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叔叔，你刚刚是在偷看小婶婶吗？”
偷窥被发现，封懿轩当即红了脸。
“没有。”他用手背蹭了蹭鼻尖，眼睛看向院墙上的爬山虎，明显地做贼心虚。
封淼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笑了。
“我就知道。”封淼走上来，将手中的黄瓜塞到了封懿轩手里。
“拿这个给小婶婶吃吧。”
封懿轩愣住。
封淼扬起下巴，大眼睛忽闪忽闪，看上去软萌可爱。
“小婶婶很好的，小叔叔，我们都很喜欢她。”
封懿轩嘴角动了下，忽然觉得黄瓜的刺儿有些扎手。
封淼忽然调皮地眨了眨眼：“小叔叔也喜欢小婶婶对不对？我都知道的。”
她不需要封懿轩回答，她自己得出了结论。
封懿轩看着她，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对过往一无所知，他的人生经验甚至比不得面前这个八岁的小孩子。
“小婶婶，最喜欢你了。”
封淼扯了扯封懿轩的手，“小叔叔，你也要喜欢小婶婶啊，要不然，她可能就离开我们了……”
离开吗？
直到夜幕降临，封懿轩还没从封淼的话里回过神来。
“小叔叔……”如夜色般凉沉的声音响起时，封懿轩抬起头，便瞧见不知何时走进来的封铭。
他愣了下，“你怎么……”
封铭一错不错地盯着他的眼睛：“奶奶说，你好了，让小婶婶跟你住在一起不合适。”
顿了顿，将书包放在另一张床上，道：“你们还没结婚，所以，以后我跟你一个屋睡。”
封懿轩嘴角动了下，最终垂着眼帘“嗯”了一声。
封铭抬眸看了他一眼，见他一副阴云压顶，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样，拧了拧眉，转身脱了鞋子，爬上床睡了。
封懿轩却是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他想起白天宋春梅说的那句话，心下像是被人揪了一把似的，又酸又疼。
“小叔叔……”
乍然听见封铭的声音，封懿轩怔了下，而后扭头，借着月光看对面床的封铭。
却是只能看个大概，根本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
“你要去上学吗？”
用洛瑶温温软软，总是带着笑意的声音不同，封铭的声音，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和冷意。
封懿轩皱了下眉头，扭过头闭上了眼睛。
“不知道。”
“那你要跟小婶婶结婚吗？”
封懿轩浓密的睫毛颤动了下，没睁开眼，也没出声。
封铭倒是睁着眼，月光下，他漆黑如墨的眼睛看上去越发冷漠，像是要将黑暗吞噬一样。
他抿着唇，一动不动地等了半天，都等不到封懿轩回应他，便扭头看了一眼。
可封懿轩一动不动，呼吸也极为平稳，看上去，像是睡着了。
封铭收回视线，往窗户望了一眼，而后侧过身，闭着眼睛睡了。
洛瑶这一晚上睡得不好，一来，认床。二来，跟封淼和封母一起睡，心理上有些别扭。三来，封淼这丫头睡觉打滚。
每次，洛瑶刚睡着，这小丫头就一个翻身，趴在了她身上，又或者脑袋忽然枕在了她肚子上，给洛瑶吓得半死。
以至于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眼周发黑，眼里布满红血丝，瞧着活像是被人打了似的。
“小婶婶，你怎么了？”
见洛瑶有气无力的，封淼担心地望着她。
“没事儿，就是昨晚上做噩梦了。”对着这么一个萌软可爱的小丫头，洛瑶总不好说是因为她睡觉不老实。
“这样啊。”封淼点了点头，苦恼地想了一会儿，道：“反正现在也没事，要不小婶婶你再睡会儿去吧。”
“嗯，好。”洛瑶头晕脑涨地厉害，闻言也没拒绝，饭都没吃，就回屋睡觉去了。
封铭早课下学回来时，见饭桌上没有洛瑶，就问了句。
“她呢？”
“哦，睡觉去了。”封淼习惯了封铭的称呼，答了一句，低头继续喝粥。
封懿轩抬眸看了两人一眼，须臾，顿悟过来两人在说谁，往堂屋看了一眼，没出声。
“你想好了吗？小叔叔。”
封铭临出门上学时，再度问了封懿轩这个话题。
彼时，封懿轩正拿着扫帚扫院子，闻言，看着封铭好一会儿没出神。
“还没想好吗？”封铭眉头皱起，看上去有些不高兴。
封懿轩移开视线，握着扫把的手紧了紧，但，并未吭声。
“算了。”见他不想回答，封铭扯了下书包带子，转身出去了。
“小叔叔……”
看到这一切的封淼跑过来，伸手扯了扯封懿轩的衣裳，“哥哥问你什么呢？”
“没。”封懿轩摇头，而后拿着扫帚往门口走去，可刚到门口，就被人喊住了……
“哎呦，这不是懿轩么？我当是谁呢？啧啧……”
闻言，封懿轩抬眸，就瞧见一个女人快步过来。
他不记得这女人是谁，是以，没出声。
“哎呦，这么长时间没看见你，我还以为你死了呢！没想到还活蹦乱跳呢！啧啧……”女人两眼放光，像是打量货物似的打量封懿轩。
这女人无论是话语和眼神都让封懿轩不舒服，他皱了皱眉，不自觉想起洛瑶来。
洛瑶总是笑的又甜又奶，像是白色的奶糖。哪怕只是闻到味道，都让人心情好。
“哎，还是不如你哥，你哥最像国才哥了，哎，可惜了，你说，当初死的怎么就不是你呢？留你哥傻子，只会给我国才哥丢人，要是你哥留下，那可就不一样了，你哥比你长得俊多了。”
“白荷花，你说啥呢！”
封懿轩还没开口反驳，就听见了封母的声音，扭头就看见封母气冲冲而来。
“白荷花，有你这么说话的吗？好歹还是个长辈呢！你咋能咒孩子死啊！再说了，我家懿轩好着呢，一点儿也不傻！”
“哎呦，我就随口一说。”白荷花嫌弃地看了一眼封母，“当初国才哥娶你的时候，我觉得你还挺好，现在一看，啧啧……哎，你看看你脸上那皱纹，都快看上咱们村七老八十的老婆子了，别说国才哥了，我都嫌你丢人。”
白荷花撇着嘴角别开脸，一副看到什么恶心东西，不愿再看第二眼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