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司烨盈面如死灰的模样，霍翊霆皱起眉头，终究是没有把话说到最难听的地步。
“如果你想见我，直说就是，不要用这种自降身价的方法。”
他缓和了语气。
不料，司烨盈在听到这句话后，反而崩溃了。
“直说？在我撒谎之前，我直接要求了多少次想要见你，哪次见到了？！对，我是撒谎了，可是这难道不是被你逼出来的吗？？如果你愿意正常的见我，我至于把自己作贱到这个地步？！”
她越说越激动，到后面直接大哭了起来，精心化好的妆全部毁掉了，看起来有些滑稽也有些可怕。
霍翊霆无言以对。
因为司烨盈说的的确是真的，之前因为孩子们的事情他和司烨盈的关系处于最紧张的时刻，每次一看到她就难免想起她曾经对孩子们说的那些过分的话，后面自然就不太想见她了。
见霍翊霆不说话，司烨盈破罐子破摔，索性把心里一直隐忍着的话语此刻全部宣泄出来。
“我也知道现在的自己嘴脸有多么丑陋，可我早就没有回头的路了！霍翊霆，我为什么要爱上你？如果我没有爱上你，我还是那个自信又阳光的好女人，还是让父母引以为傲的好女儿，可现在我成了什么东西……如果是曾经的我看到此刻的我，怕是恨不得一把掐死吧！像我这种无可救药的恋爱恼，真的是蠢死了！！！”
霍翊霆感受到了司烨盈的悲痛，心中微微一沉。
“是我不好，我不该……”
不该怎么样？后面的话连霍翊霆自己都想不出来。
他知道在某个地方是错误的，可细想起来却不知道到底是哪里错了。
是当初自己不该和司烨盈订婚吗？可是那个时候除了对森阳子的恨意与报复，他是真的想要守护这个女人，和她共度一生。
尽管这个感觉非常的短暂，也很薄弱，没过多久就消失了，仿佛是一瞬间的幻觉，可是也是的的确确存在过的。
除去之前的虚假约定，霍翊霆不是随便和女人订婚的人，报恩的方法那么多不是只有一条路。
时间一长霍翊霆发现自己对司烨盈的感情并非是男女之情，所以及时刹了车，避免造成更大的损失与伤害。
每一步看起来都似乎没有问题，可就一步步凑成了严重的后果，让事情走向了无可挽回的地步。
气氛顿时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司烨盈倒是知道到底是哪一步错了，可是她没有办法说出口。
理智上她知道自己应该结束这荒唐的一切，悬崖勒马，在彻底粉身碎骨之前后退一步，赢得一线生机。
可是她不甘心，十分的不甘心！
她付出了这么多，牺牲了这么多，好不容易那个该死的女人已经主动退出战局了，她的希望大大增加，只要再努力一点就可以得到梦寐以求的东西，这一切都离自己那么近，似乎伸伸手就可以碰到。
这么诱人的情景，谁甘心放弃呢？
算了，都走到这一步了。
就算前方是地狱，司烨盈也只能闭着眼睛往下跳了。
赌这种事情是没有回头路的，沉没成本那么高，谁能够忍痛切断呢？
于是，司烨盈流着泪来到霍翊霆的身前，一把抱住他，语气哀婉。
“求求你，不要推开我好不好？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只有你……就算一时半会你没有办法去像以前那样对我，做朋友就好了，只要能够像朋友那样时不时见见面说说话，我就满足了。我的命在你手里，怎么处置都是你的自由，我心甘情愿接受。”
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况且也没有什么过硬的理由，霍翊霆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说现在就和她一刀两断，也没有这个必要。
于是，霍翊霆只能告诉司烨盈：“你不用多想，我们永远是好朋友。”
这句话像针尖一样刺在了司烨盈的心上，几乎要滴出血来。
她说那么多话，想得到的无非就是这么一句承诺。
可当她真的听到了这句承诺的时候，心却那么的痛，几乎要呼吸不过来。
实在是太悲凉太讽刺了，她使尽浑身解数，得到的结果不过是原地踏步。
而那个女人只不过是有一张和温安然相似的脸，就这么高高在上的把她梦寐以求的东西弃之不顾，显得她越发可笑了。
回到住处后，司烨盈呆呆的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呆滞的像是失去了灵魂。
心理医生曾经告诉过她，尽量不要去碰那些会激到自己的信息，在精神恢复正常之前最好待在人为的舒适区中，减少心里的动摇。
可这种伤痛就像是有瘾一样，根本克服不了。
司烨盈还是点进了那些次一等的八卦圈子群，搜索着关于森阳子或者自己的八卦。
如今的她已经很难直接混进帝市上流圈子的群体了，还是在司明远的安排下，她才勉强用自己的小号和虚假的身份混进了这些“二层”圈子。
这些圈子基本都是一些名媛身边的跟班，或者一些见不得光的情儿小三之流，虽然不是什么拿得出手的身份，可平时也有个聊天说话的人解解闷，偶尔还能阴差阳错得到一些一手的消息。
【森阳子真的是吾辈楷模，捞女能够做到她这个境界就应该出书教教我们这些人啊！】
【没错，听说陆英哲真的是把她宠到天上去了，明明出身那么不好还带着两个拖油瓶，陆家都没有什么人敢为难她，这就是有男人撑腰的好处】
【她到底是有什么手段这么厉害？我就不信是外面传的那些狐媚子功夫，那些个男人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识过？又不是几年都开不了荤的那种】
【肯定是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应该是情商特别高吧？】
关于森阳子诸如此类的话，基本都是赞美和羡慕。
可关于司烨盈的，就截然不同了。
只要谈到森阳子，大概率难免提起她，毕竟谁都知道司烨盈倒贴追霍翊霆几年，然后每次都只是捡剩的事情。
【千金小姐做到司烨盈这个地步，也算是前所未有了吧？她也应该出一本书的】
【哈哈哈就是，一手好牌打的稀烂，这还不得出本书告诉我们怎么避坑啊？】
【听说她好像住进精神病院了？反正后来一直没有怎么看到她的消息】
【害，换我就算没疯也要住精神病院，这样还说得过去，不然要是精神正常沦落到这个境界，还不得丢死人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