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萌萌本以为是普通的问路,下意识的回头,就想要给对方指路。
可当她真的回头,乍一眼看到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人的样貌的时候,却猛地一愣。
这个人,这张脸……
霍萌萌的眼底,满是不可置信的神色。
因为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之前还存在于照片里的人,会以这么突然的方式,就这样活生生的站在自己的面前。
即便是容貌跟从前已经有了较大的区别,可霍萌萌不曾忘记,那一双满是温柔的眼眸,以及那充母爱的声音。
是母亲。
是她二十年都不曾见面的亲生母亲。
望着站在自己面前,眼底带着狐疑的中年女人,霍萌萌的心底,早已经波涛翻滚。
可是,冷怀清提醒过她,她跟母亲之间的见面,以及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母亲到现在为止,都还没有一个准确的回应。
所以,连霍萌萌自己都不知道,母亲到底认不认识她?
愣了半秒,她才收敛了眼底的惊讶和意外,故作平静道:“阿姨你是要去观摩室观摩手术吗?您来晚了,手术已经结束了。”
“结束了?”陆嫚媛有些意外,还自顾自道,“我记得我儿子跟我说,是十一点半啊。”
霍萌萌摇了摇头:“阿姨,您一定是听错了,手术是十点开始的,这会已经结束了。”
这么说着,她像是有些好奇,忍不住问了一句:“阿姨,冒昧问一句,您儿子是?”
在霍萌萌的记忆中,自己并没有什么兄长,或许,面前的人说的儿子,是离开以后生的吧?
就在她这么想的时候,陆嫚媛语气温和的回答:“我儿子叫陆为谦,今天在这边观摩手术,他跟我说,会有上手术台实践的机会,叫我一定要过来看看,结果……”
说着,她还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是我搞错时间了,那估计这会他都已经回家了。”
陆为谦?
母亲的儿子,居然是陆为谦?
霍萌萌难掩眸底的震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明明在她的记忆里,母亲只有她一个孩子,为什么现在突然冒出一个儿子,还跟她一般大小?
霍萌萌实在是难以置信,一时错愕,愣在了当场。
陆嫚媛看着她有些走神的样子,脸色还有些发白,忍不住关心着问:“你……没事吧?”
霍萌萌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摆手:“没事,阿姨,我就是听到您说您是陆为谦的母亲,有些意外,我是他的同班同学。”
“是嘛?你是我们家小谦的同学啊,那真的是巧了。”陆嫚媛在提到儿子的时候,言语间满是温柔。
她还问:“我们家小谦从国外回来,可能还有些水土不服,要是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还请你们理解他,毕竟,他从小接受的是国外的教育,跟这边还是有些差距的。”
霍萌萌也不好在母亲的面前,说什么陆为谦不好的话。
毕竟,那是她母亲的孩子,换过来说,也算是她的“哥哥”吧?
然而,也正是因为这个突如其来的“哥哥”,让霍萌萌有些魂不守舍。
她很疑惑,在母亲离开的这二十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而在这之前,又还有什么秘密,是她所不知道的?
一切的一切,对于霍萌萌来说,都像是解不开的谜团一般,将她彻底围困。
然而,在母亲的面前,她并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
怕被母亲询问过多的细节,霍萌萌忙转移了话题:“阿姨,我觉得陆为谦应该已经走了,您要不然打个电话问问他吧,我还有事,也要离开了,您等会从那边西面的门出去,离停车场和大门都近。”
陆嫚媛看着面前这个特别乖巧的女孩子,只觉得非常有亲近感。
微笑着点了点头,她感激道:“谢谢你,小谦的同学。”
说着,陆嫚媛还想问问,这么懂事又礼貌的孩子,到底叫什么名字?
可霍萌萌根本不给她机会,直接扭头就走!
望着那一抹远去的身影,陆嫚媛往日的回忆,不自觉的又涌上心头。
如果当年,她没有离开的话,她的孩子,也应该有那么大了吧?
是不是,也跟这个女孩子一样,乖巧又懂事呢?
眉头微皱,陆嫚媛不自觉的想到了昨天白天的时候,楚杰找她,跟她说的话。
“你不是想要知道,你女儿过的好不好吗?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她在十几年前,就已经被霍世责所抛弃了,现在好不容易生活步入了正规,却又被霍世责骚扰,你觉得她的日子能好过吗?”
想到曾经自己的不告而别,想到临走的时候,女儿哭的声嘶力竭,陆嫚媛的心头狠狠揪起。
她知道,自己对不起女儿,愧对女儿,可当时如果自己不离开的话,恐怕早就已经抱着女儿一起,跳河自尽了……
陆嫚媛不愿意多想过去的事情,深吸了一口气,也便恢复了平日里的从容。
转身,她抬步离开医院,一边走,一边拨通了儿子的电话。
“小谦,你人在哪呢?妈妈刚才记错时间了,所以来晚了,你不要生妈妈的气……”
如果霍萌萌知道,自己的亲生母亲对儿子是如此一副宠溺温柔的模样,不知道她的心底,会不会难受吃味呢?
一个小时后,霍萌萌回到了家里。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来的?
反正等她回神的时候,人已经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
回想起刚才在医院里发生的意外,霍萌萌有些魂不守舍的,但更多的,是狐疑。
为什么陆为谦会是母亲的孩子?
为什么陆为谦要这么针对她?
难道说,陆为谦已然知道了她的身份,所以之前的那些比赛,都是他刻意挑起的?
此刻的霍萌萌,脑子里有着太多的疑惑。
她甚至开始怀疑,母亲是不是也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只是不肯与她相认?
毕竟,母亲为了跟过去彻底斩断,不光是离开了她,还整了容,换了身份,可以说是不留一丝念想。
甚至,可以说,她就是母亲痛苦的一部分,或许对母亲来说,她就是不该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