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是一天比一天冷了,京都城也迎来了盛安十一年的第一场雪。
外面天寒地冻的,但是屋子里却是温暖如春。
南栀一边呵着手,一边走了进来,嘴里还在嘟囔着,“这天怎么这么冷!”
听到她的声音,沈静嘉放下手中的书,笑着看向她,“都下大雪了,能不冷么。”
好在他们伯昌侯府家大业大,屋子里都烧起了地龙,就是冷也冷不到哪里去。
南栀走到她身边,开口道,“小姐,咱们侯府里面是烧了地龙不怕,可是那府外的小别院可是没这么讲究。”
“你提这个做什么?”
南栀忍住想要翻上天的白眼,“小姐,自打安仁寺回来,您跟未来姑爷就没怎么见过面吧?”
沈静嘉想想,还真是,所以?
她抬起头,不明所以的看向南栀,一副还是不懂她意思的模样。
“小姐,这感情吧,是处出来的,虽然咱们是应该矜持一点,但是这么好的机会,您怎么就不懂得把握呢?”南栀苦口婆心的说着,一副过来人的模样。
然而沈静嘉脸上的茫然却并没有变样,依旧是不明所以的看着南栀,仿佛她说的话是听不懂的天书一样。
“赵姨娘,刚才拎着补汤去了侯爷的钟正阁。”
南栀克制了许久的白眼终于是忍不住,翻了上去。
她说完话,沈静嘉却是久久都没有声音,南栀看了一眼自家小姐,只见她微微低着头,眉头轻蹙着,似乎在想什么麻烦的事情一样。
“小姐,您明白我的意思吧?”南栀开口问了一句。
沈静嘉这才抬起头看向南栀,“你说的对,娘不在了,赵姨娘又这么贴心这么殷勤,总有一天会让爹爹心软,说不好什么时候就要扶正了。”
她说着,站起身来,“咱们这就去看望爹爹。”
看着沈静嘉准备出门的样子,南栀张了张嘴,想要解释自己刚才不是那个意思,可是这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来。
她现在在想的事情是,小姐当初是怎么就一眼看上了裴长清,还非他不嫁的?现在看起来,她根本就没有一点迷恋啊?
沈静嘉在伯昌侯那里坐了好一会儿才出来,只是她还没跨进自己的院子,就被南栀塞过来一个食盒,“小姐,今日大雪,我们是不是应该去看望一下住在别院的未来姑爷呢?”
南栀的话隐约带着一丝不满,沈静嘉看着手里的食盒,想起之前南栀苦口婆心的那一长串话,这才明白过来。
原来,南栀说的意思不是让她去看着伯昌侯,省的他心软,南栀的意思从一开始就是奔着裴长清去的啊。
看到沈静嘉恍然大悟的表情,南栀就知道,自己前面婉转的说了那么多,都是浪费,早知道,她就应该直接一点,直说去看裴长清就好了。
“你说的也是,既然已经出来了,那就过去吧。”沈静嘉说着,转身就往后门走去。
她才离开的小路,一旁闪出个纤弱的人影来,若是有人在旁边,定然能看到,是二小姐沈静柔。
她看着沈静嘉远去的背影,眼神跟着犀利了起来。
“彩儿,记住我刚才说的话了吗?”她开口问着身边的丫环。
那小丫环身子一抖,忙回答道,“记,记住了。”
沈静柔这才转过头看着那低垂着脑袋的小丫环,“记住了还不快去办?耽误了本小姐的事情,看我怎么收拾你!”
听到这话,那丫环的身子抖的更厉害了,也不知道是冷的还是怕的。
“快去啊!”沈静柔又吼了一句,那叫彩儿的小丫环才忙不迭的跑开了去。
沈静柔的眉头皱了起来,这个小丫环真是没用,还不如兮染好用,早知道就不应该把兮染让给沈静嘉了。
她心里认定兮染是自己让给沈静嘉的,可其实她也明白,就算自己不同意,兮染也是不会留在她身边的。
沈静嘉坐上马车,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就到了裴长清住着的那间精致的院落门口。
南栀从车上下来,放好了踏步,这才扶着沈静嘉的手,让她从车上下来。
隔壁院子里的春生正好得了命令出门采买,本来老大不愿意的他,看到沈静嘉从车上下来的样子,瞬间来了精神。
他也不急着去采买了,就站在那里看着沈静嘉莲步轻移的进了院子。
“这想必就是伯昌侯府的小姐了吧?”他低声嘟囔着,脑子里不断想着他爹说的那些话,心情也跟着动了起来。
若是他有他爹那个好运,说不定这小姐……
“春生,你怎么还不去,等会儿要是夫人要起东西来,看你怎么交代!”
守门人从门缝里看到一直窝在门口不动弹的春生,忍不住开口说了一句。
春生这才回过头,不耐烦的回了一句,“知道了知道了,我这就去了。”
他奶说了,等到了合适的时候,就让他们吃香喝辣!
等他发达了,他一定要这些人好看!
沈静嘉自然是不知道自己竟然会被一个奴仆惦记上,她跟南栀进了院子,就看到站在院子中间,做着奇怪动作的裴长清。
“长清哥哥,你在做什么?”她开口叫了一声。
裴长清愣了一下,马上停下了动作,有些尴尬的红了脸。
要是被沈静嘉知道他刚才做的是什么动作,有什么功效,怕是他这辈子都不能在她面前抬起头了。
他这样想着,不自然的咳嗽了两声,这才转过身看着走来的人。
“嘉儿,你怎么来了?”他开口,状似平常的问了一句。
沈静嘉指了指身旁的南栀,“来给长清哥哥送吃食。”
她说着,不见外的进了厅里,然后让南栀把食盒里的饭菜一一摆上。
“今日大雪,别院不如侯府有地龙,我来看看长清哥哥你这里冷不冷。”
一旁的小厮忙多点了两个火盆端进来,原本没什么温度的屋内马上就温暖了起来。
“长清哥哥,你多吃点,多补补身子,读书辛苦,可别还没上考场就熬坏了。”
裴长清脸色一僵,莫非,沈逸和跟沈静嘉说了他肾虚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