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闻言眼神亮起来，下一瞬，咧着嘴角笑起来，而后伸手剥开糖，塞到了自己的嘴里。
洛瑶见状一愣，困惑的睁大了眼睛。
可还不等她反应过来，少年的吻就落了下来……
糖的甜味带着少年身上特意的气息度过来时，洛瑶觉得，她完了。
她这辈子，怕是都要吊死在这棵树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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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跟着洪院长去医院时，洛瑶心情说不出的紧张。
她坐在医院的长椅上，握着封懿轩的手里满是手汗。
许是察觉到了她的紧张，封懿轩扭过头来看她，见她低垂着头，抿着唇角，蹙着眉打量了一会儿，像是想到什么好主意似的，嘴角绽放出一抹笑。
下一瞬，便伸手过来，在洛瑶头发上揉了揉，轻声道：“阿瑶不怕，阿瑶不怕，我在呢。”
洛瑶微微一怔，好一会儿才缓缓抬眸。
四目相接时，洛瑶觉得自己看到了光，而下一瞬，那束光便凑过来，在她额头落下一吻。
而后哄孩子一般揉着她的头发轻声说道：“阿瑶，不怕。”
洛瑶紧绷的心弦在这一瞬间决堤，眼里也充满了水汽。
她咧着嘴角笑了：“嗯，不怕。”
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
只要，你还在……
检查结果还算好，洪院长笑呵呵地拿着片子给洛瑶看，乐道：“他的问题不算严重，你看见这块儿阴影了吗？就是这些血块和淤血，回头清理掉就没了。”
洛瑶接过片子仔细看了看，可心情并不轻松。
洪院长视线落在封懿轩脸上，乐呵呵道：“懿轩这孩子身体不错，你把他养得很好，回头在做下别的检查，没什么问题的话，明天下午就可以手术。”
见洛瑶一直盯着片子不吭声，洪院长沉默了一瞬，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大叔亲自主刀，你要相信大叔。”
洛瑶握着片子的手收紧，抬眸看向洪院长：“大叔，手术后，他会失忆吗？我记得，很多做了脑部手术的人，会失忆……”
洪院长闻言愣了下，随即神情严肃了几分。
“阿瑶，你也是学医的，这些，你都明白。但，并不是所有人都会失忆。而且，很多都是短暂性的失忆，过后，会想起来的。”
“嗯。”洛瑶点了点头，脸上的笑容有些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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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检查都是些常规检查，相对简单。
做完后，洛瑶牵着封懿轩回到洪家，将身上的钱全都翻了出来，只有两百四十块八毛六分了。
想要付医院的费用，远远不够……
洛瑶将钱收回来，从包里翻出纸和笔，低声道：“也不知道打欠条有没有用……”
封懿轩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凑过来跟她一起盯着作业本看。
洛瑶长叹了口气，将作业本和笔收起来，伸手拍了拍封懿轩的脸，道：“封懿轩，我为了你，可是把前途都搭上了，你以后，可千万不要辜负我啊。”
封懿轩没听懂她的话，抱着她的手在脸上蹭了蹭。
洛瑶轻笑出声，心下却是叹气。
这个人啊，太招人喜欢了。
傻的时候，就能让人着迷，若是真好了，她得有多少情敌啊……
洛瑶苦笑了下，捏了捏少年的脸。
“也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这样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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缪钟清是傍晚回来的，彼时，洪院长还没回来，洛瑶就把封懿轩的情况说了说。
缪钟清淡淡应声，倒是没多说什么。
洛瑶沉默了半晌，再度开口：“老师，我今天跟人打听了一下，懿轩这样的，要是住院，不算手术费，一天都要十多块钱。我……我带的钱，怕是不够，所以，我写了这个……”
洛瑶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折叠在一起的纸递了过去。
缪钟清接过，打开来看了一眼，却是神色不明，喜怒莫辨。
“你看行吗？”
洛瑶小声地问，心下却是忐忑的要命。
“三年？”缪钟清皱眉看着洛瑶。
洛瑶呼吸一窒，“短了？”
缪钟清不答。
洛瑶缩了缩脖子：“长了？”
缪钟清亦是不答，只是将纸条装进口袋，起身走了。
看着老师走出门，洛瑶一脑门的雾水，可还未来得及起身去追，就听见了洪夫人的喊声，忙跑去厨房帮忙。
“这个给你。”
晚饭时候，洪院长刚在桌边坐下，缪钟清就将一个纸条递到他跟前。
“什么啊？”洪院长稀奇的不行，一边拿起纸条一边笑着道：“哎，都这么大人了，还给我写纸条呢！”
洪院长啧啧出声，一看就是美得不行。
洛瑶看着那张熟悉的纸条，把脑袋埋了埋，又埋了埋，恨不能化身鸵鸟把自己藏起来……
然而，并不能。
“咦？”
听见洪院长的声音，洛瑶脑袋又埋了埋。
洪院长看看纸条，看看洛瑶，又看看缪钟清，忍不住笑出声：“三年啊？”
“嗯。”洛瑶缩了缩脖子，心下莫名发虚，迟疑了片刻又道：“要是不行，再加三年也成。”
“哈哈哈哈……”洪院长直接大笑出声。
洛瑶心下更不安了，紧张地扯着衣裳不敢出声。
就听见洪院长小声爽朗道：“哎呦，老缪啊，我可太喜欢你这学生了，要不这样吧，你把她留下来，交给我，我帮你免费教上几年。”
“别问我，问她。”缪钟清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洛瑶心底忐忑，紧接着就听见洪院长的声音。
“怎么样？阿瑶，要不要跟着我学几年？”
“啊？”洛瑶不得不抬眸，视线落在缪钟清身上，见他看都没看自己一眼，暗暗扯了扯衣裳，讪笑：“不了吧，我还没出师呢，学医最忌讳半途而废了，等我学好了，再来省医院找您吧大叔。”
洛瑶这话一语双关，逗得洪院长大笑出声，拍着缪钟清的肩膀道：“行啊，老缪，你这学生不错。”
他说着，将纸条收了起来。
“这事儿啊，是我占便宜了，一场手术，换老缪的高徒三年，嗯，不错不错，算是为我们省院做杰出贡献了，要不然啊，回头又跑首都去了。”
“嗯。”缪钟清应了一声，倒是没多说什么。
洪院长乐呵呵地说了好半天，还和缪钟清喝了两杯，这才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