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沉浸在韩笑笑死讯带来的悲伤里的莫北,此时的心还在高文身上,在韩笑笑家人身上,他们该是怎么去接受这个噩耗,二十岁的年纪,如花般的年龄,就过早地凋零了。
阿杰把凌天远和莫北送回了天华苑的别墅。
凌天远一路上至始至终都没有说一句话。
一进别墅,空气中马上就凝上一层冰冷的气息,阿杰似乎嗅到了风雨欲来的气息。
阿杰知道这凌天远正在气头上,这两口子看来是有一架吵了,自己实在不宜观看,于是刚把凌天远和莫北送回去,他就借口离开了。
果然,阿杰前脚刚走,凌天远就对莫北说:“丫头,我肩膀酸的厉害,你过来给我捶捶。”
莫北自是不敢怠慢,换掉鞋子之后,蹲在身来,给凌天远脱掉鞋子,换好拖鞋,然后把他推到客厅离窗户近的地方,那儿的露天阳台上摆满了各种花卉,还有石砌的小池子,里面涂上了防水材料,养了许多金鱼,这是别墅里凌天远最喜欢的一角。
莫北轻轻地给凌天远捶着背,眼前却是不自觉地想起了韩笑笑的脸。
那张让自己曾经厌烦万分的脸就那么不复存在了吗?
莫北发现自己也没那么恨韩笑笑了,其实和鲜活的生命比起来,那些个个人之间的恩怨实在是算不了什么。
在玻璃窗的倒影中,凌天远自是看到了莫北心不在焉的脸。
他误以为莫北一定又是在想她的前男友高文,先前在医院里就积聚在心里的不快,马上就复苏。
“丫头,你还在想他吗?”
莫北以为凌天远说的是韩笑笑,几乎没有经过大脑思考就直接说:“是啊,我没想到事情会是这个样子,我今天心里难受的厉害!”
凌天远见莫北这么坦然地承认她在想高文,突然间感觉胸口就被堵上了一块东西,让他呼吸也难以顺畅。
“丫头,你后悔和我在一起了,是吧?只要你一看到他,你的心里就满满都是他了,对吧?你今天要去见他,你可以直接和我说啊,你为什么要隐瞒?你要记住,他已经是你的过去式了,就算韩笑笑死了,你和他也绝对不可能了,你是我的!是我的!”凌天远终于把积聚在心里的那团火给发出来了。
这下大脑一直处于混沌状态的莫北这才反应过来,刚才凌天远的问题中的‘他’指的是高文,而不是刚刚死去的韩笑笑。
“大叔,你这是怎么了?我没有告诉你我要去见的是高文,就是怕引起不必要的误会,我和他之间已经……”
还没想莫北说完,凌天远一把拽过了莫北,把莫北放到了他的腿上,唇很快就覆了过去,直接把莫北还没有说完的话给堵住了,莫北被他吻得根本就喘不上气来,他丝毫没有了往日的温柔,莫北被吓坏了,要知道她今天的心情真是糟糕的厉害啊,这大叔怎么能不分时候呢,莫北使劲想要推开凌天远,可是在凌天远的遏制下,根本就不可能,她觉着他吻疼自己了。
无奈之下,莫北在凌天远的舌头上咬了一口,不足以咬破,但是足够疼。
凌天远这才吃痛地放开了莫北。
“怎么,连亲吻你都不乐意了吗?这就是你在见过他之后的反应吧?丫头,你心里到底怎么想的,你有没有真正的爱过我,有没有?”
莫北真是被凌天远今天这莫名的过于激烈的反应给搞得一团糟了。
“大叔,你这是在生哪门子气,你简直是在无理取闹!”莫北的口气也不好,她的心已经够乱的了,这大叔还要给她添堵,这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无论遇到什么事都能够处事不惊的大叔吗?
不是了,他今天怎么变得这么敏感,这么神经质,这么小气,自己不就见了一下高文吗?韩笑笑死了,他心情不好,他们三个本来就是从小一起长大,自己安慰一下他,这无可厚非啊!
凌天远那张精致无比的脸上马上就拢上了不快:“怎么?被我说中了,然后羞愧难当,马上就张牙舞爪了,对吧?你看看今天的你,到底失魂落魄成了什么样子!”
这话莫北可不爱听了,今天发生了这么多事儿,死人了啊,韩笑笑死了啊!这点难道大叔也不能够体谅吗,他的眼里就只看见高文和自己在一起了,难道没有看出人家的心情实在遭到到极点了吗?一个和你从小长大的人,每天在你眼前膈应你,讽刺你,是有些让人厌烦可恨,可是现在这个活生生的人突然之间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自己能不难受吗?
“大叔,你生气也要分时候,好不好,今天死人了,韩笑笑她死啦,我和她即便是再苦大仇深,也是从小长大大的,我心里不好受,不好受啊!大叔,你不来安慰我,你还要来埋怨我,这都什么时候了,你口还在担心我和高文的事儿,大叔,难道这就是你和我莫北这几个月以来的朝夕相处,你对我的了解吗?你就对我这么不信任吗?你们都有理,你们都可以不开心,都可以懊恼,那我莫北呢,难道就该是随时备好了一个花脸,你们想要我唱红脸的时候,我就唱红脸,想要我唱白脸的时候我就得唱白脸,我莫北是人,不是一个神,我会累的,会累的!”莫北也忍受不住了,这些日子以来积聚在心里的那团阴郁全都像是竹筒倒豆子一般,倒了出来。
凌天远已经记不清楚了,这言语犀利的丫头,已经有多久没这么发飙了,记着刚认识她的时候,她伶牙俐齿的,可是吊的很,现在的她像是被磨圆了棱角的石头,好久没这么大发雷霆了,现在被她这么一通责骂,凌天远心里反而没了先前的阴霾,突然间觉着好受多了,这丫头又恢复到以前的伶牙俐齿,咄咄逼人了,这么想着,凌天远竟然不自觉地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