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天大厦的总裁室里。
凌天远权衡再三,终于还是摁下了安绍谦办公室的电话。
这次他亲自传达安绍谦来见自己,没有通过上官助理。
不一会儿工夫,安绍谦出现在了凌天远面前。
“坐!”凌天远平淡如水地说了声,在他脸上看不出任何或喜或悲的表情。
安绍谦默默睨了他一眼,他的表情如天上的云,山间的泉,云淡风轻的让人看不透。
安绍谦优雅地坐在了凌天远办公桌面前的沙发上。
“凌总,有事?”
“对,想和你谈谈。”凌天远十指交叉,颇有深意地望向安绍谦。
谈谈,他要谈什么?
不是幕逸晨已经透漏了什么吧?
安绍谦心下一紧。
不过幕逸晨该是不会冒那么大的险吧,毕竟自己手里也有他不少的秘密。
这么想着,安绍谦不由地直了直腰身,嘴角微微上扬。
“不知道凌总想和绍谦谈的是什么?”
“有关你来昊天的目的。”凌天远向来不想绕圈子。
凌少的话让安绍谦怔了怔。
转而马上又恢复了平静。
“来昊天的目的?我能有什么目的,混口饭吃呗!”
“堂堂法国丽人的总裁,拥有上百亿的身家,会跑到昊天来混饭吃?真是大材小用!”
安绍谦脸上的笑容蓦地收紧,他知道什么了吗?
凌天远见安绍谦沉默了,继续说道:“难道你不想和我解释点什么?”
安绍谦冷眼望向凌天远,嘴角是嘲讽的笑:“你都知道了?”
“是,在派你去谈镇子里这块儿地的项目之前我就知道了。”
安绍谦冷冷地笑笑,“这么说你是故意派我去谈这个项目了?你就不怕我把这个项目给你谈黄了?”
“没有十足的把握,我怎么可以派你去?”
安绍谦不禁哑然。
果然这凌天远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原本以为镇子里的这个项目谈妥后,加上先前的那一百多个亿的资金,自己足够让昊天陷入运转的困境,从而控制整个昊天了,不想这个时候,凌天远居然知道了真相。
不过那又怎么样,自己还有最后一张王牌的。
“哈哈,原来这商界传奇凌天远果然不同凡响,看来是我低估了你。”
“绍谦,我之所以今天才找你谈,我是念在我们身体里留着同样的血这一点上,想给你一个退路。”
“退路?凌天远当你作为一个阔少住豪宅,开洋车,上贵族学校的时候,你可知道我们母子像是见不得光的老鼠一样,背着情人和私生子的名誉默默等待凌昆成的垂青?那个时候,你们凌家想过我们的退路吗?当你这个趾高气昂的爷爷,哦,不,也是我的爷爷,拿着一张支票甩在我们面前,让我们滚出凌家的视线,让我们连这种不见天日的生活都要剥夺的时候,谁想过我们的退路?”安绍谦越说越激动,嗓门大了几个分贝。
隔壁的上官楚楚听到了这边的吵闹,闻声赶来,推开门,“凌总,这边没事吧?”
眼前的场景让她吓了一跳,只见平日里谦逊有礼的安绍谦正站在凌天远的办工桌前,他双臂撑在办公桌上,逼近凌天远,刚才那一声声质问看来就是出自他口。
“上官,没事,你关上门!”凌天远回头说了声。
上官看情况不妙,赶紧关上门。
这安总和凌少怎么了?
“绍谦,这上一辈的恩怨,为什么要这么延续下去呢?更何况我们都姓凌!”
安绍谦嘴角扬起,“不,我不姓凌,我姓安!”
“你想怎么样?”
“我想让你尝到我当年的苦楚,我想让你体会一下一无所有,走投无路,背景离乡的凄凉,我想让凌楚雄看看我这个私生子是不是那么不堪,是不是那么上不了台面!”
“你以为你还有机会吗?”凌天远把在侦探社的那一摞资料扔到了桌上,“凭着这些,我完全可以让你一无所有,身败名裂!”
安绍谦瞟了一眼那摞资料。
他下手真快,居然把自己前段时间从昊天圈走的那笔钱的证据都找出来了。
安绍谦面如土色,但是强装镇定,“告啊,你去告啊!本来这场角逐中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你胜了,我自叹不如!”
“我不是你,我不会那么赶尽杀绝!如果我要那么做,你认为今天你还有机会站在这里和我说话吗?要是换了以前也许在我拿到这一手资料的时候,我第一时间就会告了你,可是莫北告诉我,你没有想象当中的那么狠,你的本性是善良的,你只是被一时的仇恨蒙蔽了双眼,她让我给你一个机会,所以我今天才能这么心平气和的和你谈,我也希望你能心平气和地和我谈。”
莫北,安绍谦听到凌天远找自己谈是因为莫北,心里有所颤动。
她是一个善良的女孩子,用她的真心感染着每一个人。
如果没有和凌天远的仇恨,也许他也会对她奋起直追。
“没什么可说的了,我自认倒霉!你要怎么处理,尽管!”安绍谦说完,转身要走。
“我不会去告你,前段时间你圈走的那笔钱我也会既往不咎,算是对你的补偿!”
安绍谦转身,用手拍拍胸脯,“你认为这儿长达十几年的伤害,是钱能抚平的吗?我妈呢,这几十年的苦又要找谁来算?”
“你的妈妈受苦,我的妈妈呢?她能好到哪儿去,这十几年她就在疗养院度过!你认为你们母子介入别人的家庭,给别人给自己带来的苦都要算在别人头上吗?安绍谦你这笔账算的也太霸道了!你们那样的生活是你们自找的,不是谁硬加在你们身上的!”凌天远终于还是没能按捺住自己心里的火气,站起来重重拍了拍桌子,要不是丫头这几天一个劲儿劝自己,他才不会站在这里和他这么低三下四谈呢!
安绍谦口口声声说他和他的妈妈受到了伤害,那自己的妈妈呢,受到的伤害又何曾少。
被凌天远这么质问,安绍谦一时语塞。
是啊,伤害是相互的,当年妈妈和凌昆成的事儿何尝没有伤害到别人。
“可是凌昆成一直喜欢的都是我妈,和你妈只是迫于家庭的压力,要说破坏,也只是你的妈妈破坏了我妈的幸福!”安绍谦冷冷地说道,“话已至此,你想怎么办随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