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旭东说:“你还有红绳吗?我去毁了引魂幡。”
柳端端幽幽的说:“真正的引魂幡只有一个,如果选错了,后果可能不堪设想哦。”
“柳小姐也懂这些?”苟杳大少说,“那你可知如何辨认真正的引魂幡吗?”
“我不知道。”柳端端十分坦然的承认。
“赌一把我们还能有一线生机,畏首畏尾就只能坐以待毙。”景旭东说。
“红绳在我怀中贴身的口袋里。”苟杳大少双手牵着红绳没办法动弹,只好让他自己来拿。
景旭东小心翼翼的身手探了进去,四下摸索,引得苟杳一阵战栗。“大哥在口袋里,你别乱摸。我痒。”
景旭东终于在靠近他心口的口袋里摸到了红绳,拿了出来,戴在手上,慢慢的弯曲膝盖,小心谨慎地从红绳圈里矮身出来。在他出来的那一刹那,他身上带着的活人的气息就只释放了那么一丁点,却也引来了邪魂的注意。邪魂的鼻子超级灵验,周围的十几只邪魂瞬间就扑到了他面前,吓得他们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齐齐将手摸到随身装备上,随时准备与它们大干一场。景旭东急忙抬手将红绳挡在面前,遮住了生人的气息。几个邪魂在他周围绕了一圈,没有的发现异常,便散开在周围游荡了。几人这才松了口气。
景旭东低声询问:“真正的引魂幡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苟杳大少说:“理论上来讲黑色煞气最重,该是黑幡。”
景旭东带着红绳慢慢挪进了黑雾之中。茫茫雾气掩藏了无数只引魂幡,但颜色都不对。他只能耐着性子继续找下去。一路找过去,已经找到尽头,依然没有看到黑色的引魂幡。就在他想要回去问苟杳是不是记错了的时候,余光忽然瞥见一抹黑色的旗帜。他忙转头望去,在众多箱子堆积的小山上插着的黑色的引魂幡,迎风飘扬,猎猎作响。
他心中一喜三两下跳了上去,动手拔除引魂幡,又从怀里摸出火石打出火来一把火烧掉了引魂幡。就在引魂幡被火焰焚烧之时,黑雾却越发的浓郁了,随处飘荡的邪魂的数量不减反增,而且越发的具有攻击性。黑雾中传来了凄厉的惨叫,一只只鬼手从地面各处伸了出来,一把抓住了张六乙的脚踝,吓得他“啊”的一声,另一只脚重重的并过来给了那只鬼手一下。但鬼手没有痛觉,受了他一击却并没有松开,反而抓得越来越紧,手指深深的扣在他的脚踝上,颇有要将他的脚踝扭断的架势。
苟杳大少连忙用一只手拽着红绳的两头,腾出一只手摸出一根红绳甩在鬼手上,但是这一次红绳并没有起作用,鬼手也并没有像之前的女鬼一样消失,反而像是被激怒了似的,抓得更狠了。
张六乙感觉骨头都要被扭断了,脸上冷汗直流,死死抓着苟杳大少的胳膊,颤抖着嘴唇问道:“你到底有谱没谱?”
“不能啊。怎么会失效了呢?”就在苟杳大少疑惑的时候,原本在一旁与他们井水不犯河水游荡着的邪魂突然顿住身形,然后齐齐僵硬的将头转向他们。
柳端端也没见过这场面,被吓了一跳,用胳膊捅了捅他们两个:“我觉得我们可能要有一场硬仗要打了。”
邪魂扑过来的一瞬间,伴随着一声巨响,铺天盖地的垃圾从天而降,像天女散花似的不禁砸晕了邪魂,逼退了鬼手,更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将柳端端、苟杳大少和张六乙三人埋在了臭烘烘的废墟之中。苟杳大少本就对这些气味表示一言难尽,如今更是一口气没上来直接晕倒在地。
稍后景旭东从天而降,来到他们之前所在的地方却不见他们人影,十分疑惑的四处打量:“柳小姐?老张?苟杳?你们在哪儿?”
这时他脚下的垃圾堆动了动,张六乙的声音从下面传了出来:“大哥,你踩到我的脑袋了。”
景旭东抬起脚,果然瞧见了张六乙的后脑勺上还留着自己的脚印。这时一旁又有一只手伸了出来,手指纤细柔嫩,一看就是女人的手。张六乙费劲的从垃圾堆里把自己扒拉出来,抬眼却看到景旭东拉着柳端端的手,温柔的替她擦去脸上的污渍。张六乙抬头看看她,低头看看自己,眼神幽怨的望着景旭东。
景旭东看到他的眼神,愣了一下,环顾四周没见到苟杳大少的人影,于是问道:“苟杳呢?”
三人的对视一眼,火急火燎地动手翻垃圾堆,终于看到苟杳半死不活的脸,一鼓作气地把他从垃圾堆里刨出来。景旭东推了推他,“苟杳?苟杳?”对方仍然没有回应。张六乙幽幽的说:“这种情况下只能用一种办法了。”
“什么办法?”景旭东和柳端端异口同声的问。
“人工呼吸。”
他们两个看向柳端端。柳端端满脸尴尬的看向景旭东,眼神之中充满疑问与惊诧:你确定要我来做?
苟杳大少神志模糊不清时忽然闻到一股熟悉又陌生的味道逐渐靠近自己,微微睁眼一瞧,张六乙的大脸就凑在自己面前。他噘着嘴要干嘛?!苟杳大少登时清醒过来,一巴掌拍开了张六乙的脸,猛然坐起来,颇有垂死病中惊坐起的架势。
“你干什么?”张六乙捂着脸满眼委屈躲到了景旭东身后。
苟杳大少艰难的站起身来,还没有完全恢复神智,闻到周围一股一股酸臭的味道时感觉眼前一阵天旋地转,还好景旭东拉了他一下才避免了他栽倒进垃圾堆的悲惨命运。他一见到景旭东就急切的问:“怎么样?毁了吗?”
景旭东点点头,但他刚要说话,却见一只邪魂突然出现,朝他们扑了过来。苟杳大少不慌不忙伸手将红绳扯开挡在身前,表情得意洋洋,似乎在说:常规操作,小意思。
然而那只邪魂似乎并不如他所愿停在原地,而是张开黑洞洞的嘴巴冲破红绳朝他的脖子咬了下来。景旭东一把薅住苟杳大少的后衣领,将他拽到身后,自己借力打力飞起一脚将邪魂踹了个魂飞魄散。
一只邪魂消散了,千千万万的邪魂出现了,还有无数鬼手又从地下探了出来,摇摇摆摆的像水草摇曳。几人背靠背,全身戒备。张六乙踩压住一只还想抓住他的鬼手,焦急的问:“苟杳,你的红绳不会是过期了吧?怎么不好使了?”
“我也不知道。”苟杳大少说话间踢开一只邪魂。
张六乙手忙脚乱之中询问景旭东:“大哥,你确定你销毁的是对的那个吗?这玩意儿怎么越来越多了?”
景旭东说:“我确定。那里只有一只黑色引魂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