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安然一开始是高兴,可过一会儿感受到了东东这突如其来的干劲背后所隐藏的东西,不由得轻轻叹了一口气。
察觉到温安然叹气,东东有些紧张:“怎么了妈妈,为什么要叹气呀?”
温安然摸摸他的脑袋:“你不用这么勉强自己的,生病了身体最重要,考试成绩就暂时放一放。哪怕你成绩不是很好,我去开家长会也不至于抬不起头呀,你有那么多的优点,我自豪都来不及呢!”
东东鼻子酸了:“我没有优点,我笨,我长得也不好看,我还脑袋大……”
温安然笑:“你才不笨呢,长得也可爱精神!你很聪明,也很坚强,吃了那么多苦还是一个好孩子,说明你善良。你体贴人,懂事,还会保护妈妈,你就是妈妈的小英雄!天呐,你自己要不要数一数这些优点有几个呀?太多了!”
东东被温安然这一席话说得破涕为笑,一下子投入了她的怀中,紧紧抱住她。
他在心里暗暗发誓,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以后也要变成让妈妈更加骄傲的存在!至少,不能让妈妈恢复曾经的记忆后变得后悔,怎么捡了个这么没出息的孩子。
在医院的精心调理监护下,东东的身体指标很快就达到了预期数据,可以开始做手术了。
做手术的那天,温安然请了假,全心全意地等候在外面,默默祈祷着手术顺利。
虽然手术的风险并不大,可这不代表着没有,毕竟是比较有难度的手术,换谁都会十分担心。
不知道等了多久,手术室的灯终于暗下了。
医生们走了出来,不等冲过来的温安然问,就笑着点了点头。
虽然什么话都没说,可这一点头,说明没什么大碍了。
温安然长长松了一口气,随即不住地感激道谢。
看着被送回病房浑身插满管子系着绷带的东东,温安然百感交集。
太好了,东东以后可以和其他孩子们一样,健健康康地长大了!
说真的,成绩好不好,她并不是那么的在意。
能好好儿的,快乐的长大,就足够了!
范向晨接到消息也来看了,还提着水果。
“医生怎么说的,东东恢复得怎么样?”他问温安然。
“挺好的,医生说住院一个月左右就差不多可以回去休养了。”温安然感激他的关心。
虽然范向晨说自己是个闲人,但身为副厂长怎么可能真的闲,他那么忙也记得过来看看东东,这是一份温暖的惦记。
况且,若不是他冒着风险告诉了她医药费的真相,此时她大概也不会像现在这样的心境了。
两人聊了一会儿天,范向晨看时间不早,决定回去:“快九点了,我回厂子那边去,你呢?”
温安然忙道:“我也回去,要不咱们一起吧,你是打车过来的还是?”
她本想说自己打车回去,顺带着载范向晨,算是给他一点便利。
没想到范向晨却道:“我开车过来的,正好我把你带回去吧,免得你还要等车。”
温安然有点不好意思,自己的好心邀请,现在倒变成了主动要求蹭车了。不过对方是范向晨,倒也不用想太多,人家都说不定没想到这层来。
温安然给东东检查了一下睡着的姿势状况,整理好被角,然后狠狠心走了。
她很想留下来陪床,但是她明天还要上班,医院距离厂子很有一段距离,来回跑实在不方便,耽误了精神反而工作护理两边都做不好。这边有专业的护工,她留着也是碍手碍脚,倒不如回去了。
次日中午,温安然正在办公室小小地打盹,忽然前台拿着一大把花走了进来。
“韩姐,有你的快递!”
花的芬芳一下子弥漫了整个办公室,许多本来也在打盹的人,一下子都清醒了!
“哇,好大一束花呀,这得有九十九朵吧?”
“还是晚霞粉的,这个颜色很稀罕的,听说得空运过来!”
几个年轻的女员工羡慕地议论着。
温安然抬起头后诧异不已,好好的,怎么会有这么一个快递呢?
收件人是她没错,电话也对的上,不是弄错人了。
温安然并不是狂热的鲜花爱好者,可该说不说……这么一大捧玫瑰,真的很漂亮,也很让人心动。
包装很简约,却不失格调。
浅色的纹纸包裹着花束,没有喧宾夺主,而是最好的配角。
仿佛是刚刚从花园采摘来的一般,花杆和叶子都碧绿欲滴,花朵更是娇嫩无比,带着点点露水,完全没有一丝瑕疵。不经意间,展露出无可比拟的细节。
温安然虽然不太懂花,也基本不去花店晃悠,可她没由来觉得,这束花一定价值不菲。
送花的人没有留下名片,但温安然莫名就想到了一个人,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可是,她有点不确定。
于是,试探着发了一条消息给霍翊霆。
【是你送的花吗?】
没一会儿,他回复了。
【是,喜欢吗?】
喜……喜欢你个大头鬼啊!!
温安然顿时生起了气,很想直接骂对方一通,却又想到了东东此时还在对方承担安排的病房里,只能硬生生地把这口气吞了下去。
【你有没有空?我想约你见个面】
快刀斩乱麻,把事情早点说清楚,省得以后又是一堆麻烦和误会。
这个男人只要一靠近就没好事!温安然的直觉这么告诉她。
霍翊霆看着温安然的消息,嘴角微微勾起。
他大概猜到她的用意,但欣然应约。
【有,我听你安排】
温安然用力地按着屏幕。
【那就晚上八点左右见面,你不是有房车吗,那我们就在你车上聊聊,聊完就走,吃饭什么的都省了,我可请不起你能够吃得下去的饭】
看着温安然这么一长串不太客气的话,霍翊霆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他回复了和上一句差不多的话。
【好,我听你安排】
温安然收到这条回复后,感觉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整个人有点楞。
她把话说得这么态度差,他居然一点都不生气?