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英哲知道她的笑大半是给自己看的,进一步提出更实际有效的建议:“你喜欢打网球吗?”
“喜欢是喜欢,就是打的不好。”温安然老实道。
她大学的时候参加过网球社,打的一般般,如今好多年不摸球拍,估计连把球打回去都够呛。
“没关系,我们随便打着玩,出点汗对身体也好。”
温安然没有办法不同意。
等真正上场后,温安然才知道自己的的确确是荒废了。
即便是陆英哲这样的控球高手,把球以最合适的角度,最舒缓的速度,几乎是直接送到了她举着的球拍范围附近,就是这样十个球还是有五六个她接不住。
温安然毫不怀疑,哪怕找条狗给它腿上绑个拍子,回过去的球也比她的多。
又一个非常简单的球被错失后,温安然十分不好意思:“要不,等晚点孩子们过来和你一起打?”
她感觉陆英哲像是个发球教练,还是不能发脾气的那种,实在是太委屈他了。
陆英哲笑:“孩子们的运动量够,我今天就是想看你动一动,不然不安心。”
温安然怔了怔,笑:“好。”
几场酣畅淋漓的网球结束后,温安然累得不轻,仰在一旁的长椅上直喘气,浑身像是刚淋过一场雨一般湿透了。
虽然身体如此筋疲力尽,可消沉抑郁的心情,却是好转了一些。
仿佛那些不能继续流的眼泪,无法言说的痛苦,无处可以发泄的难受,都随着这些汗水从身体里流出去了部分,稀释了很多。
也是这个时候,她越发感激陆英哲的良苦用心。
可感激之余,又生出了沉甸甸的愧疚。
夜里,温安然托白天运动的福,难得的没有失眠,而是很早就困了。
她和宝贝们道过晚安,回到自己床上。
临睡前,她忽然产生一个黑暗的念头:如果能这么一觉不醒就好了。
睡着了就什么都不会想,什么也感受不到了。
想着想着,温安然沉沉睡去。
她这一觉睡得很沉,虽然没有美梦,却也没有痛苦的梦境,十分安稳。
当然的,最终她还是醒了。
此时的她无病无灾,年纪尚好,还有一对儿女没长大。
所以无论多么疲倦,也不可能一觉不醒的,终究是要睁开眼,面对新的一天。
上午,李婉照例抽空过来看看她,带着亲手做的小点心。
“这边宅子的佣人,可怠慢过你?要是有谁没眼色你尽管告诉英哲,别说英哲,老太太也不不依的。”李婉悄声道。
温安然连忙安她的心:“没有没有,她们都很上心,一个个热情的反而让我不适应了。”
李婉笑了:“热情是好事,你都住了这么一段时候了,怎么还不适应呢。”
温安然面有惭色:“就是因为住了这么一段时候,心里头才过不去。我们只是陆家的客人,说白了就是外人,天长地久的把我们当主人照顾,别人不说什么,我自己都抬不起头来……”
如果这些佣人对她们母子仨态度平平,或者不给好处不动脚,她心里头反而好过一些。
可这些佣人全都安了某些心思,拼了命的讨好母子仨,恨不得把她们供到天上去。
哪怕温安然尽力使自己省事儿,也尽力让孩子们听话不要给姨姨姐姐们添麻烦,可她们还是没事也要找出事来奉承,一百分的满分也要做到一百二十分,让温安然的心理压力越来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