还是问出了口“为什么?”
“凶手一日不找出,云黛真不想再惹祸上身。”
她泪眼婆娑,话中有话,凌柯没敢深想,只是点了点头。
他偏激的做法已然让纪云黛失去双亲,若是她也被盯上,哪日他下到地府还有什么脸面见他们?
一旦算错一步棋,下一步就必须步步为营,稍有不慎,只怕落得尸骨无存,如弄月一般。
曾经的她高傲光洁,多少男人拜倒在她裙下,甘为她做牛做马,之后被人残忍地杀掉,又曝尸荒野,若非凌柯和纪云黛误入机关,只怕多年以后都归不得黄土。
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