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逸舟很快就离开了。
沈棠洗了个澡后也开始穿衣服。
自从四年前的变故以后,她每个平安夜,都不敢一个人在家睡觉,而是去闺蜜南烟家过夜。
本以为,今年她可以从宋逸舟身上寻到慰藉的。
出门之前,手机来了电话。
没有备注,但号码她认得。
是周泽。
她没接。
接着,又有一个陌生号打了进来。
沈棠皱了皱眉,很是不耐,又怕对面没完没了,还是接了:“哪位?”
对面是个陌生男人:“周泽喝太多了,说你不过来就要跳河,妹子你过来一趟吧,现在很多人在看着,如果被什么人拍到上传到了网上,对你也不好……”
除却男人说话的声音,她还真听见周泽大着舌头在说:“糖糖,让我见你一面,你要是不见我,我就跳河!”
沈棠的眉心拧成了一团。
何止是对她不好。
如果宋逸舟也刷到了,她是死路一条。
她和宋逸舟是在一起半年了,但并非情侣关系。
北城人人都知,宋逸舟是自由的浪子,不喜欢一切会对他形成束缚的关系。
至今没有谁以他女友的身份出现,全都是女伴。
宋逸舟生来优越,性子倨傲,他觉得她是属于他的。
但她不这样觉得,她就是她,和宋逸舟在一起,也是各取所需。
所以在宋逸舟不能满足她的需求时,她便很心安理得的认识了周泽。
不过现在,她非常后悔就是了。
不能开开心心做了断的男人,烦的像只苍蝇。
沈棠头疼的捏了捏鼻梁,“你们在哪儿?”
对面:“我把定位发给你。”
找到周泽的时候,他在一湾湖边,抱着路灯柱子呕吐不止。
而周围也没像他朋友所说的那样被很多人围观,反而很僻静,除了他和两个朋友,再没别人。
恼怒和厌恶写满了沈棠的整张脸,生气这些人骗她,也看不得周泽顶着那样的一张脸,做这种毫无形象的事情。
可真令人下头。
周泽的朋友看见了她,小跑过来,“妹子,你看他为了你都喝成这样了,能不能给他个机会?”
“为了我,”沈棠唇角一勾,笑不达眼底,慢条斯理道,“我脸上有写冤种两个字吗?”
说完,她脚跟一转就要离开。
但没走几步,周泽突然大喊:“你再走一步,我就跳下去!”
沈棠站住,转过身来。
刚才抱着柱子的男人,现在姿态更是让她不想多看。
他一条腿跨过了湖边的栏杆,在他朋友的拉拽下,身子摇摇晃晃的,像一头莽撞的熊。
对比周泽,沈棠却美得像一幅画。
从湖面吹来的秋风撩动着她乌黑的发丝和红风衣的裙摆。
她整了整额前凌乱的头发,红唇张合:“那请开始你的表演吧。”
周泽就顿住了。
真让他跳,他怎么敢。
他的朋友不拦了,周泽喉结滚了滚,利落的把腿撤回,朝沈棠快步而来。
沈棠重新挎了下肩上的包包,下意识后退了几步,但还是阻挡不住喝了酒极易冲动的男人拉住她的手臂。
沈棠马上挣扎,“放开我!”
周泽不依不饶,“放开你,可以啊,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和我好,要么,今晚跟我走。”
瞧他开始耍流氓了,沈棠眉心颦起,抬起一只脚,脱下自己那七厘米的细跟高跟鞋,将鞋跟朝着周泽的头敲了上去。
周泽发出嚎叫,双手下意识去抱头,他的朋友也没想到她会这么狠,都怔住了。
沈棠趁此踢掉另一只高跟鞋,朝街头狂奔。
周泽回过神来,连忙去追:“给老子站住!”
可谓是千钧一发。
沈棠刚上了一辆出租车,周泽也追了过来。
司机大叔人不错,把车锁了。
周泽不停的拍打车窗,嘴里吐出了不少脏话。
司机啧啧了两声,回头看刚平复好气息的沈棠,“小姐去哪里。”
沈棠瞥了一眼车窗外周泽那扭曲的表情,闭上了眼,“常青公墓。”
司机大叔一愣,语气扬了起来:“哪里?!”
沈棠重申:“常青公墓,您把我送到附近就好。”
司机调了下后视镜,仔仔细细看了眼沈棠。
黑发、红唇、红衣,很性感,但在深夜,也足够诡异妖媚。
但她因跑了一段路的原因,脸颊上绯色也明显。
电影里,美丽的女阿飘脸上可是不会有血色的。
司机又问:“是家里有人在墓园值班?”
沈棠冲司机笑得优雅,“是的。”
虽然但是,司机启动车子之前,还是悄悄抬手抹了把脸。
这都晚上十一点了,一个穿红衣服的女人去墓园,谁听了不得多想。
周泽也上了后面那辆出租车。
繁华的北城不论何时都是车水马龙,两辆出租车在路上追逐引不起任何人的关注,直接淹没在了车流里。
沈棠也没再关注,拿出手机刷了起来。
几分钟后,微信弹出了一条消息。
是闺蜜南烟的:[你不是说今晚宋逸舟陪你么,他怎么会去机场接温以蓁?]
看到“温以蓁”三个字,沈棠沉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