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封铭应了一声，重新在床上躺下去。
秋天的白天是温暖的，到了晚上，月色寂静，蛐蛐声到处都是，偶尔还有狗吠声，封懿轩在廊檐下坐下，低垂着头一言不发。
偶尔有夜风吹过来，带着丝丝冷意，吹得人头脑清醒。
半晌，封懿轩察觉到身旁温热，借着月光侧目，就瞧见一只雪白的兔子。
他伸手摸了摸兔子的毛，觉得掌心温热，心情忽然好了不少。
“谢谢。”他轻声说。
不远处狗窝里，小灰正望着他，月光下，那双眼睛泛着绿色的光芒。
封懿轩有些哑然，而后皱了皱眉，抱着白色兔子起身走过来，放在小灰身边，伸手摸了摸小灰的脑袋，“多谢，这些日子以来，辛苦你了。”
小灰不吭声，也不动，只一双绿色的眼睛看着他。
此时，远处传来狗吠声，封懿轩摸小灰脑袋的手微微顿了下，随即弯了眉眼，站起身看着窝在一起的小灰和大白，微笑道：“睡吧。”
他说完，转身进了屋子，关上房门，倒头就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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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叔叔，你干嘛一直看小灰和大白啊？”
封淼坐在院子里扒苞米时，见封懿轩一直盯着狗窝，好奇地问道。
“没什么。”封懿轩摇了摇头，收回视线，目光温柔地看着封淼：“阿淼，你有听小灰叫过吗？”
“没有。”封淼摇头，眨了下大眼睛，认真道：“小灰和大白是小婶婶从山上带回来的，当时小灰受了伤，小婶婶给它看好的，那之后，它们就在这里安家了。”
封懿轩点了点头。
封淼继续道：“不过，它们可乖了，大多时候都在狗窝里待着，尤其是小灰，一天到晚都不怎么动弹，起初小婶婶还以为它的腿没好，又给它看了看，最终你猜怎么着？”
封淼冲着他眨眼睛，封懿轩配合地问：“怎么着？”
封淼开心了，笑着道：“小灰它其实早就好了，它就是懒，不爱动。不过大白很爱动，时常跟着我蹦蹦跳跳，可欢实了。”
“嗯。”封懿轩应声，又看了一眼依偎在一起的小灰和大白，不知想到什么，莞尔笑了。
封淼没看见，自然也就没多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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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瑶……”
听见喊声时，洛瑶微微一怔，转身就看见背着背篓的孙旭光。
“你……你怎么来了？”孙旭光看了一眼自家院门，又看了一眼洛瑶，神情狐疑。
“我来找凤盈的，就是不知道她在不在，所以没进去。”洛瑶浅笑，眼神温和又友好。
孙旭光眼神却有些怪异，上下打量了洛瑶一眼，道：“那你在这儿等一下，我去看看她在不在。”
“多谢。”
“不用这么客气。”孙旭光微微红了脸，转身进了院门。
洛瑶身上背着背篓，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等着。
有村民经过，瞧见洛瑶站在孙家门口，狐疑地打量一番，却也不敢问，只是放慢了脚步离开。
洛瑶也不在意，只挺直了脊背让他们看。
很快，孙凤盈从孙家走出来，看见洛瑶，脸色难看了几分，却还是抬脚走到了她面前。
“你找我干啥？”
“不干啥。”洛瑶浅笑了下，“就是莫名背了黑锅，心里不爽，想来问个明白。”
她不提这事儿还好，一提这事儿，孙凤盈脸色更差了。
“你还有脸说，洛瑶，你怎么敢来找我的！”
洛瑶闻言不气也不恼，依旧微笑着：“我马上要回镇子上学医，不把事情弄明白，我不能安心。”
孙凤盈脸色黑了几分。
洛瑶微笑着，不在吭声。
四目相对，一个烦躁愤怒，一个平和如风。
时有村民经过，看着两人指指点点，却又声音很低，孙凤盈听不见那些人说什么，心情越发烦躁，狠狠瞪了他们一眼，方才气呼呼地对洛瑶道：“你跟我来。”
“好。”洛瑶莞尔，抬脚跟了上去。
等两人走进没什么人的林子里，孙凤盈这才转身，看着洛瑶道：“看在你先前帮我哥看伤的份上，我就告诉你。但洛瑶，这是我最后一次容忍你了，再有下次，我不会放过你的。”
洛瑶听着这话，只觉得好笑，漂亮的眉眼挑了挑，微笑道：“知道了。”
“你……！”孙凤盈气噎，颇有种自己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她气的咬牙，而洛瑶始终云淡风轻。
可碍于自己先前欠了洛瑶的人情，到底是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
临别前，孙凤盈拧着眉头道：“你可别再来找我了，我最讨厌你了。”
“好啊。”洛瑶笑盈盈地答应，眯笑着眼睛目送孙凤盈离开，方才收敛了笑意，抬眸望向远天，半晌，自嘲的笑了。
“讨厌我？呵！讨厌我的人多了，你又算老几。”
洛瑶嗤了一声，背着背篓走出林子，远远瞧见孙凤盈站在门口跟一妇人说话，洛瑶瞥了一眼，快速移开了视线。
孙凤盈眼角余光瞥见她的反应，气的直咬牙，果然，她最讨厌洛瑶这种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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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时，已经是晌午。
烟囱里冒着烟，院子里的苞米已经扒完，金灿灿的苞米棒子晒了一地，瞧着特别讨喜。
洛瑶在院子里扫了一眼，没瞧见封淼，便走到桌子前，把背篓放下，将里面的草药和鱼拿出来，又拿出几叶子包的野果子放在桌子上，这才转身去仓房拿了晾晒草药的簸箕出来，将草药晾晒上。
“小婶婶，你回来了啊？”封淼不知从哪里绕出来，紧攥着洛瑶的衣裳一角。
“嗯，回来了。”洛瑶伸手揉了揉封淼的小脑袋，眉眼柔和了几分，“桌子上有野果子，拿去吃吧。”
“谢谢小婶婶。”封淼开心起来，欢喜地跑到桌边，打开叶子包后，跑过来给洛瑶喂了一个，又往厨房去了。
厨房内，封母打发封淼出去后，对着封懿轩叹气：“你让娘说你什么好，阿瑶这么好的脾气，你都能让她生气，她若真伤了心，回头你可别跟娘哭。”
封懿轩僵了一瞬，道：“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