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宅。
秦妤浑浑噩噩的过了一个月,这一个月内,她闭门不出,没有任何交际,也不见任何阳光,容华担心她会出事,日日让保镖守在她的房间门口,而且会有佣人按时送饭。
一日三餐,定时加餐,一顿都不能少。
有几次,容华曾试图说服她,奈何站在她门前很久,说了很多心灵鸡汤,秦妤都不为所动。
此时,秦妤看到厉爵修发来的简讯,她没有听,而是转换成文字,她兴致乏味的将手机随意撇到了一边,以前,心情不好的时候,可以打几把游戏缓解一下,可现在,只要一闭上眼睛,脑海里闪过的都是夏菲菲的脸,无论她看什么都是她那明媚如初的脸,她觉得快疯了。
秦妤走到落地窗前,将厚重的窗帘猛地拉开,瞬间窗外那温暖的阳光都投射进来,落在白色的地板上,犹如破碎的水晶。
小姑娘被窗外这强烈的光线刺激,漆黑如墨的眸子有一瞬间的失明,她连忙伸出右手,想要试图用手遮挡住那刺眼的光芒,她站在那里打开窗,窗外有风吹进来。
凛冬季节,本是极寒。
还好是中午,阳光充足,即便是在冬天,阳光还是很暖。
小姑娘托着腮,望向窗外的景色,除了人工种植的几盆盆栽之外,还有那几颗松树柏树,其他的树木和花草都凋零了,入眼一片光秃秃的模样。
她抬头望向天,眨了眨眼睛。
仿佛自言自语道,“菲菲,你在天上还好吗?你是不是一直都在看着我?我不想失去你,我很愧疚,你完全不必牺牲自己的,如果不是我喝醉,你也不至于……”
一想到这里,她就无法原谅自己。
即便这只是个巧合。
秦妤瞬间红了眼眶。
“菲菲,天冷了,你记得多穿点衣服。”
秦妤的眸子空洞的可怕。
正好容华经过这里,看到她两条小腿搭在阳台上,托着下巴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以为她要想不开,想都没想就冲了进去,想要制止她,一把将她从阳台上抱了下来。
秦妤不悦的皱起眉,狐疑的问,“你要干什么?”
容华知道自己被嫌弃了,他见秦妤没事,才放下心来,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你这丫头,我都快被你给吓死了,就算有什么不如意的,也不要想不开啊,不然我跟雨荷多难过啊?”容华说话的语气中有一丝责备,却也夹杂着一丝不舍。
呵。
秦妤终于明白了,原来是他以为自己要自杀?
小姑娘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鄙夷道,“你想多了,我只是坐在这上面吹吹风,毕竟我窝在房间里快一个月了,也需要适应一下,你竟然以为我要想不开?你想象力这么丰富,不去写小说可惜了。”
容华很是不屑。
“你说你吹风就吹风呗,没事跑阳台上干什么?你知不知道那烫阳台多高?你一个人坐在上面万一掉下来怎么办?那上面是很危险的,我不管,反正你以后不能做那样的傻事了,吓得我心脏都快跳出来了,我好不容易才认回你,不能就眼睁睁的看着你这么没了。”
容华真的是拿这个小丫头一点办法都没有,本来一切都挺正常的,就她的朋友出事之后,她就把自己困在这里,谁都不见,也不出门,也不去学校,勉强还吃东西,他已经提心吊胆一个月了,好不容易见她出关了,却做这么危险的事,万一她出现什么意外,他是不会原谅自己。
秦妤欣赏着他戏剧性的表演。
容华朝她挥挥手。
“过来。”
容华搀扶着她坐在自己身边,看着她苍白的脸色,难免有些担心,他不舍的说,“你最近瘦了不少,一会我让厨房做点好吃的,你一定要多补补。”
他觉得自己这个做父亲的,挺不称职的。
面对秦妤,心里满是亏欠。
他语重心长的开口,“阿妤,我希望你明白,菲菲的死不能怪你,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那是她的选择,逝者已逝,活着的人还是要好好的活着,你们不是朋友吗?假如被她看到你现在如此落魄的模样,她会担心的,你们关系这么好,你应该知道,她还有什么心愿吧?你可以替她完成。”
秦妤心情舒畅了不少。
她到现在都不敢面对菲菲不在的事实,而且,她都不敢给伯父伯母打电话,她担心他们知道了,会伤心欲绝。
“嗯,我知道了。”
“我饿了。”
容华知道秦妤想开了很欣慰。
喜极而泣的开口,“好,我这就吩咐厨房给你做饭,你等会。”
秦妤望着容华离开的背影,觉得有些时候真的很可笑,一开始,她以为秦昊就是她的亲生父亲,还觉得命运不公,明明都是他的孩子,为什么差别会那么大?感觉她就像是外面捡来的一样,可容华对她真的很好。
她走到床前,捡起被她扔在上面的手机,发现竟然有将近一百多个未接来电。
当然,这里面有二十多个是来来自厉爵修的,还有三个是来自韩雅欣的,至于其他的,都是一些纯数字号码,没有留存,不知道姓甚名谁。
她只是给韩雅欣打了过去。
“喂?”
韩雅欣一看是秦妤给她打过来的电话,有些惊讶,她是侥幸才从鬼门关捡回一条命,不然她连给她打电话的机会都没有,她的身边被悲伤笼罩,她看着同在她的房间内仍处于昏迷状态中的同学,第一次难过的想哭。
下一秒,她颤抖着声音说,“阿妤,不好了,出事了。”
秦妤的声音倒是沉着冷静。
“怎么了?”
韩雅欣躺在病床上,身上竖着血,她刚做完手术,手脚还不能灵活的动。
她艰难的开口,“阿妤,A大被炸了,全体师生伤亡惨重,而我刚做完手术,还好你最近请假了,没来,否则……”她心里想的是可能是秦妤也无法幸免于难。
她不知道这件事到底是谁干的,究竟是什么目的,可那个人竟然想毁了所有人,足以见得那人是多么的丧心病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