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缨领着主上岑寂的命令在这苍云山上执行任务,临出发前主上就有和他交代过,这次的任务是一级机密,根本不可能存在自己组织里的人找来,能找来的人肯定是异己。
而对于异己的手段,就是杀!
所以当井九被提起衣领的时候,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浓郁的杀气,井九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被抓住的时候,井九很明显的感觉到了一双骨骼分明的手紧紧捏住了自己的脖子,看来对方是想灭口!
井九全身的汗毛都炸起来了,立即灵机一动,想起一个段子。趁着自己还没被捏爆气管的时间,快速的开口喊道。
“英雄,英雄,我看你骨骼十分清奇。”
“哼”,耳后传来一声极为轻佻的声音,“那又如何,是块练武的料子?”
长缨正准备说很多人都这么说过,你这小贼还想打什么鬼主意!却不料那个被他抓住的女子却说了出乎意料的话。
“不是,不是,当然不是。英雄你的骨骼如此清奇,当然是个当夫婿的料子!”
长缨被震惊在了原地,这女子竟然如此露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不知廉耻!手上的力道自然松了许多,井九赶紧从对方的魔爪下逃脱,弯着腰使命地咳嗽着,简直快把肺都咳出来了。
长缨回眸冷冷地扫视了后面的属下一眼,有些胆子大的正捂着嘴巴笑,自己家的老大很久没遇到吃瘪了,看得他们一阵暗爽。
井九转身看着刚才那个死命攥住他脖子的人,只见这男子身着一身玄黑色的盔甲,里面抻着一件黑色的内衫,和外面的盔甲合在一起一点不显得臃肿,反到把其流畅的肌肉和身形衬得更为修长挺拔。
一头长长的头发被束在纯黑色的牛角冠里,留下一缕绶带藏在黑发里随风而动,额前偏右的长流海遮住他的半只眸子,但是眸子里流淌的星光却熠熠生辉。
缠了3圈的腰带上挂着8柄短刀,大腿处的刀鞘里绑着两柄中刃,左右各一,脸庞苍劲坚毅,剑眉斜飞入鬓,加上坚挺的鼻子,半薄的嘴唇。井九心里不禁暗自感叹,这个男人真的很有味道,他的身上有嗜血和清冷的气息,直觉告诉他,来者不善!
“你一个姑娘家怎么半夜在这深山里?”长缨眯着眼睛,随时准备着了结面前这个面庞脏兮兮的姑娘。
“我是进山采药的啊,不信你可以去我刚刚睡的山洞里去瞧瞧,我采了好多金钱草。”井九现在只暗自高兴自己白天采了一点药,不然现在该怎么说辞都不知道。
怎么这个时代的人动不动就打打杀杀啊!!!
长缨用眼神再次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井九一遍,正准备动手的时候,身后的洞穴里却爬出了一堆面色乌青的士兵,身后的人群一阵骚动,他赶紧回身去看是怎么回事。
洞穴里爬出的五个前去摸底的士兵无一例外的都面色黑青的,全身抖个不停,嘴角还不断有唾沫吐出。
长缨皱眉,正想拿出腰间的短刀了结这些废物的性命时,身后却冲出了一个轻快的身影,冲到了他的前面,蹲下身来。
长缨正准备把这个女人提到后面去,只见那女子却把其中一个士兵的衣服撕开了,此等惊世骇俗的举动生生震住了在场的所有人。
井九本着一股中医人的冲动,看到病人就想了解情况,撕开一个士兵的衣服后,发现对方的颈部和肩膀区域的淋巴结出现了肿大,并且在细微的伤口周围皮肤温度不断上升,按了一下,对方痛的眉头苦皱。
等了一会,颈部的一些淋巴结开始变色,井九当下确定这些人是被蝎子咬了。
蝎毒至少有2种,一种为血液毒,可致轻度至重度局部反应,如水肿、变色和疼痛。另一种是危险的神经毒,可致严重的局部或系统性后果,如惊厥、瘫痪、心率紊乱及死亡。蝎子的毒液可立即引起疼痛和受累部位的麻木和刺麻感,但通常无肿胀。
回过身来正准备和那个头头说自己的发现,却发现所有人都看着自己。
井九立即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立即回过头把刚才扯掉的衣服给对方盖了回去。
长缨看着井九,眸色深沉。
“额,那个,他们是中了蝎子毒,是血液毒,不难解决的。这里有没有人有绿豆的?”
长缨回身望了大部队一眼,一个怯怯地声音响起:“我,我有。”
井九快步的走向那个士兵,向他伸手,拿来了小半袋,井九垫了垫,不够100克啊!
看着长缨,微微一笑,“我知道你现在怀疑我,但是人命最大,我叫井九,是一名游医,但是我并不喜欢这样的身份,现在如果你想要救回你手下的性命,我建议你,派3个士兵跟我出去找草药,再安排这里的人烧起一个大锅,再去叫几个士兵打泉水。我保证可以救回他们的性命。”
这些士兵们都是长期生活在一起的,看到那5个弟兄出事的时候,心里别提多焦急。现在这个姑娘说她可以救回他们5人的性命,大部队都蠢蠢欲动,但头头没说话,都只能待在原地。
“唤我长缨就行。”
长缨冲离井九最近的3个士兵点了点头,井九对着长缨粲然一笑,便去找甘草去了,大部队都按照井九的要求,打泉水的打泉水,烧水的烧水,各自忙活去了。
甘草,别名国老、甜草、甜根子。多年生草本,根与根状茎粗壮,是一种补益中草药。
其药用部位是根及根茎,根呈圆柱形,长25~100厘米。外皮松紧不一,表面红棕色或灰棕色。气微,味甜而特殊。功能主治清热解毒、祛痰止咳、脘腹疼痛等。喜阴暗潮湿,日照长气温低的环境。
井九白天在山上看到了许多,循着记忆带着那3个士兵采了一大堆,抱着成果往大部队走去。
当井九把绿豆和甘草用泉水洗干净,全放进锅里煮的时候,很多人都张望着,怀疑着,小声嘀咕着。
那几个受伤的人被扶进了营帐里休息,长缨站在井九旁边,盯着那一锅所谓的药物,若有所思。
“其实我真不是什么间谍,我一个女子对你们真没什么威胁的说,你没必要那么防着我,我现在身上什么都没有。”才怪,我脚上有玉坠子,山洞里还埋着有许多钱票的包袱。
长缨还是只盯着井九,没有说话。
井九干脆不理会长缨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看着那锅草药去了。
热气渐渐升腾,伴随着井九熟悉的药草香,井九一下子就想起了小时候看爷爷熬药的情形,原来自己最终还是逃不过宿命啊!自己不是最讨厌中医了嘛!胸中升起的满足感是怎么一回事!
甩了甩头,拿过士兵手里递过来的碗,舀起了五份,再用泉水冰镇了一下,就让那些士兵拿过去给那些被蝎子咬过的士兵服用。
井九自己则走到那些没用完的甘草面前,捏起其中一部分,拿在手中摩挲,席地而坐,看着还在烧水的铁锅发呆。
过了一会,营帐里跑出一个兴高采烈的士兵,跑到长缨面前,兴奋地说里面的兄弟好了一些了,看着井九的目光也变得感激。
长缨看了井九一眼,“你和我一起进去,今天谢谢你了。”
井九跟过去,里面的5个人比爬出洞穴时候的情况好了很多,半躺在毛毡上,说着洞穴里面的事情。
“长将军,我们几个兄弟下去根本没看到您描述的物品,在半途的时候却遇到蝎群,数量实在是太多了,属下无能,请将军责罚。”
长缨摆了摆手,“好好养伤,我们明天启程回府。”
井九看着那5人,得意地冲长缨挑眉,“怎么样,我厉害吧,哈哈哈哈哈哈哈,果然是蝎子。”
长缨看着井九的目光第一次变得不一样,看来这个女子,并不如她面上的那样,长缨第一次觉得他有点看不透某个人。
井九其实听到那些士兵叫长缨将军的时候有一瞬间的诧异,后来想了想这个男人给自己的第一感觉,倒也不为过,自己在现代经常和太子党一起玩,面上自然波澜不惊。
两人一起出了帐篷,井九直接开门见山,“你们是在找墓穴吗?”
长缨的眼里闪过杀气,井九身体本能的往后退了一步。
“你别误会,我游历四方,早看过无数次这种场面,猜的而已,你别动不动就这样,挺吓人的,我说了我没有威胁,你别这么防着我,我说不定还可以帮你找到你真正要找到的东西。”
长缨笑了出来,在黑夜里倒也显得醒目,“好好去休息吧,我没有要杀你的意思,你明日和我一起走。”
“不行!”
“嗯?”尾音透露出主人的不快。
“明天要从我那个山洞路过,我包袱还在那。”
“可以。”
“那就行,我睡哪?”
长缨指了指士兵们正在搭的帐篷。
夜晚,一只信鸽飞进了岑寂的房间,岑寂将鸽子腿上绑的信条取出,扫视了一下上面的内容,嘴角一勾,看来长缨这次出去倒是有一番奇遇啊!真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