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懿轩紧盯着她的侧脸，看她眉眼认真，眉眼弯了弯，须臾才低头去看她指的桔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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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在这里等我，不要乱跑，知道吗？”
采过草药，洛瑶打量着天色，带着封懿轩到了溪流前，将身上的背篓摘下来塞到他怀里，神情严肃地叮嘱。
封懿轩愣了下，不解地看她，又下意识地看了眼不远处的溪流，微微皱眉。
他的记忆并非完全恢复，只是恢复了一部分，而这一部分里，并没有洛瑶。
“我去抓鱼，等我抓到了鱼，咱们就回家去。”
洛瑶弯腰脱了鞋子，将裤腿挽到膝盖，白皙的脚和细长漂亮的小腿便暴露在空气里，封懿轩低头看了一眼，不自觉地吞了口口水。
洛瑶对此并无察觉，转身走到一旁的大树下，挑了个树枝折下，将上面的叶子清理干净后，又从口袋里拿出来一把小刀，将一头的Y型树杈削得尖尖的，这才满意地收了刀子。
封懿轩眼看着她动作利落地做完这些，心下密密麻麻地疼了起来。
他想起昨天封淼跟他说过的话：
“小婶婶可厉害了，会抓鱼，还会做好吃的，对了，还给阿淼种了草莓……”
“还有还有，她还教阿淼读书识字，教哥哥学英语，还会医术，等阿淼长大了，也要像小婶婶一样厉害……”
厉害吗？
他那时不知道，可现在，他知道了。
“你要用这个抓鱼？”封懿轩的嗓音带着几分喑哑。
“是啊！”
洛瑶没察觉到他的不对，只抬眸眼神亮闪闪地看向他，冲他晃了晃手中的树枝，得意道：“别看我长得不高，吃得不壮，但我抓鱼可厉害了！”
封懿轩喉咙动了下，咽下一口苦涩。
“你不觉得危险吗？”
“噗……”洛瑶被逗笑，“这有什么危险的？娇气！”她冲着封懿轩努了努嘴，道：“我又不是你，不是我跟你吹，我当年去灾区支援的时候，下废墟救人，可比正危险多了，还有我……”
洛瑶话说一半儿，见封懿轩坐在石头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整个人都僵住了……
问：怎么样才能快速死亡？最好还是不疼的那种，当然也不要流太多血，毕竟她面前还有个恢复期的男孩子，她怕吓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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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的山林很是寂静，金黄色的日光懒洋洋地撒下来，偶尔有飞鸟振翅飞过，又或是虫鸣鸟叫，可饶是如此，洛瑶也觉得山林过于寂静，寂静的空气都要凝固了。
尴尬，尴尬是此时的肖邦。
肖邦，是今晚的月光。
冗长的沉默中，洛瑶艰难地吞了口唾沫，将在沉默里死了九十九次的自己拖了出来。
“那什么，我去抓鱼。”
“……好。”封懿轩慢半拍地应声，目送着洛瑶往溪流走去，却是抿着唇没出声，可抱着背篓的手紧了紧。
“抓到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直站在水里的洛瑶，猛地将树枝插下去，下一刻，便转过身，扬起手中的树枝对封懿轩欢呼：“懿轩我抓到鱼了，看我厉不厉害？”
封懿轩一直在盯着她看，见她此时笑的像是个得了糖的小孩子，眸中染上几分笑意。
“很厉害。”
“我就说嘛！”洛瑶得了夸奖，得意的下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嗯。”封懿轩轻声点头，玩笑着眉眼看着那个站在水里，一手叉腰，一手拿着树枝的姑娘。
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这个姑娘像极了故事书里披荆斩棘的女将军。
鲜衣怒马，风姿英发。
“哎呦。”
封懿轩正想着，就看见洛瑶猛地睁大了眼睛，下一瞬踉跄着后退了两步，而后一屁股坐在了水里。
见状，封懿轩忙放下背篓鞋子都没脱就跑了过去，将洛瑶从水里拉了起来。
“怎么样？有没有伤到哪里？”封懿轩担心地拉着她前后打量，整个人一副担忧过度的模样。
“没有。”洛瑶笑的眼睛弯弯，却并没有推开他，只道：“就是刚刚有鱼吻我的脚，我觉得好痒，谁知道刚一抬脚，就有调皮地小鱼在我脚心吻了我，太痒了，我就不小心摔了。”
“嗯，知道了。”封懿轩拿过她手中的树干，拉着她往外走。
可惜洛瑶正红着脸害羞，如果她仔细一点，就会发现，封懿轩的声音温柔又宠溺，耳尖更是红得能滴出水来。
“哎呀，你鞋子都湿了。这可怎么办啊？”
到了岸上，洛瑶看着封懿轩湿透了的布鞋，心疼又自责。
“没事，等会儿就干了。”
封懿轩倒是不以为意，找了柳枝将鱼穿起来，再用大大的树叶包了几层，这才放进背篓里。
“都怪我……”
洛瑶低着头，抬手敲自己脑袋，声音闷得不行。
封懿轩转身看了她一眼，见她浑身的衣服石头，上身隐隐约约透出痕迹，俊脸红了红，移开视线，红着耳尖摸了摸鼻子，轻咳了一声：“要不，晒一晒太阳再回去吧。”
说完，封懿轩觉得这话怪怪的，便又补充：“晒一晒，鞋子就不湿了。”
“好啊好啊。”洛瑶笑着拍手赞同。
她穿着这一身湿透了的衣服，别提多难受了，再说了，她也不想穿着湿透了的衣服下山，这要是被人看见了，说不定造什么谣呢！
“那个……”
见封懿轩弯腰脱了鞋子，又将裤腿挽上去，洛瑶迟疑着开口。
“嗯？”封懿轩扭头看他，润耳低浅的声音嗓音慵懒又随意，可落入洛瑶耳中，就只有两个词可以形容：性感，想要。
洛瑶啊洛瑶，你是流氓吗？你在想什么啊？封懿轩他才十六岁，十六岁啊！麻烦你做个人好吗？麻烦你把满脑子黄色废料收起来好吗？！
洛瑶唾弃自己的没出息，心下恶狠狠地骂了自己好半天，这才红着脸开口。
“我……我想把衣服晒一晒，你能……把外套借给我吗？”
封懿轩闻言低头看了自己一眼，他身上穿了一个白色的棉背心，又穿了一个浅灰色的衬衫。
“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