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好吃。”
“是吗？”路医生笑的眉眼弯弯，“我也觉得很好吃，对了，我奶奶种的葡萄结了好多，等会儿给你拿点儿回去。”
“不用了，我们家也有。”洛瑶闻言连连摆手。
是的，没错，方家也有葡萄架，就是老师和师娘回来的时候才种上，还没到结果子的时候。
“哎呀，你就别客气了，反正我跟奶奶两个人也吃不完。”路医生笑了笑，往洛瑶面前凑了凑，道：“我还想找你帮忙呢，你可千万别拒绝我。”
“可以。”洛瑶点头，当即坐直了身体，一副只要对方开口，不管是上刀山还是下火海，她都能行的架势。
“你别这么严肃……”路医生对孩子似的，伸手揉了揉洛瑶的头发，道：“我就是想问问你，有没有兴趣来医院兼职。”
“啊？”洛瑶愣住，心道：还有这种好事儿？
路医生收敛了几分笑意，正色道：“咱们卫生院里没有中医诊室，医疗条件也不是很好，医护人员也不大够用。”
她顿了顿，道：“你知道的，一般的大学生毕业后，都愿意留在大城市，谁也不愿意来这种小地方，所以，我想问问你，有没有兴趣来卫生院兼职，当然，也不用天天来。”
洛瑶有点儿迷茫，一般来说，镇子上的医院里，多是不设中医科的，只有县城才会有专门的中医院，还得是她那个时代的县城，在八零年代，不管是医疗科技跟不上，医护人员也跟不上……
“可，没有中医科室的话，我去了，能干嘛啊？”
以往读书的时候，在医院实习，也都是在专门的中医科室，别的，还真没试过。
“你能干的多了。”路医生笑起来，道：“我看你懂得挺多的，而且，你还会针灸，很多我们做不了的，你都能做。”
顿了顿，又道：“来医院兼职，也算是一种试炼了，我们以前去医院实习的时候，连工钱都没有，照样从早忙到晚的。”
“但是，你放心，你要是来，我们会给你算工钱的。”路医生说到这儿顿住，哂笑道：“就是，可能工钱不高，一天的话，可能就五毛钱，或者一块钱，你可以回去想想，想好了，来找我就成。”
“嗯好。”洛瑶笑着点头，心说，有钱就不错了。她这天天跑来跑去的给人扎针，也没多少钱。
再说了，这只是镇子上，医生的工资也不过一个月三十块，她一个兼职的，要什么自行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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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你这么说，这个路医生还不错。”厨房内，方晏听了洛瑶的画，笑呵呵地说道。
“嗯，的确挺好的。”洛瑶将柴火放进灶台里，回想起路医生院子里开的娇艳绚烂的菊花，笑着道：“我刚刚已经把菊花枝条扦插好了，明年这时候，咱们院子里，估计也能看菊花了。”
“能的。”方晏笑呵呵地应声。
洛瑶嘿嘿笑了。
方晏将切好的菜放进盆子里，看了一眼烧火的洛瑶，道：“阿瑶啊……”
“怎么了？师娘？”洛瑶抬眸。
“师娘是觉着，去医院兼职也挺好的，学医嘛，重在经验，总不能一直闭门造车，再说了，医书你看的也够多了，不如去医院，多见一些病人，也好有长进。”
洛瑶抿了抿唇，道：“等回头问问老师吧，看老师怎么说。”
“哎，成。”方晏笑着应声，转身继续切菜。
洛瑶其实心里明白，老师不会反对这件事。
相反，他们是赞同的，因为他们知道，封懿轩要上学，洛瑶要上学，他们需要钱，因为此，戴老板才会给洛瑶介绍病人，以他中草堂老板的身份为洛瑶打包票，要不然，那些病人怎么会信她一个小姑娘呢？
同样的，路医生也是希望她能多学一点儿东西。
“我的命还真好啊……”
暖黄色的灯光下，洛瑶趴在桌子上，看着医书说道。
坐在她对面的封懿轩抬眸看了她一眼，薄唇微珉，握着圆珠笔没有吭声。
洛瑶将圆珠笔在手中转了几圈，忽地笑了，可刚要出声，就听封懿轩道：“要不，我也出去赚钱吧。”
“想什么呢？！”洛瑶猛地坐直了身子，皱眉看他。“你现在的任务，是把初中三年的书全都学会，等明年六月份考个好成绩，去县城读高中，而不是赚钱！”
见洛瑶动了怒，封懿轩垂了眼帘，长且直的睫毛像是一把小扇子，遮住了他眼底所有的光。
洛瑶见不得他这样，他一沉默，洛瑶就心疼。
“对不起啊，我不是怪你。”洛瑶语气和缓了一些，握住封懿轩的手捏了捏，道：“我只是觉得，时间紧迫，咱们只有考得好，才能上高中，而且，我打听过了，考高中很难的，一个班五十个人，能考上十五个就很不错了。”
“再说了，咱们这种家庭，也不可能靠着花钱进去。你说是不是？”
封懿轩抬眸，清眸好似染了雾气一般，看上去又可怜，又倔强。
“可你，一直都没有看书。”
洛瑶一听这话，当即乐了。
一拍桌子站起身道：“笑话！我用得着看书？我可是省高考状元好吧？就初中这知识，我还用得着看书？考前一个月……哦不，半个月，不，十天的时候，随便翻一翻书就过了好吧？”
封懿轩像是完全懵了，坐在书桌前，要笑不笑地看着洛瑶，清澈透亮的眸子里满是惊诧和困惑，他嘴角动了动，像是好半晌才找到自己的声音：“省？高考？状元？”
他说着，剩下打量了洛瑶一眼，神色说不出的复杂。
在他异样的目光中，洛瑶再一次社死了。
她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而后一声不吭地低头坐下，干咳了一声道：“良宵难得，看书学习吧。”
“嗯，良宵难得。”
封懿轩应了声，清澈的眼眸弯弯，眸子又黑亮一片，看向她时，努力憋住了笑意。
洛瑶：“……”她死了，她刚刚再说什么啊？老天爷！神特么良宵难得，让她死吧，现在立刻马上，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