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景旭东才注意到左前方的那张桌子旁,围着乘警和乘务员。 那不是刚刚在睡觉的那个乘客吗。
“哥,那人死了。”死了?的确刚刚景旭东查看周围环境的时候,只看见他趴在桌子上,并未注意那人是死是活。他现在无法确定,这个人的死跟他们之前发生的事或者说之前那些人背后的势力是否有关联。
景旭东听到那边的乘警说,要让餐车里的人暂时都不要离开,待在原地配合调查。景旭东从人群缝隙中看去,那人周身上下并没有任何血迹,若身体上也无伤痕的话,那他的死可能就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突发疾病死亡,不过这种可能性不大,除非他死亡的时候这节车厢内没有任何的人,否则死前一定会有所挣扎一般都会令他人发现;再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中毒,而且这毒药应该是慢性的,若是烈性毒药死前也会有挣扎。
“大哥,你说那人是咋死的?”张六乙凑到景旭东耳边。
景旭东指了指那人旁边桌上的杯子:“估计是和它有关。”
“中毒吗?”张六乙说着,又站起身子向那边仔细望了望,“哥,你说的还真对,那人看起来也没什么外伤,要是他杀的话也就投毒这一条路了。”这时,乘警从那人的身上搜找着随身的物品。景旭东留意到,随身的物品里有一个打火机、一包万宝路牌香烟、一个空的名片夹、一个钱包,景旭东猜想,要是有什么线索那肯定也是在钱包里了。不够当乘警打开钱包,却发现钱包里只有几张百元大钞,并没有其他任何东西。乘警也基本上排除了为财他杀的可能。
“也许就是有什么病吧。”张六乙叹气地摇摇头,感叹人生苦短。这时,乘务员离开了死者身边,景旭东这才隐约看到,死者的脖子上好像戴着什么东西,一条暗黑色的线浅浅地露出来一点痕迹。
“那是什么?”景旭东故意提高了声调对张六乙说道。张六乙顺着景旭东看的方向看过去,对于他这个世家传人来说,自然也会发现了死者脖子上戴的东西,瞬间他也明白了景旭东的意思,于是接着景旭东的话说道:“死者脖子上好像戴着什么东西吧。”
乘警这才注意到,将那东西取了下来。没想到,那既不是什么佛像、佛牌,也不是什么平安福或者貔貅之类招福纳财之类的物件,而是一个看起来像是什么骨头制成的吊坠。张六乙小声嘟囔着:“那是什么啊?莫不是是什么邪教吧?”
景旭东则对乘警说道:“能让我看看吗?”他指了指那个吊坠,一本正经地说道,“我是研究宗教文化的学者,也许能给你们提供一些帮助。”乘警看了看景旭东,可能觉得他也不像什么坏人,给他看看也无妨,于是拿到了景旭东面前。“可以看,别上手。以免有你的指纹。”
近看之后,景旭东可以确认那吊坠的确是由什么骨头制成的,不过这种质地既不像牛骨,也不像是象牙,厚重感中还带着一丝晶莹剔透。这吊坠让他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可是景旭东可以确定的是,他并没有见过这个吊坠。不对,难道是上面的图案。景旭东仔细看过去,才发现,原来在吊坠之上,还雕刻着一层极浅的纹饰。如果不凑近仔细看,根本无法发现。这是……
这个纹饰图案,景旭东的确见过,曾经在某个村庄荒废的破庙里。他和秦波老师一起去那执行任务,在追踪一伙人时曾进入过那座破庙,后来,他听村长说过那是一座废弃的河神庙,后来又与秦波在黄河之上遭遇水中沉尸,最终也没有解开那个谜题。而那个破庙中墙壁上的纹饰却让景旭东记忆深刻。那是一种很奇怪的图形组合,看起来既不像文字,也不像数字,景旭东后来翻阅了中外大量的古籍,也未曾找到一样甚至只是与之相近的图纹。
这一刻,景旭东更加确定,餐车里这个男人的死恐怕也与他有关。不过这个死去的男人究竟是敌是友,他现在还不能确定,而又是谁杀了他呢?
乘警并不理解这个吊坠有什么异常,觉得不过就是一个普通的饰品,并没有太当回事。只是简单地问了问景旭东,从这个坠子上能看出来什么吗。景旭东也只是敷衍地说,这估计是哪里买的旅游纪念品吧,应该并不值什么钱。乘务员也附和说,这个男人好像就是自己一个人来的,期间也并没注意有什么人接近过他,十有八九估计就是突发什么疾病吧,一直以为他是睡着了呢,没想到……
餐车里的几位乘客,乘警也分别进行了询问,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乘警心中也觉得,大概率下是突发疾病,不过按照规定流程,他已经和下一站的当地的公安局取得联系,将在下一站将死者运送到指定医院,进行尸检鉴定。景旭东此时关心的,是那个骨质的坠子,如果说背后下手的人之所以杀了那个男人就是为了它,那么为什么并没有将它拿走,要么就是没有得手,要么就是他们压根就算准了每一步,就等着将尸体运送出去呢。
景旭东给张六乙使了个眼色,发挥他能力的时候到了。小声对张六乙说道:“把那个坠子,拿走。”张六乙不经意间瞟了一眼,坠子此时就摆在死者旁的桌子上,乘警并没有来得及收走。
张六乙手指轻轻敲了一下他与景旭东之间的桌子,于是起身靠近死者。乘警注意到张六乙的行为,制止道:“回到自己的位置,请您配合。”张六乙举起双手,申请紧张兮兮地说道:“我……我……我……”这气氛弄得其他人也都跟着紧张起来,以为又出现了什么新的状况。乘警更是举起手中的警棍,大声喊道:“别动!回到原位!”
张六乙这才说出来一句完整的话:“我说,我能不能去趟厕所啊,我这膀胱都要憋炸了!”
“唉!……”大家这才舒了一口气,乘警也是皱了皱眉,人有三急,这也等不得,再说了也只是让他们配合调查,其实从心里往外,他也觉得这些人不太可能是杀人犯,于是便让张六乙去厕所后再回到餐车。
待张六乙从厕所返回到座位上时,朝景旭东挤了一下眼睛,显然是他已经得手了。整个过程之中,景旭东虽然目不转睛地看着,也没有发现张六乙究竟是在什么时候动的手,这飞贼家族的传人还真是名不虚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